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令在問你們話呢, 都不說話, 這樣好沒禮貌啊。”為了護住自己的情人,粉衣女子走來上來, 神色不渝道。

原本還軟軟糯糯的嗓音立刻變得尖銳起來。這讓何壤大開眼界,原來這個氣質美女是有脾氣的, 也就在心上人面前, 才會僞裝地溫柔順從。

不過到底是己方先失了禮數。聽到粉衣女子的責問,荀期開口道:“我們來聽音樂會的。”

有荀期帶頭, 衆人皆齊聲複議道:“對對對,我們來聽音樂會的。”

雖說道門方士同器皿人之間井水不犯河水, 可到底有着多方利益牽扯,反正器皿人不是随随便便能認出來的, 他們沒必要多惹事端。

宣令一聽, 便知道這些人不想再多聊,不然哪有他問,他們是什麽人, 他們回答來聽音樂會的。于是乎他禮貌地沖衆人笑笑後, 便牽着粉衣女子離開了。

滿懷不舍地望着宣令離開後, 邬庭來到邬三太面前。“媽,我投胎去了。別想我, 我很快就會生出來的,你要真想我,那就到時候來多看看我就行了。”

聽着自家傻兒子的傻言傻語, 原本滿心不舍的邬三太竟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都投胎了,我還怎麽認得出你啊。再說了,到時候你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了,我要去看你,還不被你下輩子的媽當成偷 孩子的啊。”

“這我可不管。”邬庭開始撒潑耍賴起來,像極了一個孩子。“還有,下輩子我要學靈媒之術,你可別吝啬教我。”

明知來生母子之間的緣分将斷,邬三太強忍眼淚,笑着道:“還怕你嫌靈媒是神棍,不想學呢。你想學,我一定教你。”

“那就這麽說定了。媽,我要走了。還有大家,謝謝你們了,再見。”邬庭對着衆人深深鞠了一躬之後,消失在了衆人眼底。

“兒子……”邬三太強忍的淚水終于在邬庭走後流了出來。她是前世造了多少孽,上頭才要懲罰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三太,節哀。”衆人此刻能對邬三太說的也只有這幾個字了。

邬三太揮了揮手,并抹去了眼淚。“沒事,我只是有些舍不得罷了。我兒子能重新投胎,重獲新生,是件好事,我想得開。希望他能投胎好人家,有疼他愛他的好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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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邬三太回邬家老宅之後,衆人也不做多留,喝完一杯茶之後便離開了。不過此刻已近午夜,大馬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

“都說百鬼夜行,這都快十二點了,怎麽一只鬼的影子都看不見啊,該不是被我們吓跑了?”看着空曠的大馬路,何壤心裏默默想到。

“救,救我……”一只蒼白冰涼的手忽然捏住了何壤的腳踝。

何壤一下沒反應過來,等她擡腳準備繼續往前走的時候,發現來自腳踝處的觸感和阻力,一下喊了一聲。

“怎麽了?”衆人走在前方,被何壤的叫聲吓了一跳。

低頭看了看那只從陰井蓋裏伸出來的鬼手,再看看前方的衆人,何壤帶着哭腔道:“你們快來幫忙啊……”

“咦,這年頭還有鬼魅不怕死地敢湊過來啊。”

“送上門來的大餐,不吃白不吃。”

“你們等等,是我。”這時鬼手松開了何壤的腳踝,然後打開陰井蓋,費力爬了出來。

白衣黑發大腫臉,這不是女水鬼菊……呃Mum嗎?

“你不是被困在醫院的下水道裏嗎?怎麽跑出來的?”在場衆人大多都認識Mum,也知道Mum的遭遇。

Mum喘着粗氣,完全沒力氣再繼續說話。待她緩過來之後,才翻了個面。這時衆人才看清它身上有很多傷痕,且道道深入骨髓。

“別說了,老家被人抄了,姐妹們現在死的死,逃的逃。姐們現在需要你們罩着,不然被那群人發現了,又得再死一次。”

首上前攙扶起Mum,邊走邊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本來我們一群姐妹正在下水道底下練瑜伽,可流進下水道的水不知道摻了什麽東西,我們在接觸那些摻了東西的水流之後皆全身無力。

然後下來了一群人,見到我們就是一頓胡刺亂砍,姐妹們很多被他們用刀尖殺了。我也是正好碰上馬桶抽水,新鮮水流的湧入讓我體力恢複了些,這才僥幸逃生的。

逃生的時候我便發現結界竟被他們破壞掉了,索性跑了出來。原本我想先躲一陣,再替姐妹們報仇的,可忽然頭頂傳來你們的聲音,我這才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