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東西藏在身上,那可能是什麽陰險的招數。

每次看到這樣的小動作,岳桐都會擔心。陸凡上次被魅直接抓破了心口,血流如注的樣子她忘不了。那樣的陰險的招數,恐怕不是魅才會的,面前的魅恐怕也是一樣會這樣做。

“你小心!”

“怎麽樣,擦到什麽地方沒有?”

“背後!”岳桐又拖着陸凡在地上滾了一圈,顧不得身上全沾了灰塵,“吓死我了,他身上揣着東西,不行,那邊陶栎正在破陣,我們得拖住他,要是陶栎出事了,我們都得完蛋!”

懂得五行八卦的只有陶栎,而且這個時候正是不能分心的時候,要是陶栎被攪亂了心神,恐怕就要失誤,一旦失誤,就會被困在陣裏或者直接丢掉一條命。

剛才兩人恩斷義絕的時候,林道人可不見半點的不舍,這個時候怎麽會手下留情。

“我幫你解開,你當心,我去拖住他。”

“你先去,我自己有辦法。”

不就是一些絲線嗎!剛才是情急之下忘記了她身上還帶着火符,這個時候一把火把這東西燒掉最好!林道人果然是不一般,竟然知道困住她,知道她在這三人裏靈力最強,而且那把傘之前就已經是件法器了,後來有初七的魂魄注入,變得更有靈氣。

岳桐着急的看着陸凡和林道人纏鬥在一起,那邊的陶栎已經進入陣裏,正在那裏算着怎麽走才能進到屋裏。

“初七!”

岳桐逼不得已,看向自己掉在一邊的傘,“開!破——!”

心裏着急,期盼着這個時候初七能有反應,如果初七這個時候沒有反應的話,魂魄感受不到她的話,那就要出問題了!這手腕上的絲線怎麽還燒不掉!

盯着像是被丢棄在地上的傘,岳桐心疼的看着那把傘。

這麽多年她還從沒有這樣對過自己的傘。

“初七!”

“我把傘給你!”

“不行你一旦脫身,那邊林道人就會去幹擾陶栎,這家夥是不是有分身術,怎麽這個時候還這麽厲害,他怕是都要成精了!”岳桐心裏着急,開始胡亂說話起來,“你先拖着,我看看多久能燒完。”

初七啊初七你快點有反應,你要是再沒有反應,就要出大事了!

林道人的身手和本事,陸凡能憑着年輕力壯拖住一時,拖不了多長時間的,而這老道的拂塵不知道是用什麽東西做的,竟然連火符都不管作用,燒了半晌也不見有什麽效果。

扭頭看向那邊的陶栎,見陶栎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嘴唇微動,一直在念着什麽,手指不停的掐算,每一步走完都松一口氣又來不及多想接着算。

再回頭看向這邊和林道人糾.纏在一起的陸凡,岳桐心裏不是滋味,怎麽她遇上人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掙紮着站起來,朝着自己傘那邊走。

手不能用,那還不能用腳把傘打開嗎?只要把傘打開,這傘就能燒掉手腕上纏着的絲線,也能直接制住林道人——林道人畏懼的是她手裏這把傘。

“陸凡,你注意不能讓他拿到傘。”

“桐桐——!”

岳桐正低頭專注去撿起自己的傘時,跪爬在地上歪着身子伸手去夠傘,咬着下唇額頭上都出汗了,愣是差一點就要拿到傘柄,氣急敗壞的想罵人。

可正要拿到的時候,只聽得耳邊陸凡喊了一聲,還來不及開口應聲,忽然背後被一道強勁的掌風打中,喉頭一陣腥甜,直接往前一倒,吐了一口血。

“該死的,這麽卑鄙暗箭傷人!”

“有事嗎!”

“你去看着他,別讓他去打擾陶栎,只有打碎屋子裏的瓶子才能毀了他的計劃,快要正午了,不能讓他成功!”岳桐看着陸凡,“你快去,我沒事!”

“恩!”

陸凡點頭,站起來,從腰間拿出一根鞭子直接甩出去,在林道人身上繞了一圈把人拉了回來,然後一甩鞭,閃身躲開,“你的奸計不會得逞的!”

“那要看看我那徒兒是不是有本事解開我的陣了。”

林道人冷哼一聲,看向那邊倒在地上的岳桐:“靠這一把靈傘就想要捉鬼驅邪,從前那些妖邪是怕你手中的靈傘和你陰司魂魄的身份,少了靈傘你的本事還比不上你.媽的一半。”

說完不屑再和岳桐交手,直接把目标放在了陸凡身上。

“你小子倒是身手不錯。”

“妖道,胡說八道,要是她的傘還在她手裏,你以為你能這麽嚣張——”陸凡話還沒說完,林道人的拂塵已經撲面而來,密密麻麻的銀線幾乎要裹住他整張臉,千鈞一發的時候,陸凡往後一退,甩鞭直接把拂塵的銀線纏住,然後往旁邊一打:“哼!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趴在地上的岳桐猛地咳嗽幾聲,聽到打鬥的聲音,耳邊竟然還有陶栎碎碎念的聲音,聽覺一下變得敏銳,連周圍草叢裏有蟲爬過葉子的聲響都格外清晰。

屋內魂魄正在白瓷瓶裏備受折磨,岳桐全都聽到,耳邊的聲音快要炸開了一眼多,比蜂群在耳邊飛的聲音還要雜亂,讓她快要承受不住,以為就要失聰了。

“桐桐姐姐,桐桐姐姐……”

“是你嗎?初七?”

“是我,我來了。”

岳桐閉着眼睛,靠在那裏,“我的血,血的味道讓你過來的,對嗎?只有血才能喚醒你?”

初七站在一片黑暗的地方,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笑盈盈地看着岳桐,點了點頭,“上次是因為我的血留在了傘上所以才留下一絲魂魄,這傘上也有你的血,所以只有你的血的氣味能喚醒我。”

“看你的了,小家夥。”

“放心。”

眼前一切又慢慢恢複了之前的模樣,初七不見了,耳邊那些嘈雜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了,只有那邊打鬥的聲音。睜開眼看着旁邊的傘,傘面已經有些陳舊,但上面一點破爛的痕跡都沒有。

想到剛才的那一切,岳桐看着這把傘,都要以為那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了。

但她可以肯定那不是夢,所以——

初七,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