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見蘇鸾還沒回來,我從棉被下翻出文伯的書,既然這本書中大有玄機,我肯定能從中找到改變目前狀況的方法。
蘇鸾這次離開了一整天,回來時眉角含着笑意,“真的像你說的那裏買到了鞋子。”
她居然還買了一些小首飾,看來女人的購物欲望是天生的。
“你去見過林森了吧?”我不動聲色地問道。她沒有隐瞞,“是的,沒有他我們進不去。”
”為什麽我也要去?”
“三界之外是用當年補天剩餘的五彩石建成的,堅硬無比。如果他們不同意我輪回的話,你就要引爆自身的能量,以報答我這麽多年對你的養育之恩了。”
我淡淡一笑,“你覺得你重新與邱家老祖宗相遇後,你們之間的故事就能得以改變嗎?會變得像童話一樣完美嗎?”
“我從沒有這麽期望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冷了,“我回去只是想弄明白,當年我和狼人王的事情,是誰告訴的老邱?”
真是個瘋子,事情都過了好幾百年了,現在知道還有什麽意義呢?
第二天一早,婵娟來了,她是來要人的。
蘇鸾優雅的端着一杯茶水喝着,“不急。”
“我怎麽能不急?”婵娟大吼道。
蘇鸾不緊不慢地說:“那個老妖精真的不來嗎?不會是你話沒帶到吧?”
婵娟不太服氣,“你以為我姑姑是你能随便差遣的嗎?”
話剛落音,卻不知一只長手已經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扔了出去。
進三界臨界點的時間也因此而定在五天之後,我手背上的封印已經所剩無幾了,按蘇鸾的說法,不過兩三天的事,這幾天我的任務就是接着吸血。穿了膠底黃布鞋之後,吸血的時候我可以自我控制,沒有對村民們造成很大影響。
出發前一天,我看到了夾在人堆裏的子川哥,他朝我擠了擠眼。
我指着他對蘇鸾說:“我要吸他的血。”
蘇鸾沒有反對,我右手背上的封印已經完全消散了,證明體內的能量已完全不受限制。
她招了招手,李子川哆哆嗦嗦往後退了退,拈着蘭花指,“不要,我好怕怕,饒了我吧!”
“過來!”蘇鸾厲聲喝道,見他還要往人堆裏擠,長手一伸,像提鴨子似的把他拎到我面前。
子川哥縮着脖子,“蘇喜兒,我有大半個月沒洗澡了,不信,你看。”
他将手伸進衣服裏,使勁地搓出了一顆褐色的如同藿香正氣丸的東西托在掌心裏。我皺了皺眉頭,胃裏一陣陣翻騰。這幾天咬的幾個老頭老太也是身上臭哄哄的,好像很久沒洗過澡了。
他身上的那股味如同一個大糞坑,為了不讓蘇鸾起疑,我走到他面前,扯住他頭發一拔,他慘叫着伸長了脖子。
令人惡心的惡臭撲鼻而來,他脖子上滿是幹了的大糞漬。我實在是憋不住了,胃裏還沒消化完的血水噴得他滿頭滿臉都是。
“這點味道都忍不住,怎麽進三界臨界點?”蘇鸾對我的表現很不滿意。
子川哥趁機把我拽倒在地,謾罵道:“你這個怪物,你這個吸血狂魔,看我今天怎麽代老天收拾你?”
說完,我們一路翻滾出了好幾丈遠,他神不知鬼不覺塞了個東西在我手裏,迅速地低聲說道:“把它縫在膠底黃布鞋上,明天帶着走。”
我站起來一腳将他踹出老遠,嫌棄地說,“把我弄得臭死了,快滾。”
蘇鸾的目光在我們身上停留了一陣,沒有說什麽。
“都給我滾,今天看着你們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我甩下這句話,大步走進屋子裏,生怕蘇鸾阻止。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吭聲,也沒有跟進來。
打開掌心,是一朵如同黑暗一般漆黑的花,托在手裏輕飄飄的,仿佛是一片羽毛。我放在鼻翼下聞了聞,沒有味道。
這個縫在我鞋子上有什麽用呢?我愣了片刻,顧不得許多了,這個肯定是瘋道人給的指示,我拿出一條紅絲線,小心翼翼的把黑花縫在了鞋面上。
說來也怪,黑花縫好之後,變成了半透明的了,如果不是仔細瞧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蘇鸾晚上才回來,帶着一雙款式、顏色、花樣跟我一模一樣的膠底黃布鞋,她把鞋捧在燈下,“做的真好!”
我故意問她,“以前你就是穿着這樣的鞋子吧?”
“是的。不過是布底。”
我的思維逐漸清晰起來,“這麽說,前一段發生在沙灣的事情,你設計得天衣無縫。”
姜果然是老的辣,她馬上猜出了我的用意,“想被我丢在那裏的鞋子,是你撿了去了。”
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告訴她鞋子的去處。不過與此同時,我似乎領悟到了媽媽為什麽做同樣的鞋子給我,也許這也是對我的一種保護吧!
蘇鸾把鞋子穿到腳上,大小剛剛好,與她身上的輕紗衣裙渾然一色,襯上她婀娜多姿的體态,更顯得輕盈若仙。
“有胭脂水粉嗎?”她打量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我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又不是去見情敵,沒有必要打扮的那麽出衆吧?”
她直接跳過了我的問題,反而說教起我來,“女孩子就該把自己打扮得如花似玉,把自己最美好的地方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來。你看你,單看臉倒是有幾分姿色,卻不知道保養和打扮,這件橙色的風衣跟這條牛仔褲很不搭配,再就是腳上的這雙鞋,真是大煞風景!”
說到這裏,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朵透明的花上,我擔心她看出端倪,趕忙站起身來,“我餓了,想吃泡面,你要不要來一桶?”
她馬上制止我,“餓了我去給你找村民,不要吃這些垃圾食品,會對你的能量産生影響,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你得吃得飽飽的。”
我喝血都喝到吐了,還被蘇鸾硬逼着吞了幾碗下去,這回她沒有把村民帶過來,而是直接帶着血回來。
不知什麽回事,這一晚我睡得特別安詳,連夢都沒有做,直到蘇鸾叫我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