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裏的人為他們準備好了幹糧臘肉,白發老人率領着族人将他們送到寨子口,一直到看不見兩人的背影才離去。
唐羽感覺李家寨的人個個淳樸善良,人人都是一副熱心腸。這份濃濃的情意讓他不自禁地想到了唐家峪,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小村子。想起唐家峪他就想起了母親,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如今怎麽樣了?自己這麽多年也沒有找到父親的下落,也真是愧對她老人家。想到這裏,他伸手到懷中,重新摸了摸那塊刻着大光明天的牌子。
從李家寨向南走,山路崎岖不平。兩人走了一段距離,回首看不見寨子裏相送的人群了,這才騰躍而起,飛上了半空。
飛行了半日,遠遠望去,一座茫茫林海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李不酒率先落了下來。唐羽随後落地。
站在一塊突兀陡峭的高山上朝着林海中望去,竟然望不到邊際。
李不酒一邊警惕地四顧,一邊對唐羽說道:“這就是戰鬼坳。這個山坳被一大片樹林給包圍了起來。大哥,你仔細看這些樹,你看他們有什麽不一樣?”
唐羽凝目細瞧,發現這些樹的樹皮上竟然生着鱗片。鐵色的鱗片密密麻麻的遍布樹身,瞧上去像是豎立着的蒼龍。
“這些樹身上怎麽會有鱗片?”唐羽伸指捏住一塊,輕輕拽了下來。鱗片被拽下來的瞬間,大樹竟然哆嗦了一下,似乎是感覺到了疼痛。
“族長爺爺說這些樹都是靈樹,樹中住着戰士的靈魂!”李不酒伸手撫摸着一棵樹的鱗片說道。
就在唐羽錯愕之時,忽然間一只十丈多長的大鳥飛了過來。大鳥通體黑色,兩翅扇動之間隐約有火光閃爍。
大鳥剛剛飛過去,令人更加吃驚的一幕發生了。那些生着鱗片的樹竟然自己飄向了空中。樹木拔根而起,自動飛向遠處,露出了一片廣闊的山坳。
兩人邁步走了進去,山路崎岖,路面上全是尖銳的石子。當然這對于唐羽和李不酒來說,壓根不就是個事。他們走了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
李不酒站在一塊高石之上,放開喉嚨喊道:“族長爺爺,你在哪裏?我們找你來了!”他的聲音粗重渾濁,氣息十足。四周的山中不時傳來回音。一只只黑色的大鳥撲打着翅膀從栖息的山頂上飛起,從兩人的頭頂上飛了過去。
唐羽散開神識四處尋找,但神識範圍內除了各種各樣的山頭湖泊怪鳥異獸之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不酒喊了五六次,停了下來。
“族長确實在這裏嗎?”唐羽問道。
李不酒點了點頭:“族長每次外出都會把自己的行蹤告訴李小三他們,這個應該不會錯的。”
唐羽蹙眉,再次散開了神識。他的神識能察看附近幾百裏地內的一草一木。這次他看得十分仔細,忽然一座墳墓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座并不起眼的土墳,墳頭非常的矮,以至于第一次察看時,唐羽沒有注意到那裏還有一座墳。
陣陣白煙從墳頭中冒出,墳頭開始裂開一道道縫隙,似乎有什麽人在從墳內朝外拱一般。終于土浪四飛,一具朱紅色的棺材沖破墳頭,飛了出來。
李不酒的神識看不到那麽遠的距離,因此當他看到唐羽閉着雙目,一臉疑惑的表情時,心生好奇,悄悄說道:“大哥,你發現了什麽嗎?”
唐羽不說話,收回神識。一把抓住李不酒的手朝着土墳飛了過去。
兩人在山坳間低飛前行,此時天色已經完全入暮,四周的景物望上去影影綽綽,給人以夢幻之感。廣闊的山坳中,不時傳來異獸的尖唳聲,有風吹過山坳外的樹林,發出沙沙的聲浪,讓人毛骨悚然。
嗖的一聲響,那具朱紅色的棺材從他們的面前飛了過去。
兩人立即調轉方向,朝着朱紅色棺材飛了過去。前方出現了幾座小山頭,都不甚高,但山體的四周卻有淡淡的白霧缭繞不散。
朱紅色棺材的速度非常快,晃眼之間就成了一片殘影。待兩人疾速飛到小山頭前面,棺材已經消失不見了,不知是飛入了山中還是飛向了遠處。
兩人落了下來,唐羽散開神識察看,幾百裏的範圍內,竟然沒有發現朱紅色棺材的影子。
“大哥,我覺得這些小矮山有問題。”李不酒指着面前的一溜小山頭說道。
唐羽收回神識,雙眼盯上了小矮山。這些山都矗立在白霧之中,一開始他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發現這些百丈多高的山頭竟然通體呈朱紅色,和那具棺材的顏色一模一樣。
兩人圍繞和小山頭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一陣清越的笛聲突然傳來過來,讓兩人都吃了一驚。唐羽用神識反複察看了數次這片神秘的山坳,一個人影也沒有發現,這陣笛聲又是從何處來的呢?
天空中飄來了一艘形似月亮的小船。船中間站着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她用纖纖玉手舉着一管紫色的竹笛,櫻唇放在笛孔之上,正在吹奏。
此時天空中懸挂着一輪殘月,清輝之下,這白衣女子仿佛是從月宮中下來的仙子。
月亮船停在了他們的上空,吹笛的女子停止了吹奏,歪着脖子好奇地打量着他們兩人。此處乃是荒山野嶺,鬼氣森森之地,哪裏來的如花女子?唐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女子一定不是普通人。
李不酒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雙手抱拳,向女子問道:“仙女,請問你可曾看到過一個老人,他大概有這麽高,花白頭發,酒紅色臉膛。”
白衣女子噗嗤一聲笑了,嬌嗔道:“我不是什麽仙女,至于你說的那個老人嗎?我到曾經見過一個,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找的人?”
一聞此言,兩人都興奮了起來。唐羽也走了過來。李不酒急道:“他現在在哪裏?”
白衣女子眼珠滴溜溜地一轉,說道:“你們跟我走吧,我帶你們去找他!”
兩人騰躍而起,跟在月亮船的後面,越過四五個赤紅色的山頭,朝着南面飛去。白衣女子俏立在船中,又吹奏起了竹笛。笛聲悠揚,美人如花。這美好的一幕與此地陰森可怖的景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