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個狠角色。”征服王面色如常地看着王煥的一系列動作,他駕馭着神威戰車,并沒有立刻出手。
王煥之前已經囑咐過他,要防備着其他英靈的出現。
經歷過無數戰場,征服王又怎麽會不明白戰争的意義。
如果能夠避免戰鬥當然是最好,但如果不得不戰鬥時,如果對敵人太過心慈手軟的話,死的就會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臣子。
韋伯捂住了櫻的眼睛,心驚膽戰,在這一年中,他曾經有幸見過王煥的戰鬥。他曾經跟随王煥出去采集了一種珍惜材料,在那途中,韋伯清楚地見識到了王煥堪稱殘暴的戰鬥方法。
從此韋伯就決定,絕對絕對,不要成為王煥的敵人。
“master啊,你是怎麽教出這樣一個弟子呢?總感覺,他比你要強了太多啊!”征服王拍着韋伯的後背,哈哈大笑。
韋伯臉龐微紅,不服氣地道:“他,他魔術是我教的!”
征服王摸了摸胡子:“哦?原來你是個很強的魔術師嗎?”
櫻扒開韋伯的手,小聲地道:“韋伯哥哥,雖然魔術不厲害,但是他真的是個很好的老師,真的!”
她對韋伯呲嘴笑了笑,然後忍不住将藍色雙眸投射向下方,她偷偷看着王煥的戰鬥,竟然似乎并不怎麽顯得懼怕。
之前就說過了,經歷了許多,她已經不再是一味只知道躲避的孩子。而且,哪怕哥哥是惡魔,她也才不會怕呢。
言峰璃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手臂,他面容閃過巨大的痛苦,捂着自己的手臂。
“绮禮,快叫assassin,你會被殺的!”神父在這一刻沒有停止動作,沖向了自己兒子,想要保護他。
王煥對準神父言峰璃正的槍放下,在放下的過程中,他的衣袖微微浮動。
在唐門手法中,有一種暗器投射方法叫做含沙射影,有一種暗器叫做袖镖。
白袍中的儲存空間雖然不是無窮無盡,但足足一百平方米方圓的區域,足以讓王煥放進去太多東西。
王煥的衣袖中魔力閃動,一個銀色小針宛若幻影一般在空中閃動着漣漪,驀然射到了言峰璃正的脖子上。
言峰璃正緩緩倒下,并沒有死去,只是會昏迷一段時間。銀色小針上帶着足夠劑量卻并不致命的麻醉藥,專門用于應付這種情況。
除了必要時刻,王煥并不想随便殺人,而且真正完全惹怒了聖堂教會,可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在大堂廣衆之下,殺死一個大教堂的神父,一定會立刻引起聖堂教會接下來的高調插手。
聖堂教會真正的高端力量,可是十分恐怖的,如果真要全力從世界調動力量插手,那麽這場聖杯戰争估計會很快結束,哪怕是金閃閃,恐怕也不足以颠覆真正的聖堂教會。
“不過以後,聖堂教會可以不用再監督聖杯戰争了。”王煥嘴角輕輕翹起。
王煥轉過身看向言峰绮禮。
數道黑影已經出現在言峰绮禮身前,這些黑影浮現出身形,一個個不同年齡與相貌、帶着骷髅面具的身影浮現。
它們都穿着黑袍與黑衣,有的是很高大的男子,有的則是身材性感的女子,有老人,甚至還有小孩。
每一個都是assassin暗殺者“百貌哈桑”分裂出來的獨立人格,他們警戒地出現在言峰绮禮身邊。
“終于現身了嗎?”天空中的征服王驀大笑,駕駛着神威戰車宛若閃電一般沖到了王煥身旁,大地上被公牛的鐵蹄踐踏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王煥并沒有小看暗殺者,哪怕是再弱的英靈,基礎能力也都超過人類。
強大的英靈全力戰鬥時,速度可以輕松超越幾倍音速,而型月世界中普通人類身體,哪怕是經過再誇張的鍛煉,除非有着魔力的輔助,否則絕對無法承受住此等速度。
因此這也是型月世界中,為什麽說絕大部分人類是無法打敗英靈的原因。
暗殺者雖然分裂出來的個體實力相對較弱,但那是與英靈對比,如果王煥不動用底牌,只需要一個assassin的分身,王煥就會陷入十分艱苦的戰鬥中。
言峰绮禮看着昏迷過去的父親,臉上表情很奇怪,沒有擔心,沒有悲傷,反而是有着淡淡的愉悅?
王煥看着言峰绮禮,微微眯起眼眸。
這是一個有“病”的男人,或者說他的性格天生具有缺陷,他無法對人們所說的美麗事物感到美麗,反而對很多人認為醜陋的事物難以忘懷。
換句話說,在他二十多年的“正常”生活中,言峰绮禮一直處于痛苦中,因為他一直在壓抑着自己的本性。
他喜歡看到別人的痛苦掙紮,別人越是痛苦,他便越是愉悅。
但這種病态的快樂方式,與父親乃至其他人教導的完全不同,言峰绮禮因此迷茫地加入教會,渴望從神那裏尋找到答案。
然而越是經歷,越是迷茫,他的痛苦便越深。
三年前,唯一了解他的妻子去世了。
言峰绮禮的妻子是罕見的白子體質,缺乏免疫力,哪怕是輕微的小傷也有可能演變大病。
因此他的妻子一直體弱多病,在和言峰绮禮結婚時,兩人就已經互相知道這件事,她活不了幾年。
他們一起生活了兩年時光,言峰绮禮努力用盡全力去愛着她,她也努力地用生命愛着言峰绮禮。
言峰绮禮并沒有傷害她,而是真的試着用盡全力去保護她,但是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對于言峰绮禮而言,他的幸福,便是感受到的妻子的痛苦,他所能感受到快樂的,除了她的絕望,還是絕望。
她越是想要治愈言峰绮禮,言峰绮禮就只越想看到妻子的嘆息。
然而這個女人始終沒有放棄言峰绮禮。
“我其實并不愛你。”言峰绮禮在最後對妻子說道。
那時,那個已經被絕症侵襲的女人笑了笑,她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身軀細瘦地只剩下皮包骨頭。
“不對。你是愛着我的。”
她知道自己被絕症侵襲着,早晚都會死,為了能夠讓言峰绮禮感受到正常人的情感,她微笑着,在言峰绮禮面前了斷自己的性命。
刀被她自己拿着,插進了身體,鮮血彌漫。
染血的她,以最後的意識擡頭望着當時的言峰绮禮,微笑着道:“看吧,你在哭耶。”
那時言峰绮禮的确感到悲傷,但那并不是因為妻子的死亡。
而是因為——
他當時是這麽想的:怎麽這樣,真是浪費啊,反正都要死的話,我想用自己的手來殺掉……
他為自己沒有親手殺死妻子而悲傷。
這是一個有“病”的男人。
王煥看着眼前的言峰绮禮,言峰绮禮正遺憾地看着倒地的父親。
王煥淡淡地道:“又感到痛苦了嗎?是不是又在失望,不是自己親自下的的手?……”
言峰绮禮驀然揚了揚眉,轉過頭看着王煥。
“讓我,來終結你的痛苦吧。”王煥聲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