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岳桐勸岳雲去休息,不用再擔心他們,自己和陸凡走到一邊坐下。

看着陸凡的傷口,隔着衣服就很吓人了,血淋淋的,直接把衣服打濕了一片,血色染紅了衣服,都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顏色。岳桐心疼不已,擡起頭看陸凡,不敢去碰傷口。

“是不是很疼?我都不敢碰,總覺得很疼。”

“……不疼,你用剪刀把傷口周圍的衣服剪掉,然後先把周圍的血跡擦了,再止血,然後包上布就好了。”陸凡耐心的看着岳桐,絲毫沒有一點的不耐或是怎麽。

聞言岳桐點頭,知道陸凡這麽耐心,她也必須要有信心,這傷口,不會比上次心口的那傷口要吓人。連那個都看過了,處理過了,這個還有什麽的。

想着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會這麽膽小,明明之前還給你處理過傷口。”

“那是因為劫後餘生。”陸凡另一只手還完好,擡手摸了摸岳桐的頭發,一如既往的柔順,就像是岳桐在他面前的性子一樣,乖順得像是只貓,“桐桐,你要是一直這樣擔心的話,我也會跟着不安。”

“我知道,放心好了,我不會胡思亂想,就是你流了這麽多血,這段時間得好好補一補。”

“那你背上的傷,要不要看看?”

“應該不礙事吧。”

剛才雖然一下有反應,但是很快消失,連給她去想怎麽回事的時間都沒有,所以岳桐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錯覺,可要是錯覺的話,那也未免太真實了。

可不是幻覺的話,過後一個緩沖的時間都沒有,來得突然,走得也無聲無息,真的就像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想什麽?”

看到岳桐走神,陸凡關心的問,“是不是背上的傷還是有影響,一會兒我——”陸凡一時語塞,好像家裏都是男人,連個女人都沒有,要怎麽給岳桐看背上的傷?

總不能岳桐自己能看到吧。

岳桐原本在聽陸凡話說,手裏的剪刀正在小心的剪開衣服,誰知道陸凡說了一半就不往下說了,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紅了一片,低聲接上話,“小六不是女孩子嗎?一會兒讓她來看看,說不定她比大夫還管用。”

“往後小六要交給誰?”

“啊?”

“我們不能一直帶着她的。”

岳桐一怔,把剪刀放下,拿着浸過酒精的棉布開始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但是不能放在雲水鎮,她既然是個孤兒,那往後不管是我們養在身邊還是陶栎都可以吧?”

小六的年紀不過是四五歲,這個年紀……

陸凡不知想到什麽,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眉目含笑的望着岳桐:“桐桐,你和我,加上爺爺住在一起那是正常,旁人不會非議,可是要帶上一個小六,你猜周圍的人會怎麽議論?”

“有什麽好議論的?難道不是妹妹嗎?”

“可若是我和你關系不尋常,比較親昵呢?”

“那又有——”岳桐下意識的接話,可話剛說出兩個字,突然就明白過來,羞惱的瞪一眼陸凡,“你在胡思亂想什麽,竟然拿這事來調.戲人,你還想不想我給你好好包紮傷口了?”

岳桐報複一樣的在傷口周圍按了一下,力道剛剛好,讓陸凡疼得抽氣又不會再流血。

陸凡也不敢再開玩笑,連忙解釋:“只是我們帶着她的确是不方便,我們不能意氣用事。”

“那就交給陶栎好了,他和小六感情最好,而且他.媽媽剛剛沒了丈夫,現在陶栎給家裏帶回去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他家境優渥,應該不至于兩個小孩都養不起吧?”

“他倒是願意。”

“那不就結了,你還在這裏操什麽心,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要戲弄我,哼~”岳桐傲嬌的哼了一聲,然後坐在一側,笑一下,“你還真的是瞎操心,不過到時候我們都住在縣城裏的話,那也能經常見面,你別說,小六靈力這麽強,往後恐怕身邊會招惹不少事情,從小得好好引導,否則——”

“有你這個師父在,你還怕她學不好嗎?”

“今天我在林道人的書架上沒看到有關于取魂換魂的事情,不過一想也是,這樣的禁術也不會出現在記載上,倒是那些書很有價值,都是一些古法還有五行八卦風水,我要學的還有很多。”岳桐手指靈巧的打了一個結,看着包紮好的傷口笑了笑,“包紮好了,這幾天千萬別碰水也別再讓傷口裂開了,否則疤痕會變深。”

“恩。”

“陸凡,你說,這事情就這麽解決了嗎?”岳桐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陸凡,總覺得事情還沒完,西梁山的秘密還有那條怪魚,陶栎父親的死都還沒弄清楚,而且那活祭後的女人理應是被符咒鎮壓,怎麽可能還會成了魅,不僅這樣,那地方還如同養屍地一樣。

這太奇怪了。

這些事情都還沒解決,所以事情還沒完。

“不管事情還有沒有下文,我們都得搬到鎮上去。”

“這個倒是。”

正說着話,老李頭已經拎着藥箱出來,岳雲見狀趕緊起來,“老李頭,怎麽樣,那娃娃是不是傷得比較重,這照顧的話要怎麽照顧比較好?”

老李頭讓岳雲弄得腦袋疼,頓時皺起眉頭來,“我說你呀,怎麽那麽着急,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也是你孫女婿,那小子命大,死不了,好生養着不要牽動傷口就行。”

“你怎麽盡說些沒用的。”

“你——!你說這個沒用,那你說點有用的好了!”說完老李頭氣得直接往外走,“你們家可真是難伺候,往後別叫我來了,我可伺候不起,你們這些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難纏。”

聞言岳桐在一邊笑出聲,親自送老李頭出去,“您別和我爺爺置氣,他這不是急脾氣嗎?哪能真的說您不好,我送您一程,這天黑,總要有個給你掌燈的。”

“還是你這丫頭說話中聽。”

老李頭笑着摸了摸唇上的小胡子,點點頭,“有你這個好孫女,那老頭子是享福了。”

享福嗎?怕是成日擔心受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