“沒有。姐,若有什麽,我們一直在呢。”獨孤淩拉過她的手,卻見原該滑嫩如綢緞、膚白如凝脂的手上有厚厚的肉繭和幾道淡淡的粉色傷痕。

這麽看着,獨孤淩鼻頭一酸就要落淚。

獨孤魇一個鬼臉逗笑獨孤淩,惹得獨孤淩笑罵獨孤魇不正經。兩姐妹這麽笑鬧一番才收拾妥當,出了閨房。來到大堂,發現人人臉色都帶着一絲絲沉重。

“二娘。”獨孤魇心下疑惑,上前行禮。

“嗯,醒了?頭可疼?”端木枍示意兩人坐下。

“好些了。謝謝二娘,讓你們擔心了。”獨孤魇滿含歉意,她知道昨日端木枍必定是發火了的。雖說二娘并不是她和獨孤悸的親生母親,可卻一直把他們看的比獨孤淩還重。如若不是,當初也不會讓獨孤淩嫁入鐘離家。

“以後還是注意些,酒有時不是什麽好東西。”端木枍微微側身,以便騰出空間讓鐘離翔羽能夠為她乘湯。

“知道了。”獨孤魇低頭,私下做了個鬼臉。獨孤淩和獨孤悸都低頭憋笑,只有這個時候阿姐才會這麽乖巧。

一小厮急急忙忙跑進大廳,小聲對老伯說了什麽。老伯臉色凝重,看的獨孤魇好奇心蹭蹭往上漲。

“吃飯吧。”端木枍正聲說道,幾人只得噤聲,乖乖吃飯,寝不言,食不語。

門外,各府的轎攆圍的水洩不通。各府的小厮提着大包小包的賀禮圍着獨孤府的門人。幾個門人對視一眼,裏面沒有派人,也不知主人作何打算。這進也不是,轟也不是。唉,暫且攔着吧!

“小哥,煩請再通報一聲,就說蝶族當家人前來拜谒妖王。”着藍色薄紗的嬌俏女子袅袅婷婷的走向門人阿十,語氣溫柔百轉,惹得阿十有些手足無措。

“小哥?”女子用錦帕托着什麽,拉起其中一個門人的手,臉上是足以讓冰雪融化的笑容。

阿十看着手中的東西,求助周圍的幾個兄弟。其他門人紛紛側臉,表示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

阿十知道包着的是銀兩。雖說東家沒有說過能不能受賄,但還是不收的好。他下定決心,把東西給塞回去,立馬躲開了兩步。

“小哥這是……”女子臉上有些挂不住,她可是蝶族的堂主,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不過一個小小的門人,竟敢拒絕!女子慢慢眯起眼睛。

阿十發現女子的動作,吞咽兩口口水,退後和自家兄弟站在一起,手上出現了家夥什。

“藍姑。”水蝶兒聽了家主的命令,連忙上前拉住藍衣女子。女子看了看蝶族的馬車,只得恨恨收手,站到一旁不作一詞。

水蝶兒擡頭看了看頭上的匾額,大大的三個字在陽光下發着金光,刺的眼睛有些疼。

水蝶兒收回視線,對着門人們微微欠身,淺淺的微笑,溫聲道:“不好意思,真是失禮了。”

水蝶兒微低着頭,原來她真的配不上,一直以來都是癡心妄想!

“沒,沒關系。”阿十被兄弟們給推上前,只得尴尬的面對水蝶兒,吓到結巴。這,美女向他們道歉、行禮倒是第一次。渾身上下都覺得別扭極了!

“你們蝶族未免也太下等了吧?和你們站在一起,真是污了眼目!”一聲音尖銳的插進來,衆人目光瞬間轉移。

“那有本事你別和我們站在一起阿!”藍衣女子哼笑一聲,手上法器祭出。

阿十見着事情不對,轉身和兄弟們商量,只得再派一人進入內堂通知東家。

獨孤魇喝完湯羹,拿起一旁的錦帕擦拭嘴角,卻聽得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伯抱歉的朝着端木枍颔首,出聲攔住阿十,臉上帶着怒意。

“怎麽回事,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管家,外面快打起來了!”阿十被老伯臉上的怒意給吓着了,縮着脖子。

“打起來?”老伯皺眉,就算沒有開門見客,也不至于打起來吧?

“何事?”端木枍将茶水吐回茶盞,拿帕子拭嘴。

“回夫人,外面出了一些事情。各族前來拜見,許是有些誤會。”老伯上前一步回端木枍的話。

“阿魇?”端木枍側頭看向獨孤魇,眼神中帶着詢問。

“過一會兒等收拾妥當,再讓他們進來吧。畢竟這是妖王府,又是第一次拜見,應該不會鬧得太過分。”獨孤魇想了想,看向端木枍,心中有些忐忑。這些事情,他們從未學過。待人接物,平時只是略微有些耳聞,她平日主要都是修煉。

“那就如此吧。”端木枍點點頭,起身退回內堂。

“姐,那我們也先撤?”獨孤淩拉起鐘離翔羽準備開溜,這種應酬她還是不要參加了。不說合不合适,就是那無聊勁頭就讓人頭疼!

“留下!”獨孤魇想想,果斷忽略獨孤淩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的期待。

“為什麽!”獨孤淩不解,又不是來拜見她的!

獨孤悸笑笑,坐在一旁看熱鬧,獨孤魇也用手倚着腦袋看熱鬧。

獨孤淩恨了兩人一眼,認命的和鐘離翔羽坐下。

一幹丫頭婢子在老伯的安排下手腳麻利的把大廳收拾幹淨,快速的準備一應茶水點心。

“全部請進來可能……可能坐不下。”老伯想了許久,終究還是對着獨孤魇說出這事,臉上顯出尴尬之色。

獨孤魇看了看大廳,抿唇笑笑。雖說這妖王府比獨孤府是要大些,但似乎公家的東西……

“那一個一個的進。”獨孤魇想了想,既然裝不下,幹嘛非得全部進來呢?

“王,這樣的話,先後順序如何安排,畢竟……”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方式,可是,這都是大族,小姐又是才上任。背後只有一個鐘離家,都得罪不得!

“既然都是來拜見我的,那麽規矩就得聽我的。老伯,你覺得呢?”獨孤魇看着背脊已經慢慢變得佝偻的老伯,思考着要不要安排別人來管家。可轉念又想,這樣會不會有過河拆橋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