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帳篷搭好了。”蘇牧伸出小手,指着不遠處道:“其實我覺得陳許歌還是不錯的,像是這樣的髒活累活,他都幹得很好。”

低頭看着安靜的依偎在我懷裏的蘇牧,看着他看着陳許歌的眼睛,我覺得他其實應該是很喜歡很依賴他的:“牧牧,其實陳許歌很厲害,不止是搭帳篷。”

“我知道!”蘇牧回頭看着我,對我眨了眨眼睛:“媽媽,我想要幫助他,幫他和婉心在一起。”

微微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看着蘇牧的眼神裏帶上了些許的審視:“你……”

“媽媽,即便是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蘇牧主動的抱住了我:“你雖然面上看起來對陳許歌沒有什麽,但是心底深處還是很關心他的,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對不對?”

“牧牧,我發現你不像是個小孩子。”

“我本來就不是小孩子。”蘇牧揚起了笑容,卻在看見他的小手的時候,耷拉下了腦袋:“其實人鬼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在一起的,只是缺少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很常見,但是要把它們集合起來,卻很複雜,就像是這個世界,實際上,它就是一個平行的世界,人死後的靈魂其實和我們本身時同時存在的,只不過我們中間有無形的引力阻隔着,很少有人可以看見彼此。”

聽着蘇牧篤定的話語,我想要反駁和質疑,可是張開了口,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媽媽,你怎麽又開始發呆了。”

“沒有,我只是在想,長詩的發力高強,為什麽要親自搭帳篷,而不是用法術!”

“那是因為他想要親自體驗!”蘇牧白了我一眼道:“媽媽,我發現你怎麽變笨了,哦……不對,你本來就很笨。”

“咚!”

“啊……”

情不自禁的我伸手在蘇牧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聽着他的呼疼聲,似乎很是可憐的樣子,突然間,我有些後悔,剛才就不應該用這麽大的力氣去敲打他的腦袋:“疼了,下次就不要這麽說媽媽。”

“媽媽,我只是說了實話。”嘟囔起了小嘴,蘇牧看着我,眼淚蓄滿了眼眶:“還有之前,我聽見那個靈兒說要你的心頭血和玉镯的時候,有一瞬間,我真的相信你是想要給她的。”

不再看他,盡管他說的對,但是我并不想要在他的面前承認:“誰說的!”

“媽媽,你的心頭血是很寶貴的,不對,是所有人的心頭血都很寶貴,人類不是常說,生命只有一次,要愛惜生命?你想想,在心髒處取出一滴血,怕是一般人都承受不住的。”蘇牧一邊說,一邊瑟縮了一下身體。

看着他在我面前越來越誇張的樣子,我忍不住輕笑出聲:“你說了這麽多,其實還是想要幫你爸爸說服媽媽。”

蘇牧吐了吐舌頭:“媽媽這一次變聰明了。”

“其實你不用提醒我,我不會的。”将蘇牧緊緊的抱着,忽然間,我覺得我空落落的心,勉強的溫暖了許多:“剛才看你爸爸的模樣,那樣凝重的神色,只是看着,我都覺得心疼,所以,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性!

蘇牧看着,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着,忽然間,他對着我勾了勾手指。

微微挑眉,狐疑的看着他,朝着他靠近,只聽:

“媽媽,那個靈兒,我覺得有古怪,她絕對不像是她的外表一般,你要小心,不要被迷惑了!”

挑了挑眉,看着我懷中的蘇牧,我不禁啞然失笑,擡頭的時候,正好看着看着蘇長詩朝我走過來,看着他原本光潔的臉頰上沾染了一些灰塵,我的心不受控制的動了動:“看你都出汗了,搭帳篷很累是不是?”

“也還好!”蘇長詩從我的懷裏抱過蘇牧:“剛才和媽媽說什麽,讓媽媽這麽開心。”

“秘密!”

蘇長詩挑了挑眉,看着說話如此大聲的蘇牧:“你小子皮癢癢了。”

“好啦!”上前一步,我握住了蘇長詩的手,明明知道他不會真的打下去,可是我還是情不自禁的上前,悄悄的吐了吐舌頭,将我整個人都依偎在他的手臂上:“說起來我們一直都沒有吃晚飯。”

“只是你,陳許歌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順着蘇長詩手指的方向看去,我怎麽都沒有想到,剛才還在搭帳篷的他,此刻已經躺在了地上,伸手摸着他的肚子,一副餍足的表現:“他還真是……”

“我們過去吃。”蘇長詩握住了我的手。

我并不準備跟着蘇長詩的腳步往前走,低頭看着他握住我的手,挑了挑眉:“你這樣子不着痕跡的撓我手心,是想怎樣。”

蘇長詩看着我,朝着我靠近,用着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開口道:“我想怎麽樣,你心裏難道不知道。”

聽着他暧昧的語氣,還有那不斷的噴灑在我耳垂處的呼吸,那種熱度,只教我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我知道的,此刻我的臉一定紅了,因為我感覺到了我臉上的熱度,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孩子還在呢,老沒正經!”

“人這一輩子,老是正兒八經的多沒意思,你說是不是蘇牧。”

蘇牧望着蘇長詩眨了眨眼睛,點頭道:“嗯,對!”

看着他們爺兩兒在那兒煞有其事的說話的模樣,搖了搖頭,我正準備上前,卻不想才剛走了一步,我的腦袋就眩暈了起來,想要強行的站穩,但是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蘇長詩的影子在我的視野裏越來越模糊,只是眨眼的功夫,我的眼前便只剩下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