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缺将銅錘重重地敲向銅臺,然後将手一伸,對少年說道:“恭喜公子,這個小鼎是你的了!”

華服少年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驚得跳了起來,他神色平靜地說道:“不喜,這個鼎我不要,因為我沒有錢!”

就在衆人錯愕之時,少年又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他沖着祝老缺說道:“祝長老,不是你請我來做托的嗎?你說讓我攪攪局,好把魚龍鼎賣個高價,多抽點銀子,你怎麽要把鼎賣給我呢!”

少年的這番話其實破綻百出,但郝京華正在氣頭上,一聽此話,勃然大怒,指着祝老缺罵道:“姓祝的,你們天火宗真卑鄙,這種破法子都想得出來。”他這話一說出來,其他買了競品,感覺自己上了當的人紛紛站起來指責祝老缺,人人斥罵天火宗。一時間,拍賣場內人聲嘈雜,亂成一片。

祝老缺不理會衆人的指責,而是死死地盯着少年,怒道:“小子,你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敢到這裏來搗亂,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這個少年當然就是李不酒了,在拍賣場搗亂是他複仇計劃的第一步。眼見詭計得逞,他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身子一晃向外跑去,臨跑之前還不忘再加一把火:“祝叔叔,你不能殺人滅口啊!”

祝老缺氣得七竅生煙,身子化作一道流光就向外追去。他剛剛飛到門口,一道光幕忽地出現,将他攔了下來。

郝京華冷冷地盯着他,說道:“怎麽,想跑?你以為我們陰山教是吃素的嗎!”

祝老缺只得停下來,解釋道:“老郝,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個少年時故意來搗亂的嗎?”

郝京華冷哼一聲道:“他是不是搗亂的我不知道,但他叫你叔叔,我卻聽得清清楚楚。”

祝老缺沒有辦法,只好叫來自己的弟子,吩咐道:“照顧好你的各位師伯師叔,待我捉了那小子來,再來給各位賠禮道歉。”

郝京華這才收了光幕,放祝老缺走了出去。

拍賣殿後面是一所大院子,是祝老缺和弟子們栖息打坐練功的地方。他一出門,一名弟子就迎了過來,說道:“師父,那人已經被師兄他們給困在後院了。”

祝老缺點了點頭,急忙朝後院走去。

李不酒站在一群天火宗弟子的中間,并沒有急着逃走,反而很悠閑地與他們搭讪:“這位師兄,敢問你們天火宗共有幾家拍賣行,除了拍賣行你們還有其他的什麽産業嗎?”

天火宗的一個胖子,哼了一聲,怒斥道:“問這作甚?”

李不酒一本正經地說道:“老子要将你們所有的拍賣行一一鏟掉。”

“好大的口氣啊!”祝老缺分開人群,走了進來,逼近李不酒,陰沉着臉問道:“小子,是誰派你來這裏搗亂的?”

李不酒一改嬉皮笑臉的樣子,面色冰冷,緩緩說道:“我不是來搗亂的,我是來滅門的!”這句話尚未說完,他雙手化作兩把長刀伸了出來。一把刀上燃燒着紫色的火焰,另一把刀上則散發着冷冽的冰霧。

大量的白霧頓時漂浮在空中。

當李不酒說出我是來滅門的這句話時,圍着他的天火宗弟子都笑了,大家都以為這人有病,是個瘋癫。就在他們大笑之時,一道粗大如山岳般的劍芒陡然從空中劈了下來。頓時間,天穹震動,虛空破碎。圍繞在李不酒身邊的幾個弟子,被巨大的劍芒劈中,瞬間化作了血霧。

李不酒揮動着兩柄神刀,砍向了祝老缺。

唐羽虛立半空之中,指揮着黑劍連續不斷地朝天火宗弟子攻去。

當李不酒雙掌化刀之時,祝老缺身子一晃,變成了一只鳥首人身的怪物。它倏地飛起在半空中,揮動起兩只十幾丈長的黑色翅膀,朝着李不酒扇了過來。

李不酒雙刀縱橫,一道紫色火焰和一道白色冰焰迎上了兩只黑色翅膀。

轟隆隆之聲不時響起,李不酒的兩道神刀光芒竟然被祝老缺的雙翅扇碎。祝老缺獰笑着,雙翅扇起兩團火球,飛向了李不酒。千鈞一發之際,唐羽電閃一般飛了過來,一把抓住李不酒将他扔到了自己身後。

兩團石磨般大小的火球呼嘯着擊向了唐羽。

一般來說,門派下面的拍賣行都會有大能坐鎮,維持秩序。但祝老缺法力高強,許多年前就已經入聖。天火宗老祖考慮到他的實力,所以沒有再安排其他的大能來次坐鎮。

唐羽的眉心中間陡然裂開一道縫隙,兩團金色的火球飛了出來,撞向了祝老缺扇出來的火球。唐羽自從踏入聖人境之後,除了自身法力的提高外,精元更加的充沛,因此眉心中藏着的那團火,昔日只能化作一把劍或者一支箭,如今已經可以化作兩團大火球了。

“轟隆轟隆”兩聲雷鳴般的巨響之後,院子上空忽然湧出無數量火花,将整個小院全遮蓋住了。

祝老缺和唐羽兩人同時向後退了幾十丈,各自都咳出了一口血。

這是唐羽入聖以來碰到的第一個勁敵,對方的法力之高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不酒落地之後,立即揮舞着火刀冰刀斬向了剩餘的天火宗弟子,他的實力和祝老缺打,一點便宜也讨不到,但對付其餘的天火宗弟子倒是綽綽有餘。

祝老缺扇着雙翅嘎嘎之交,全身上下散發出濃郁的血光。

唐羽腳踩祥雲,周身金光缭繞,眼睛盯着對方,考慮着進攻的方向。對手同他一樣都是聖人境,因此他格外謹慎小心。

祝老缺雙翅一扇,數百根黑色的翎毛化作數百道劍光朝着唐羽射了過去。密密麻麻的劍光劃破蒼穹,遮天蓋地一般飛射向唐羽。

唐羽揮起金色的雙拳,迎着道道翎毛化作的劍光砸了下去。咔嚓咔嚓的聲音震蕩在天地之間,數百道劍光盡數被他的一雙拳頭砸碎。

祝老缺沖天唳叫,此時的他像是一只被撥了毛的雞一樣難看。赤紅色的肉身在天空中顯得十分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