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統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的懵了半晌,反應過來的時候,氣得眼睛都紅了,不顧一切地捏出了周安邦的脖子,“你個不要臉的禽獸,居然敢打我!”

周安邦被捏的有氣出沒氣進,猛地咳嗽起來,暴露得如同一頭獅子,“你怎麽侮辱我沒關系,但你敢侮辱小英子我就饒不了你。”

何一統冷笑道:“聽聽,大家都聽聽,小英子?叫的可真親熱。”

莫彩英拼命擠到他們中間,奮力的将她丈夫的手從周安邦脖子上拔下來。這讓何一統更加憤怒,甩手就是一巴掌,“你這個賤人,結婚三年以來,我像供神一樣的供着你。沒想到我瞎了眼,到今天才認清你的真面目,原來你是這個老禽獸生出來的小賤貨,竟然為了他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一邊罵,一邊拿拳頭砸在妻子身上,周安邦當然不依,不管不顧的護着莫彩英,于是,三個人扭成一團。

瘋道人在這個時候已經把那塊地板磚拆了下來,放進了他的背囊裏,“女公子,我的事情已經完結了,所以要先走一步,回去守紫煙大師的墳,你忙完也趕緊回來吧!”

說完,他繞過說得正兇的三個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見他們三人也打鬧的差不多了,便大聲喊停。

這兩個人停了下來,何一統卻氣急了眼,膝蓋跪在周安邦肚子上,請他死死按在地上,周安邦開始翻白眼了。

我對他大吼道:“他不是莫彩英的父親。”

他半信半疑地望着我,不能學琴,扯扯嘴角,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你是她的表妹,當然要護着他們。現在我明确的告訴你,這是我的家事。你要再敢插手,我只得連你一起打了。”

他已經瘋了,如果再不制止他,恐怕真的會鬧出大事。我順手抄起一張凳子朝他頭上砸了過去。

鮮血飛了我一臉,吓得我把凳子扔去老遠。讓他撲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戰戰兢兢的推了他幾把,我財運也吓壞了,幫忙把他翻過來,他憤怒的眼神好似要把我們吃掉。

莫彩英揩揩臉上的淚,仿佛丢了魂魄,“我這個人怎麽這麽糊塗?會以前的事都忘掉,”說到這裏,她面帶微笑端詳着老态龍鐘的周安邦,“很抱歉,我居然連自己最愛的人都忘記了。”

何一統憤恨地想起來,最後失敗了。不過他的嘴巴還是不消停,口無遮攔的咒罵着莫彩英,罵到後來,他開始嚎啕大哭,“我們老何家到底做了什麽缺德事?讓我娶了一個這樣的女人!給我送了這麽高一頂綠帽子,讓我有何顏面去見何家的列祖列宗?”

說着,奮力地捶打着地板,痛哭着:“我要殺了你們一對狗男女!要殺了你們!”

一直罵到他嗓子都啞了,莫彩英把周安邦的頭架在了自己大腿上,并用袖口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臉上的血跡,“我真的不記得了,你是怎麽離開你的?你到底又是怎麽變成這副模樣的?可以告訴我嗎?”

周安邦抿着幹癟的嘴将頭微微一偏,視線正好與何一統對上。何一統忿忿地開口,“還是我來說吧!三年前,你們擔心自己的不倫之戀曝光于天下,為了堵住悠悠衆口,于是二人一合計,準備找一個替罪羊。很不幸的是,你們把網向了我。可憐我當了三年擋箭牌,到期時今日才清醒過來。”

這個何一統,居然能在這個時候将話說的這麽文绉绉的,怎麽聽都讓我感覺有點搞笑。

“請你注意言辭,我們不是不倫之戀。這三年間,我和小英子從未見過面,我是覺得你可以給她一生的幸福,所以才将她托付于你,請你千萬不要因為誤會而辜負她。”周安邦說的很輕緩,好像要讓對方聽清楚他的每一個字似的。

何一統正要發作,上半身猛然一擡,發出一聲慘叫,又像條破麻袋似的趴在了地上,沙啞着嗓子有一句沒一句地咒罵着。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再讓他們這麽拖到天黑,各自之間的關系也扯不清道不明,“何先生,你真的弄錯了,其實在嫁給你之前,莫彩英的先生這是你以前的這位。”

我直接忽略了他詫異的眼神,接着往下說,“在遇上你之前,他們是非常恩愛的夫妻。直到莫彩英生了一場重病,那時候,她的丈夫非常着急,以至于頭發都白了,人也變得蒼老了。他的妻子卻在他精心的照料下得以重生。”

說到這裏,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塊被挖走的地板,“誰知道,莫彩英因病失去了記憶,醒來的時候,錯把突然年邁的丈夫當成了自己的父親。這位癡情的丈夫沒有道破,他一直在等自己的妻子恢複記憶。”

“然而,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等來的竟是妻子親口告訴他有了喜歡的人,他這才不得不接受現實,他已經在迅速他老去,永遠也不可能陪妻子到最後。痛定思痛後,他決定見到了情敵何一統,經過為數不多的接觸,認為這個人雖然其貌不揚,心腸和脾氣倒是不錯,難得的是莫彩英喜歡。所以,他決定把妻子的幸福托付給這個人。”

何一統根本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你騙誰呢?居然彩英得了那麽重的病,周安邦怎麽救得活她?”

我解釋道:“這就是周安邦迅速老去的原因,因為,他用自己的生命跟別人做了交易,否則的話,莫姐早就一命嗚呼了。何先生,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他倒不客氣,“既然他們結了婚,我們又是怎麽拿到結婚證的?別以為我一點常識都沒有。”

這點更好解釋,“周安邦原本就在民政辦工作,他違規給自己辦了離婚手續,因此,最後失去了這份工作。”

何一統終于沉默了,周安邦說:“我真的想你們一起好好生活,這樣的話必須讓小英子永遠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我就請人做了這個地瞳,讓它吸食小英子的記憶。”

他示意我扶他起來,再次向我道了謝,跟莫彩英夫婦道了歉,轉身便走,一股陰風從莫彩英身上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