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夜以繼日的練習刀工——為她的加薪目标努力着,為那欠下的巨額飯錢奮鬥着。
夕夜同情的看着這只人類,看着她每天在廚房努力奮鬥,被老管家欺負了還不自知,不由得同情起她來,大概還有那麽點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
這樣想着,對那日醒來發現自己被這只人類抱着睡覺的尴尬別扭沖淡了一些。
那日寶兒只當自己睡過頭了,以為啥事都沒有。
實際上,她睡相不好,身體又是熱乎乎的,大夏天的,熱的不行,下意識的靠近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
夕夜睡的模模糊糊的,只覺得自己被一點點的抱住,還時不時有軟綿綿的東西蹭着自己,他是恒溫的,本身沒有溫度,随着外界的溫度升高而升高,這一夜,脫掉鞋子,脫掉外套的他睡的特別溫暖。
可是醒來,夕夜看到的是這個人類像八爪魚的一樣粘在他身上,吓他一跳,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被一個人類抱着睡了一晚上,說出去太丢人了,而且那種感覺怪怪的,他因為有夜盲症,比較孤僻,不太跟同類接觸,冷不丁的被抱了一晚上,心中百感交集,卻無從說起。
自那以後,白天再看到陶寶兒,他都心虛的繞道。
不過他平日就不腫麽愛說話,心粗的寶兒也沒有覺察出不對勁,只當夕夜這超級潔癖的家夥還在不高興。
本來夕夜就這樣一直避着寶兒的,因為老管家的出現,緩解了那種尴尬,夕夜也不喜歡精明的老管家看出神馬來,所以又慢慢恢複如常。
這一天,寶兒繼續在廚房裏刀光劍影的練習刀法。
夕夜穿着黑色西裝,左手拿胡蘿蔔,右手拿網球拍,盯着陶寶兒道:“去打球。”
寶兒頭也沒有擡,以為是阿布,搖了搖頭道:“不去,我還要練習。”
夕夜面癱的臉黑了,這只人類居然拒絕他,居然敢拒絕他……
寶兒還在埋頭練刀法,冷不丁的覺得廚房有陣陣涼風飄來,忍不住身子顫抖了一下,她擡頭一看。
就看到夕夜那蒼白俊美的臉似乎正在結冰渣子的感覺,趕緊松開手中的刀,沒骨氣的道:“哎呀,練習什麽時候都可以,好久都沒有運動了,夜,我們去打球吧。”
說完,不敢再看夕夜的表情,一臉乖順的跟在夕夜身後。
夕夜像是真的生氣了一般,一上球場,就一堆的球朝寶兒飛過來,要是以前,她能躲一半就不錯了,可是這段時間,各種揮刀,日日夜夜做夢手裏都拿把刀,現在看見一只蒼蠅飛過,她都忍不住把手中的刀招呼上去……
一陣“噼噼啪啪”,寶兒只是愣神一瞬間,就條件反射的揮起球拍,把球打回去……似乎比之前速度又快了許多……
她居然沒有被球砸中,寶兒嘴巴張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看着手中的球拍,自己又進步了?還是對面的夕夜手下留情了?
夕夜不緊不慢的啃完一根胡蘿蔔,走到場上,似乎對陶寶兒的表現比較滿意,熱身完畢,開始打球吧。
寶兒看到一身黑西裝的夕夜走到場上,頓時亞歷山大,難道夕夜也準備開始新的魔鬼訓練神馬的?貌似自己去法國比賽回來就很倦怠了,每天被老管家折磨的要死要活的,哪裏有空打網球。
深呼吸一口氣,寶兒努力的調整好狀态,備戰。
想着夕夜發球是旋轉球?邊線球?還是速度球?看着夕夜不緊不慢的樣子,寶兒握着拍的手心都出汗了,告訴自己要勇敢面對,不能輸的太難看。
她誇好腳步,穩住身體,微微前傾,一雙眼睛銳利的跟貓一樣,盯着夕夜的手。
夕夜看着對面的人類那認真甚重的模樣,忽然覺得心情很好,也擺出了個專業的姿勢。
吓的寶兒手心的汗更多了,不斷的自我反省:平時夕夜都是随便漫不經心的打的,今天居然這麽認真,擺明了是要折磨死我啊?天哪!我最近做錯了神馬?
準備全力以赴的寶兒,等的腿都麻了,終于看到嫩綠色的網球飛過來了……寶兒迅速的判斷這顆球是什麽類型的:
速度,慢。
弧度,高。
位置,正中。
難道這是新的招數?假球?看起來容易實際很難?寶兒心思千回百轉也就一瞬,揚起拍把球拍回去了……居然沒偏,居然打中了……難道是自己運氣好?還是自己真的變厲害了。
對面夕夜嘴角笑容更大了,揮拍,繼續把球打回去,還是很緩慢,位置很正中,寶兒很容易的又打回來。
結果一場球打的一場怪異,軟綿綿的,你來我往,我來你往,一顆球就這樣寶兒拍一下,夕夜拍一下,半天都沒有掉下來。
胖子在一邊看熱鬧,看到這兩人這球打的,讓他都發困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情意綿綿球?
傲嬌的夕夜會說,他是想讓天天練習刀工的可憐人類出來運動一下嗎?他不會說的。
他只是繼續軟綿綿的發球接球,直到對面那只人類很均勻的運動了全身,額頭微微出汗了,他才收了拍,走了。
留下寶兒,接受迎面而來的老管家的大吼:“你居然偷懶,你今天切的一千只蘿蔔呢?才切完678只就想蒙混過關,太讓我失望了……”
寶兒一陣心虛,看着老管家殷殷切切的表情,瞬間覺得自己錯了,乖乖回去切蘿蔔。
老管家得意的看着寶兒的熟練的刀工,暗道:第一步可以了,開始第二步。
第二天一大早,老管家把寶兒叫起來,面對着一院子的向日葵道:“今天開始,你每天練習一個小時的刀工即可,剩下的時間用來學習這個。”
一邊說一邊得意的掏出一把小提琴。
“這個也是必學課程?”寶兒一臉不可思議,她是比較活潑的娃,讓她拿着一個小提琴拉啊拉的,跟彈棉花有啥區別?
“不要問問題,你記住,你現在的任務是學習,不是問問題。”老管家翹着胡子嚴肅的說,見寶兒還撅着嘴不情願的模樣,又加了句:“小提琴學好了,加薪就差不多了,你的飯錢,呵呵……”
寶兒記起那一頓極其貴的飯錢,頓時悲從心來,順手就想把手中的小提琴拍這老頭腦袋上,你丫的還敢提飯錢!
終歸是長在紅旗下的小姑娘,尊老愛幼,寶兒生生的控制住自己,抱着小提琴,不能拍,不能拍,萬一這老家夥不經拍,一拍拍死了就不好了。
老管家見寶兒抱着小提琴,抓的緊緊的。頓時一臉欣慰,這丫頭肯定能彈的一手好琴,瞧她,對這個樂器多熱愛啊,拿到手後就發自內心的激動,手摸着小提琴都在顫抖。
……
于是,原本就有些陰森怪異的別墅,最近就更怪異了,不管白天黑夜都有凄慘的聲音發出來,原本這上頭風景好,時不時還有一對小情侶來談談戀愛,僻靜又美麗。
結果自從寶兒開始練習小提琴後,別說小情侶了,連小鳥都不願意來了。
夕夜和阿布也是痛不欲生,哀怨的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一臉坦然的說:“貴族禮儀中會使用優雅的樂器是必修課。”
由于寶兒的刀工練的實在是出神入化,如今再拉小提琴,居然還真是很方便,要她手不抖,就不抖,讓她手抖就手抖,很快掌握了技巧,就是沒啥感情。
寶兒還是沒有從切蘿蔔種調整過來,拉小提琴的感覺和切菜沒有多少區別,一首抒情的樂曲能被她拉出,切切切、剁剁剁的感覺……
眼看着寶兒要開學了,老管十分沮喪,這樣下去不行啊,他也就理論知識很強烈,要他拉,也拉不出好曲子。
這一天老管家一臉溫柔的看着夕夜,看了一個晚上了。
夕夜啃着胡蘿蔔,扭頭。
老管家就出現在夕夜的另一頭。
再扭頭,老管家繼續出現,那張老菊花臉哦,真不好看。
“說。”夕夜很簡短的皺眉。
“那小姑娘的樂感不是很好,你能不能給她示範一下。”老管家嘿嘿的笑,自己面前這小子,可是小提琴天才演奏者,只是不知道為毛玩了一百多年之後忽然不玩了。
不過他還記得當初自己聽到小夕拉小提琴的時候,居然想起五百歲大的時候初戀一只可愛的靈巧的貓頭鷹……往事不堪回首啊。
總而言之,夕夜的小提琴是有魔力的,3000歲的老蝙蝠都能被蠱惑了心智。所以這一次老管家要奠出殺手锏,讓夕夜拉一曲小提琴給那只人類聽,他就不信,聽完夕夜拉小提琴,那只人類還能拉出現在那麽難聽的樂曲。
“報酬?”夕夜很簡短的表明了态度,心裏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莫名的想起某個夜晚,某只五音不全的人類哼着五音不全的音樂,他卻睡着的事情。
老管家嘿嘿一笑:“你想想把一坨面像小提琴一樣扛着,配合利落的刀作為琴弓,像演奏小提琴一樣,充滿感情和音樂節奏,削出的面一定是世間最好吃的刀削面。到時候你吃第一份。”
夕夜聳了聳肩:“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國慶放假好想看小說,看着看着都忘記碼字了,嗷嗷嗷……覺得人生最美好的狀态就是能心無旁骛的一邊看小說一邊吃零食。
☆、XX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