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六月五日,傳了很久的《賀心傳》終于在風雲影視城開機。導演,女主角,男主角,男二女二等等一衆演員全部到場,場面非常隆重。

現場的媒體朋友不停的給男女主角拍照,唯獨黎舟舟留意了本劇的男二號。

這部劇的男二號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演男二號的柳方熠。

說實話,自從那次去了柳方熠的家裏後,黎舟舟對柳方熠的好感更深了一層。她覺得他挺了不起的,也覺得他很有本事。她以為和柳方熠不會再有瓜葛了,沒想到竟然會在同一個劇組。

黎舟舟覺得,這還真是緣分啊。

她看着柳方熠站在人群中,他的個子實在是高,所有人中,就他最顯眼。但他似乎不想太紮眼,所以只穿了一套白色的運動服,戴着一頂白色的運動帽,神情淡淡的。

就跟之前他最愛穿的黑色運動服一樣。

黎舟舟着實好奇,柳方熠這個萬年男二真的不願意當一回男主角嗎?他長得很帥啊?而且拍了很多劇,粉絲很多,路人盤也很大的。

她盯着柳方熠看了很久,要低頭的瞬間,他也看到了她,對上了她的眼神。

黎舟舟不由自主的擡起手,沖柳方熠揮了揮手。随後,她又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因為柳方熠就看了她一眼,便看向了別處。

開機儀式結束,主角開始進現場拍戲。柳方熠作為男二號,暫時沒有劇情要拍,下了舞臺後就去休息。

他穿過擁擠的人流,一直走一直走,剎那間,一股可怕的氣息湧進他的鼻息,令他愕然愣住,六神無主。那氣息摻雜着怨恨,摻雜着憤怒,更有一種他說不出的感覺。

“哥,怎麽不走了?”身邊的助理塗子明忽然問。

柳方熠站着不動,四下張望,可身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不确定孤魂到底隐藏在了哪裏。

“哥,怎麽了?”塗子明又問,“這兒人多,咱們早些回去。”

柳方熠也不管塗子明的話,使勁動了動鼻翼,再次湧進了擁擠的人群。

陽光有些刺眼,到處都是歡聲笑語,有些聒噪。

柳方熠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但那股氣息已經消失了,任他怎麽去聞都聞不到。柳方熠暗暗握拳,是什麽樣的孤魂能有這麽強的怨氣呢?是什麽樣的孤魂能在自己沒看見的情況下就消失了?

柳方熠心裏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人群已經慢慢消散了,柳方熠轉身往塗子明身邊去。

“哥,到底怎麽了?你剛剛是在找什麽人啊?”塗子明問。

“沒什麽,回去吧。”柳方熠徑直往酒店去。

塗子明也不多問,跟在柳方熠身後。

作為柳方熠的助理,塗子明知道柳方熠的脾氣很古怪,性格也古怪,習慣也很古怪,他幾乎不與人交流,總是獨來獨往,演戲只演男二號,哪怕給高片酬他也不演男一。全公司的人都不願意做他的助理,只有塗子明願意。

別無其他,柳方熠給的助理工資高啊!

不光工資高,很多時候,柳方熠都說要自己一個人待着,導致塗子明經常無事可做。

塗子明總是想,自己什麽事情都不幹還能拿這麽高的助理工資,真的行嗎?

進了酒店,塗子明交代接下來的行程:“哥,你的戲下午開始拍,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會兒。”

柳方熠“嗯”了聲,揭下帽子,倒頭就睡。每天晚上都在尋找孤魂,他的确有些累了。

這邊,女主角與男主角的戲開拍後,黎舟舟三人就一直在邊上看着。現在拍的這場戲是女主與男主合力救人,男主是西醫,女主是中醫,二人盡管醫療觀念不一樣,卻都在盡力救人。就是這種兩人肩并肩一起戰鬥的樣子更能吸引人。

黎舟舟正看得入迷,再扭頭時,言放竟然來了。

黎舟舟:“!”

她嘴巴張得極大,幾乎能塞進一個乒乓球。

她四下張望,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似乎沒有人看她。她趕緊拉着言放走到更僻靜處,在一個涼亭後,黎舟舟停下腳步,身子躲進柱子後,她小心的問對面的言放:“你怎麽過來了?”

“我在電視上看了那麽久的戲,也想到現場感受一下戲究竟是怎麽拍的,所以就過來了。”

黎舟舟簡直無語,“你怎麽也不提前跟我說啊?你是怎麽找到地方的?”

“你之前說了劇組會在這個風雲影視城拍戲,我就順着地圖來了。然後啊,就你們劇組是影視城人氣最旺的,我一下就找到了。”言放滿臉寫着高興與得意。

“那你開機的時候就在了?”

“嗯,開機的時候就在了。我還在臺上見到了柳方熠,我還真沒有想到,他是你這部劇的男二號。那天夜裏黑,我沒怎麽看清他的長相,今天他站在臺上,我那麽一看,人長得的确不錯,難怪有那麽多粉絲了。”

黎舟舟忍不住笑了,“演員就沒有幾個長得不好看的,再說了,你也長得好看啊。”

言放愣住,呆呆的看着黎舟舟。

黎舟舟沖他笑笑,一點都不害羞,又重複道:“言放,你也好看。”

他是好看,那雙眼睛像幽藍的湖水一般澄澈,再加上他堅定又有擔當的那顆赤誠之心,任哪個姑娘都會迷上他。

言放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索性不說話了,他也不看着黎舟舟灼熱的目光,而是扭頭看着那些拍戲的人。

還別說,這部劇的女主角也挺漂亮。當然,他不能和黎舟舟讨論這個問題。

為了緩解尴尬,黎舟舟問:“言放,你打算在這兒待到什麽時候啊?”

“先看看吧,等累了就走。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言放潇灑的揮揮手,消失了。

黎舟舟在原地站了會兒,等平複了激動的心情後,再次回到拍攝現場。

上午的劇繼續開拍。總體而言,導演很滿意兩位男女主角的戲,喊NG的次數并不多。中午吃了飯,大概就休息了二十分鐘,就開始了下午場。

柳方熠就過來了。

因為是民.國劇,他只不過是穿了一件青色的長褂,頭發也梳成了二八分。他腳踩黑色的布鞋,手拿一把白色的扇子,倒是玉樹臨風英俊潇灑。

她還在發着花癡,柳方熠已經開始了拍戲。

由于是争吵的戲份,柳方熠在現場和女主角吵了起來。二人的臺詞功底都很好,兩頁多的臺詞都記牢了,而且帶着感情,并不是空洞的在念。

拍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為了拍戲臨時搭建的木質建築熱得厲害,大家紛紛中場休息。柳方熠坐在了西邊的角落裏,一米開外是坐在小板凳上的黎舟舟。

她右手托腮,雙眼緊緊地盯着放在腿上的劇本,很認真。

柳方熠走過去,在她身邊站住。她低着頭,紮着馬尾,整個人看上去很清爽。

他弓着身子,小聲問她:“黎舟舟,言放是不是來過了?”

黎舟舟擡頭,有些驚訝柳方熠竟然會來找她說話。“是啊,言放來過了,不過,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離開。怎麽了?”

柳方熠說:“沒事兒,我就問問。”他剛剛感受到了孤魂的氣息,但似乎又不像是言放的。難不成,他感應出了錯誤?

黎舟舟低頭繼續看劇本。

柳方熠回到原來的位置,也開始研究劇本。

下一場戲立刻開始拍攝,大家都各忙各的。方一蕾和段芬屬于編劇,暫時比較空閑,就走到了黎舟舟跟前。

方一蕾站在黎舟舟右手邊,用手拐子戳了戳黎舟舟,“哎,舟舟,剛剛是柳方熠和你說話呢?你們認識啊?”

黎舟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尴尬的笑笑後,她說:“柳方熠問我是不是編劇,然後就和我聊了下劇本。”

方一蕾雙手合十放在下巴尖上,“我也是編劇啊,柳方熠怎麽就不來問我啊。”

又看向正在與女主角對話的柳方熠,花癡道:“柳方熠真的帥,你瞧他的喉結,嗚嗚嗚,可太好看了。”

黎舟舟咧嘴笑,低頭繼續看劇本。

忙了一晚上,等下了班,黎舟舟終于得了空,回了酒店。酒店是劇組包的,基本上所有劇組的工作人員都住在一起,主要是方便。

因為都是成年人,住在一起難免尴尬,所以劇組的所有人都是住的單人間。

進了屋,黎舟舟在房間的床上躺着,打算等一會兒再休息,可她才躺下,就感覺屋裏冷得厲害。

她擡頭看了眼挂在牆上的空調,不過是26度,怎麽會這麽冷呢?

她覺得很奇怪,起身打算去洗澡,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黎舟舟,在不在?”

是柳方熠,他在外面。

黎舟舟趕緊去開門。門外,柳方熠穿着他那套黑色的運動服,帶着黑色的帽子,神情嚴肅,連眼神都冷冰冰的。

“怎麽了?大半夜的找我有什麽事情?”

“言放在嗎?”柳方熠問。

“我不知道啊。”黎舟舟瞥了眼屋裏,的确是沒有言放的身影,“到底怎麽了?今天白天你也問了我言放在不在。”

柳方熠沉着臉,“我剛剛才發現,酒店竟然有孤魂,我的助理已經昏迷了。而且,我仔細查看過了,我們這一層樓,除了我的房間和你的房間,其他房間門外好像都被孤魂下了惡咒。所以,我來找你。”

“啊?怎麽會?”黎舟舟緊張起來,“我同事也住在這層樓的,不會也出了什麽事情吧?”

她趕緊回到房間裏,拿起手機給方一蕾打電話,可電話響了很久,最後因為沒有人接聽而自動挂斷。她緊張得吞了口唾沫,又給段芬打了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她又出了門,但是她不是渡魂師,無法看清地上的惡咒,只能在一邊幹着急。

柳方熠看出了她臉上的焦急,寬慰她所:“你的同事既然都是住這層樓的,那估計都中了惡咒暫時昏迷不醒了。你也別太着急,只要解了惡咒就好。”

黎舟舟不明白,“可是,什麽孤魂與我們有這麽大的仇,非要給我們這麽多人都下惡咒?咱們劇組不過才來一天,怎麽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再說了,他怎麽不給我們下惡咒,只給劇組其他的人下呢?”

對于這一點,柳方熠其實也很困惑。

“但是,我現在見不到孤魂在哪兒,無法用渡滅對付他。你放心,一定會有辦法。”柳方熠說。

黎舟舟說:“要不要、叫言放過來看看?”

柳方熠思忖片刻,點了頭。他的經驗沒有言放多,叫言放來看看也好。也許,他能幫助自己渡了這酒店的孤魂。

黎舟舟立刻叫來了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