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統說得不錯,雖然這邊不是海景房,但環境也很好,他還給我買了不少東西,米啊、油鹽醬醋啊、水果、飲料等等,好像做好了我長住的打算。

“那個表妹啊,如果你不想做飯的話,就去外面吃,到時候吃了多少錢在微信上報給我,我轉賬給你。”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對他始終沒有好感,急着打發他走,他出了門又折回來,“對了,表妹,有件大事差點忘交代你了,”他指着一間門上貼着胖寶寶畫像的房間,“這間房子主人交代過了,不能進的,你千萬千萬不能進去。知道了嗎?”

我不耐煩地回答,“我知道了,快忙你的去吧!”

他走到門口還在不停地啰嗦,“記住哪間了吧?就門上粘畫兒那間,中介公司說了,如果敢違約的話,到時候業主很可能會起訴我們。”

呵呵,難道這間房子裏藏有金銀珠寶?我在門上拍了幾下,“芝麻開門,芝麻開門!”

因為失眠,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對着地圖規劃一天的行程,莫彩英的電話在這時就追過來了,“喜兒,你怎麽昨天沒回家啊?”

我悻悻地答道:“昨天不告訴你了嗎?這幾天我有事,不回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才讪讪地說:“你說了嗎?我怎麽想不起來了?”

她的狀态真的不太好,我一時間也知道怎麽安慰姐,好在她自己主動轉移了話題,“喜兒,我好像又記起了一些我爸爸的事。”

我立馬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我爸爸是在我結婚前三天離開的。”她頓了頓,“你說他為什麽不願意參加我的婚禮呢?”

是啊,父親選在女兒結婚前三天離開,連女兒的婚禮都不願意參加,确實很奇怪。莫非,他很不滿意女兒的婚姻?

想到這裏,我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何一統的樣子,相比之下,他的樣貌還真配不上莫彩英,“莫姐,你父親有反對過你嫁給何一統嗎?”

“不記得了。”

她的回答我并不吃驚,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接下來那句話,“喜兒,我不想再住在這裏了,我真的感覺家裏有我看不見的東西,我總感覺到有東西在從我體內攫取東西,今天終于想起來了,它們想拿走的,是我的記憶。”

經她這麽一說,我陡然想起那夜好像發生過什麽,可是後來居然什麽都想不起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不,這是真的,并不是幻覺!”身後陡然傳來女人的說話聲,我呆愣地轉過頭去,與視線齊平的地方,是兩只紅彤彤的淌着血的空褲筒,駭得我跌坐在地上。

終于,那團血紅慢慢落了下來,是那個妖嬈女子,“總算找到你了。”

我拼命用腳撐了幾下,屁股往後挪了挪,與她保持了一段距離,她來,肯定是逼我下黃泉的。

“你明明都下了黃泉,為什麽不多堅持一會兒?你分明就是想走個過場來欺騙一下我。”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質問道。

我呆愣地審視她,我什麽時候下過黃泉了?

“我不管那麽多,反正限你五天之內,一定要把我們的魂從那裏解救出來,否則的話,我定要上陽氏好好鬧一鬧你以權謀私的事。”她對我翻了個白眼,滿滿的威脅,斷腿與地面接觸時發生瘆人的摩擦聲。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狠狠地把粘滿臭血的抹布摔到地上,好歹我也是個擺渡人,居然讓個女鬼威脅成這樣,想想太丢人了。

坐在地上撥通大頭哥的電話,他正忙着補鞋,“阿蘇,你怎麽有空打電話給我的?”

“你也忙,我就不說費話了,你是不是把我幫你的事告訴了別人?”

我的語氣稍帶不悅,大頭哥也聽出來了,馬上否認道,“沒有沒有,真的沒有,當時你說得很清楚了,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要是告訴別人,那不是恩将仇報了?”

怕我不信,他還發了重誓,“這事要是我洩露出去的,我不得好死!”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問:“那現在怎麽辦?會對你很不利吧?”

他确實沒有要出賣我的理由,我煩躁的說道:“這事我自己會處理的,就不勞你操心了。”

我用手機支着下巴,知道這件事的就他、無憂、百鯉,從頭到尾幫我策劃的是無憂,陽氏的規矩她與我還懂,知道後果的嚴重性,肯定不會把自己參與進來的事情捅出去。

至于百鯉,首先來求我幫忙的就是她,而且還拜托了無憂,她要是敢幹這麽背信棄義的事,拖累的不光是我和無憂,說不定好不容易重新崛起的麗川成陽家也會受到牽連,要怎麽說,在某種意義上,麗川成陽家與我們大榕樹村蘇家也是相輔相成的,這麽損人不利己的事,百鯉絕對不會幹。

我無奈地把玩着手機,實在是想不通,怎麽會洩露出去的呢?

最重要的是,連不知名的女鬼都得知的事情,我肚子裏的那條蟲怎麽半點動靜都沒有?他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将手叉進發根,用力地拉扯,感覺快瘋了,林森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但按照慣例,他絕對不可能容忍這樣的事,為什麽到現在還這麽風平浪靜?

唉,都叫些什麽事啊?算了算了,不想了,先去把莫彩英的爸爸給翻出來,完成任務再說。

也許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打的的士跟一臺同樣在車流中飙車技的紅色寶馬跑車給撞上了。好不容易叫到一輛滴滴,剛到計劃區域,何一統打了電話過來,低聲細語地問:“表妹,你沒在家?”

“沒呢!在外面閑逛逛。有什麽事說吧!”

他讨好地帶着哀求的語氣,“如果方便的話,要不你現在回來一趟?”

我再三追問,他才告訴我,“這房主的房子不租了。”

不租就不租吧,反正我也在這裏住不了幾天了,住旅館也挺好的,“可以。”

他聽我沒有異樣,“那你能不能快點回來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