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啓,再被關上。

看着緊閉的房門,明明空無一人的屋子裏,恍惚間我似乎還能聞見蘇長詩的氣息,就這樣萦繞在我的鼻間。無力的蹲在地上,我只覺得我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下意識的呢喃低語:“蘇長詩,你以前是從來不會離開的!”

陳許歌推着小車,小車上坐着蘇牧和可可,經過我房門不遠處的走廊的時候,看見了蘇長詩:“師父,前方可是有什麽好看的,我看你站了挺久。”

順着蘇長詩的視線看去,陳許歌搖了搖頭:“師父,和你打個商量,雖然我很喜歡蘇牧他們,但是每天都帶着他們我自己的時間幾乎就沒有了,你看我還年輕,我需要工作掙錢,我還需要想辦法讨婉心開心,要不然她不搭理我,我以後就沒有媳婦。”

陳許歌往前一步:“你也不忍心我孤獨終老對不對?”看向蘇長詩正臉的剎那,他張大了眼睛,說話聲都變得哆嗦了起來:“天啊師父,你的臉怎麽就像是敷上了一層鍋灰,看上去,簡直比包公的臉還要黑!”

蘇長詩瞥了眼陳許歌:“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的嘴巴縫上。”不作停留,轉身擡手,似乎是要敲門的模樣。

陳許歌伸手捂嘴,看向蘇長詩,好一會兒松開手道:“師父,你準備這個樣子多久。”話落,起身敲響了房門。

蘇長詩身體明顯一頓,手攥成了拳頭,轉身離開。

陳許歌看着蘇長詩離開,張大了嘴巴。

打開房門,看着眼前似乎還處于驚訝中的陳許歌,我的心裏沒由來的一陣失落,不停的在心裏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他們兩個都睡了。”

“安鳶師娘……”陳許歌沒有看我,手拉住了我的衣服:“你是不是和師父吵架了,怎麽感覺他……”

陳許歌看着我,倒抽了一口涼氣:“你的眼睛怎麽這麽紅,哭過。”

本能的擡手,伸手遮擋住我的眼睛,可是我還是忍不住透過指縫的空隙看向不遠處挺拔着身軀站立着的蘇長詩的背影,聲音很明顯的透露出低落:“是他敲的門。”

“不是!”陳許歌道。

陳許歌的回答徹底的打破了我心裏維持的那一道平衡,控制不住的,低低的笑了:“呵呵……好吧,看樣子,這個世間上還真的是沒有什麽可以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的!”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驀然轉身,腳步一頓,我奮力的關上了房門,像是我的心也跟着房門關上一樣,閉合上了。

陳許歌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伸手摸了摸鼻子:“看樣子真的被我說對了,唉……這麽想來,好像我單身還是比較幸福的。”

陳許歌推着車子往前走了一步,停住了腳步,搖了搖頭,像是在對他自己說話一般道:“不對啊,按照我的經驗來說,情侶之間鬧矛盾很正常,但是通常情況下還是甜蜜的時刻居多,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受她們這一次的影響。”

陳許歌看向了蘇長詩,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心一般的,推着車走到了他的身邊,張了張口,可是好半天過去,都沒有一點兒聲音傳出來,只見他重重的吐了口氣,将推車往蘇長詩的身邊推了推,随即慢慢的往後退,到了最後,幾乎是在他轉身的剎那,就像是兔子一般,飛快的跑了出去!

蘇長詩移動視線,看着低頭睡着的蘇牧和可可,手伸向了蘇牧:“牧牧,我是不是做錯了……”

非常用力的将我自己快速的仍在床上,翻身,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天花板,我只覺得心裏空空的,像是缺失了什麽一樣,情不自禁的,我擡起了手,看着我手腕上的玉镯,碧綠的幽光時隐時現,像是在對我傾訴什麽一樣。

“玉镯,我該怎麽辦呢?”目不轉睛的看着它,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看着看着,我覺得它的光芒讓我漸漸的産生了睡意的感覺,不由得,我閉上了眼睛:“其實這樣也是好事,睡着了,我就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都不知道的了。”

黑暗,一眼望去,沒有絲毫光亮和溫暖氣息的黑暗,我想要離開這裏,只身一個人站在這兒,只會讓我覺得莫名恐懼和無助,彷徨之際,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我的心顫抖着,隐約的激動卻又隐約的清楚,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虛幻,他已經不在了……都還沒有救回他,怎麽可能會是他呢?

“安鳶……安鳶,快救我,我一個人被困在這裏,太無聊了,太難受了!”

“安鳶,安鳶……我想你,你快來救我,安鳶……”

我以為是我的耳朵出現了幻覺,但是這個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直擊人的心髒,倏然間,我開始尋找,只是我的四周太黑了,沒有一絲的光亮:“宋繁卿!是你嗎?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拔高了音量,我自己都可以聽見我自己的回音,可是我卻并沒有聽見他對我的回答,更甚至我都沒有再聽見他的聲音:“是錯覺嗎?可是為什麽這麽的清楚。”

下意識的後腿,不曾想,只是走了一步,我瞬間往下墜落,就像是失去了引力一般:“啊……”

閉眼尖叫,我只覺得我的整個手都在顫抖!耳邊的風凜冽的呼嘯着,無邊的恐懼瞬間蔓延到了我的全身。突然,一陣亮眼的光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已經完全的習慣了黑暗,忽然間的亮光只叫我一時之間難以适應。

“傾諾姐姐,你快來,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了。”

“古婉妹妹,你現在的心裏是不是只有傾諾,完全不把我諾瀾放在眼裏,不管什麽東西都是緊着你的傾諾姐姐,小沒良心的東西,虧的你姐姐我還那麽的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