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裏別動!”林森像一條幽靈似的,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夜幕中了。

諾大的辦公室裏安靜得可怕,那絲陰冷的氣息包裹得我透不過氣來,我咽了口口水,将羽絨服的衣領往上拉了拉,故作鎮定地對空氣問道:“誰?”

聲音在牆上打出清晰的回音,吓得我打了個哆嗦,“雖然我看不到你,但我能感覺到你的存在。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有本事就出來!”

一股強勁的陰風從門口的過道呼呼刮過,将門狠狠的撞到牆壁上,然後,那風如潮水般的湧了進來,推着辦公桌上的紙張漫天亂飛。

燈管忽明忽滅,發出瘆人的嗞嗞聲。我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卻又擔心對手會突襲,只好伸出胳膊護住眼睛,我心裏已經恐懼到了極限,對着空氣吼道:“誰?到底是誰?出來!”

狂風逐漸弱了,我快速的掃視房間,大家桌子上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我慢慢的退後,靠到牆壁上,搜尋着角角落落。因為,感覺告訴我,她依然在這裏,陰邪的看着我,等待着我更加慌亂。

“呯呯呯!”清脆的敲門聲吓得我尖叫出來,扭過頭去,一個打扮時尚的妖媚女人倚靠在門上,“喂,衛生間在哪兒?”

我警惕的看着她,大冷的天,她只穿了一條無袖的短裙,配上白臉紅唇,怎能不讓人疑窦重生?

“你是怎麽進來的?”我顫聲問道,我和林森進來後,便關死了一樓的大門,而且剛才林森是一閃就消失了,他絕不會打開一樓的大門。

女人露出詭異的笑容,白皙的手指滑過光潔的大腿,充滿誘惑的聲音甜得發膩,“虧你長得那麽大雙眼睛,看不到我的腿嗎?我當然是用腿走進來的。”

我下意識的朝她的腿望去,她那白花花的腿不知道何時齊膝斷了,血淋淋的浮在半空。吓得我全身一軟,差點摔倒,顫聲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偷偷的有什麽時候在掌心畫了個靈符,然後把手掌舉起來對準她,可是并沒有什麽作用。

她妖嬈的笑了,用手指撩撥了額前的頭發,“什麽是我啊?那是我們!”

她的話剛落音,門口突然多了好幾個缺胳膊少腿的女人,帶着欲望的眼神觸目驚心,我想往後退,卻被牆擋住了,“你們……你們想幹什麽?”

領頭的女人飄了進來,“你不是挺厲害的嗎?為什麽看到我們這麽害怕?”她慢悠悠的圍着我飄了一圈,接着說道:“我們只是來請你幫忙了個願而已,找你還真不容易。”

我立馬拒絕了,“我只能給指定的人了願,你們的願望了不了,你們還是從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吧!要不然等一會兒林森回來,就輪不到你們這麽放肆了。”

女人搖搖擺擺的走到我的座位邊,然後一屁股坐下來,斷腿上的血水一滴滴落在我的座位上,好惡心,“呵呵!有婵娟在,他不會回來那麽快的。至少,你在幫我們了完願之前,他是不會回來的。”

什麽?婵娟又來了?她這麽苦苦糾纏于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我拼命的将是自己放飛的思緒拉了回來,眼下最重要的,至于如何對付他們呢!“你們想了什麽願?”

斷腿女郎露出滿意的笑容,“其實對你來講也不是什麽難事,我們幾個都是臨死時心願未了,所以才在陽間流浪了這麽多年。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你,就是想請你去陰間走一遭。”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去那裏幫我們把魂找回來。”

我警惕的看着她,忘塵不是告訴我,如果死前心願未了就會灰飛洇滅的嗎?她們幾個怎麽還能在陽間流浪呢?再說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的魂又怎麽可能去陰間?

斷腿女郎好像猜透了我的心思,繼續擺了一個妖嬈的造型,“你不用害怕,我就是一只普通的鬼而已。只不過當年心願未了,碰上了可憐我們的人,保護我們渡過一劫而已。”

她絕對不是普通的鬼,我試探着問她,“可憐你們的是什麽人?”

她将兩三寸長的帶鈎的指甲放到眼前細看着,嘴裏淡淡的吐出幾個字,“還能有誰?前了願人呗!”

聽了她的話,我趕緊朝那張空置已久的辦公桌望去,我來之後,它依然空着。斷腿女郎擡手一揚,“是的,那是我們來找她的時候,她就坐在那裏。”

“那個位置不是不用了嗎?怎麽又派了人過來?”記得頭一回來這裏,無憂是這麽說的,可他們誰也沒有對我提起過那張座位上曾經坐過什麽樣的人?

“對不起,你們的願望我完成不了。”

我的話并沒有激怒她們,斷腿女郎非常有耐心的說:“你可以幫大頭哥,為什麽不可以幫我們呢?”

我心裏一驚,這麽保密的事情,她們怎麽會知道的?

她依然摳着指甲,安靜的看着我,這時一位少胳膊的女人快速從外面走來,給她使了個眼色,她馬上說道:“大頭哥的事情如果讓那位知道了,你會知道有什麽後果。記住,你腳上的鞋可以帶你進黃泉,我們的魂被禁在黃泉之下的九幽城!”

話一說完,她們便化作青煙遁去了。

我感覺到了林森的氣息,他神色抑郁地推門進來,蹙着眉頭站在門口,“剛才有誰來過?”

吓得我渾身一震,結結巴巴地說:“沒……沒誰!”

他上前來擁住我,“怎麽這麽害怕,是我吓着你了?”

我搖搖頭,現在,我确實處在一種無形的恐懼之中,私下幫助大頭哥的事情,連這些鬼魅都知道了,林森為何沒有一點覺察?

可是無憂交代過我,此事關系到她和忘塵,我千萬不能向林森坦白,哪怕就算他問到,我也絕不能承認。否則的話,我們三個會死的很慘。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林森溫柔地揉了揉我的頭,“還在為瘋道人的事擔心吧?”

我胡亂的點點頭,他又說道,“明天我陪你回一趟大榕樹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