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森,我一陣竊喜,有他在,我就不用懼怕婵娟了。
不過,婵娟看到他更開心,早在我前面迎了上去,“表哥,你終于來了。”
林森黑如矅石的雙眸中露出一絲厭惡,連濃眉都皺了皺。這讓我更加堅信了林森對她心無旁骛,不免讓我心花怒放。
她卻不懂得看臉色,不識好歹的挽住林森的胳膊,開始在他面前告起狀來,“表哥,她說我醜。”
呵,本來就長得歪臉斜眼的,難道我還得誇她漂亮不成?
林森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薄削的嘴唇動了動,最後什麽也沒說。但從這些細微的動作中,我捕捉到了一絲與平時不同的氛圍。
讓我火冒三丈的是,那不要臉的婵娟一邊撒嬌一邊往林森懷裏拱,林森的表現出人意表,他并沒有推開她,反而将手搭到了她肩膀上,“走,我送你回家。”
我驚愕地看着他們轉身離去,在這期間,林森居然沒有回過一次頭,走得那麽絕決。
倒是婵娟用甩了幾計嘚瑟的表情過來,似乎在向我宣示主權。
“你就那麽讓他們走了?”百鯉氣急敗壞地問道。
“要不然還能怎麽樣?”我實在想不通,又不知道找誰訴說,就打了電話給她。
我的回答更讓她恨鐵不成鋼,“雖然沖上去撕爛那對狗男女的臉這樣的事我們做不出來,但你怎麽就這麽菜呢?怎麽也得讓林森把話說清楚啊!好了好了,我們別扯了,你快點打電話給他。挂了啊!”
握着電話,我思索了良久,卻始終下不了決心。嘆了口氣,也許這段時間以來,是我的知覺?
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我把頭埋進了被子裏。對了,剛才忘問了,婵娟為什麽要單方毀約呢?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晚上,林森都沒有發只言片語過來,我一邊怪他沒個說法,一邊又害怕收到什麽我接受不了的言語。
頭一回天大亮了,我還賴着不起床的,電話響了許久我才從被窩裏鑽出來,百鯉肯定要問結果了,我無奈地按下接聽。
“喜兒,大頭哥死了。”
不久後,我從忘塵那裏确認了這件事,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本來他想多活一年,卻只多活了兩個月,不知道他要做的事做完了沒有。”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才用寬厚溫暖的聲音安慰我,“去都已經去了,你也盡力了,就不要太傷心了。”
“這麽說來,上面已經知道了?”也許結果會很殘忍,但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買單也是必須的,只怕牽連了無憂。
現在忘塵所說的每一句,仿佛都要思考一陣,好像在經過深思熟慮,“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會從中斡旋,肯定會沒事的。你好好地完成手上的任務吧!”
既然敢做,就要敢當,“我不怕,原本我早就該病死了,卻又改天逆命活到了今天,已經值了。忘塵,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沒有牽連到你們吧?”
他溫和地笑了,“丫頭,不要多想。我這邊還有事呢!你也趕緊完成了任務回來吧!”
每次有困擾的時候,我總喜歡找他聊聊,這樣會得到寬慰,這一次他确實也給了我很多安慰,可是,我卻從這些安慰中,嗅到了更多的危機。
講完電話,一條信息進來了,“蘇喜兒,任務剩餘時間:35小時26分。請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否則後果很嚴重。”
忘塵說得沒錯,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想一個萬全之策,讓莫彩英與周安邦見面,林森、婵娟、哮天犬……全部忽略。
主意一定,我翻身起來,洗漱完畢匆匆出門。
“女公子!”
對面一位身着深藍色髒道袍,腳穿黑色破布色,一眼望上去邋裏邋遢的瘋道人正對我揮着手。
我快步迎上前去,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長,真的是你?”
他唉聲嘆氣,“都怪我學藝不精,被那個孟婆給弄到黃泉走了一遭。唉,不說了,不說了!女公子,快跟我回家吧,也不知道紫煙大師的墳怎麽樣了。”
我把林森已經解除了危機的事告訴了他。
突然,他死盯着我的臉,“女公子,你不會和那位林先生之間出了什麽問題吧?”
我趕忙掩飾,他卻打斷了我,“你別隐瞞了,我看出來了。他怎麽欺負你了?你告訴我,看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道長,你是怎麽從黃泉出來的?”我迅速地将話題岔開。
他捋捋亂糟糟的胡子,“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聽送我上來的那位說,應該是有人幫了我。”
“那你在那裏有沒見過斷頭大鬼?”我急急地問,按照婵娟的說法,斷頭大鬼也被壓到了黃泉之下。
瘋道人連想都沒想,“嘁!那個鬼地方,跟混沌未開時一樣,滿眼的暗黃,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還動彈不得,似負重千金,還有獸類看守。我不知道自己在那裏呆了多少天,總之,除了暗黃的摸不着看不到的東西,什麽都沒見着。不過話說回來,女公子,你怎麽會跟斷頭大鬼扯上交情?他可是出了名的難相交。”
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簡單地答道:“他幫過我,也是因為這樣才去的黃泉之下。”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女公子,那你跟姓林那小子鬧矛盾也是因為他吧?”
我現在不想提這個,“也許是吧!道長,我想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見到瘋道人,莫彩英特別驚喜,對一旁黑着臉的何一統不管不顧,“道長?真的是你!這樣我就不用搬家了!”
何一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莫彩英,你就這麽不想搬家?我看不單是周安邦對你有感情這麽簡單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莫彩英不悅地站在原地,頭上一高一矮的兩支蠟燭時刻在催促着我快點完成任務。
何一統把我和瘋道人趕了出來,一甩手把門關上了,他的怒吼隔着門聽得一清二楚,“如果你對他沒有感情,怎麽會舍不得搬離這裏?依我看,你們倆父女都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