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被後媽虐待致死的?”聽完小姑涼生前的遭遇, 何壤不禁一陣唏噓。

“不過她也讨不到好處去, 我一死就化成了厲鬼,每天夜裏在她夢中吓唬她, 找她索命。然後她就瘋了,早些年聽說她已經死了。我現在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老頭子一個。

剛死的時候挺怨他的, 怨他怎麽娶了這麽個女人進來。娶進門也算了, 可他人卻常年在外地,還很放心地将年幼的我交給那個女人來養。

好了, 最後人是沒養大,還被養死了。死了還被埋在床底下的地板裏頭。要不是街坊鄰居聞到我發臭的味道, 還報了警,我估計到現在還躺在地板下面呢。

你說說, 這麽個死老頭, 不負責任的死老頭,我怎麽就放心不下他一人呢。”小姑涼的語氣裏已經多了一份哽咽。

何壤輕輕撫了扶小姑涼的頭頂,涼涼的, 軟軟的, 想安慰什麽, 可最後還是照實說道:“可是你放心不下也沒用啊,你現在是鬼魂, 他看不到你,摸不到你,其實你什麽也不能幫他做。”

一把拍下何壤的手, 小姑涼道:“你知不知道安慰人啊,不知道我是不好意思說我舍不得離開那死老頭子才那麽說的嗎?情商真低。”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熊孩子!不,熊孤魂才對。何壤為了讓自己不再生氣,決定不再理睬這只嘴·賤·的可以的熊鬼魂。

“嗯,我情商低,和我說話實在侮辱了您,麻煩讓讓,上廁所。”

“哎哎哎,別生氣啊,我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嗎。你還沒和我說你們是什麽人呢。”見何壤擺起了一副明顯不願再理她的樣子,小姑涼開始着急了。

回應它的是何壤的兩顆衛生球。

然後它看着何壤将剛才不小心切下來的那塊肉獻寶似地遞到一個男人跟前,還對那個男人說:“我終于切下來了,然後怎麽搞這塊肉啊?”

這女人是瘋了吧,還是這群人腦子有點小問題?這可是塊肉啊肉啊,還能怎麽搞,剁碎蒸了不成?

正當小姑涼在想着這可能是群神·經·病時,那個男的竟然坐實了他神·經·病的舉動。

因為他一把接過那塊還滴着血的鮮肉,一下掰成了兩半,嘴上還說了句:“我現在教你用這塊肉搓一個簡單的存鬼器皿。”

這讓小姑涼不禁好奇地湊上前,想看個究竟。

荀期本來正教何壤搓簡單的器皿,卻見一顆紅蘋果飄了過來,還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們手上的動作。

何壤是因為不想理它,所以當做沒看見,而荀期則是見慣了鬼魂,沒啥稀奇的,便也不在乎地任它看了。

然後它看到明明之前還是鮮血淋漓的大塊肉,轉眼就在那個男人的手下變成一只精致小巧的迷你瓷瓶來。

而那個生它氣的女人則比較弱了,肉在她手裏搓了半天,才搓出一根麻花團來。哦不,是镂空的麻花團。不過那個麻花團呈現淡淡的粉紅色,最主要的是同剛才那塊肉已經看不出有什麽關系了。

“哇,好神奇啊,你們怎麽做到的,變魔術嗎?”

心疼地看着手中四不像的失敗品,想到為了能做成功存鬼容器還需要再割她好幾塊肉,何壤就有崩潰的沖動。

“來,這個給你。”荀期将手中的迷你小瓷瓶遞給了何壤。“雖然長的小,但也能容納三只鬼魅。”

結果小瓷瓶,對比了自己做的麻花團,何壤更崩潰了。“為什麽我就搓成這幅德行呢?”

拿起何壤手中的那個麻花團,荀期看了看。“其實還是有用的,只是口子太小,體積也過于狹窄,只能容納半只鬼魅進入。”

只能放半只鬼,相當于沒啥用。

“其實制作器皿,最主要的是你想做什麽,而不是你要做什麽。你不用刻意模仿我,想做什麽就做好了。”

“可我手殘,并不會制作器皿。”說起這個,何壤就有些萎。

一旁觀看的小姑涼忍不住了,出聲道:“你可真沒用,小時候泥巴玩過沒有,拿泥巴做碗做瓶子多簡單的事情,你居然不會。”

泥巴……這年頭哪來的泥巴玩。何壤心裏不禁吐槽。不過橡皮泥她倒是玩過,不過那些橡皮泥都被她包餃子用了。

“有了,你等一下。”小姑涼的話忽然讓荀期想到了點什麽,于是扣了扣喉嚨,吐出一臺陶藝拉胚機來,順帶着,還有兩團大泥巴。

“你就先用這個練習如何做器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