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還你一針
過了許久,王淼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只見他一眼看到張晨便将其緊緊抱住,失聲痛哭道:“張晨,你個死人,你可算來了!嗚嗚嗚……”他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淚流不止,伴随着幽怨的腔調像極了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咳咳咳……”淩飛雪在一旁看得面色陰沉如水,終于忍耐不住咳出了聲來。
“啊?淩将軍你也在啊!”扭頭看到淩飛雪臉色不大好,王淼趕忙松開了張晨,低頭擦起了眼淚。
“王兄,這是什麽情況啊?你不是來接收新型火器嗎?怎麽還接收出了個刺客來了?”張晨滿心疑惑道。
只見王淼又咳嗽了幾聲,幽幽道:“此事說來話長啊!不久前烈火營剛剛裝備完新型火器,正要回京城複命。就在此時,我聽說金陵火器局被一夥黑衣人偷偷潛入了,并且還和六扇門的鐵衛發生了激烈的沖突。此事關系重大,身為兵部侍郎,我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随後我和諸位參将趕到了火器局,經過一番查看後,我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什麽線索啊?你倒是快說啊!”張晨催促道。
“你個沒良心的,讓我先喝口水啊!渴死了我!”王淼接過張晨遞來水壺喝了好半晌,才繼續道,“我發現黑衣人首領所用的毒針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兒味!”
“苦杏仁兒味?我怎麽不知道?”淩飛雪一臉詫異道。
“淩将軍你聞不到很正常,正常人是很難察覺到這股氣味的,因為在下的體質有些特殊,所以才能聞到!”王淼繼續道,“根據我多年煉藥所積累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由一種很特殊的蛇毒所散發的氣味!”
“沒錯,是沙曼蝮蛇毒!”淩飛雪點頭道。
“剛才正是飛雪姐姐給你服用了沙曼蝮蛇毒的解藥,才将你小子從鬼門關扯了回來!還不快謝謝姐姐?”張晨笑道。
王淼一愣,趕忙穿上靴子站起了身子,給淩飛雪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多謝淩将軍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小子沒齒難忘!”
“呵呵,不用謝我,是你自己命不該絕!”淩飛雪笑道。
“話說淩将軍對毒果然深有心得啊!要知道這世上極少有人聽說過這種毒蛇,我也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才了解到一些有關沙曼蝮蛇的信息!實在是沒想到淩将軍居然連解藥都已經煉制出來了!真是太厲害了!”
“不是我厲害,實在是因為我在很久以前,差點被這沙曼蝮蛇毒索要了性命!”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可是一提起這蛇毒,淩飛雪依然是心有餘悸。
“可以想象淩将軍當時必定是險象環生!沙曼蝮蛇毒劇烈無比,普通人即使沾到了一丁點毒液也會斃命……”王淼感嘆道。
“等等,王兄,你是說這種蛇毒只要沾上一點就會斃命?”張晨疑惑道。
“沒錯!”
“那你為什麽能堅持這麽久?”張晨大惑不解。
“額,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我的體質比較特殊吧!從小我就對毒物有很強的抗性!”只見王淼撫了撫胸口繼續道,“正當我注意到硫磺之時,卻聽說江南最大的硫磺商人陳萬山突然暴斃而亡,據說他是在秦淮河的花船上服用了過量的合歡散,縱欲過度死掉的。可是六扇門傳出的小道消息卻是陳萬山死于蛇毒,不知道為什麽,知道一些內幕的六扇門卻不敢繼續調查,這讓我十分的困惑。于是乎我便獨自一人前往城南陳萬山的礦山打探,結果更讓我感到吃驚,原來在陳萬山死後,他的産業迅速被慕容山莊所接手。種種跡象讓我聯想到不久之前如意舫被人血洗,衙門卻不願深究的事情,有傳聞說如意舫的血案正是慕容家大公子所為!”
“等等,王兄,你說什麽?如意舫被人血洗了?什麽時候的事?”張晨看了眼同樣十分詫異的喬治,心裏震驚無比。
“大概是在半個月前吧?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了!”王淼皺眉道。
“該不會是那天晚上吧?”張晨心頭大震,如果那天晚上不提前離開,他們三人是不是也會遇到危險呢?“慕容家的大公子?說的是慕容子沐嗎?”回想起周德興對慕容子沐的評價,張晨只覺得頭皮發麻,那可是武林盟主加超級土豪的存在啊!他幹嘛要殺人啊?”
“我還是不明白,王淼你怎麽會受到刺客襲擊呢?”淩飛雪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我從硫磺礦井回來後不久便被襲擊了!”王淼道。
“憑我的感覺判斷,應該是你在硫磺礦井查看之時候被人發現了,所以才會遭人滅口!如此看來那些人一定在幹見不得人的陰謀!”張晨撫着下巴沉思道。
“張兄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啊!”王淼贊同道。
“天外隕鐵?硫磺?花船血案?這金陵處處透露着詭異啊!姐姐,不如咱們先去硫磺礦井查看一番吧?”張晨扭頭詢問道。
“恩!”淩飛雪點了點頭。
随後張晨留下了喬治保護王淼的安全,然後和淩飛雪騎着馬一路疾馳,朝金陵城南的硫磺礦井方向奔去。為了不驚擾到裏面的人,兩人把馬栓到了遠處,小心翼翼地向礦井走去。只見張晨撥開了面前地草叢向遠遠望去,此時雖然已經是深夜,可是遠處的礦井裏依然是燈火通明,礦井外停着七八輛馬車,看樣子是用來裝運挖出的礦石。
“姐姐,這裏到處都是身披灰袍的蒙面人,相當不正常啊!挖個礦而已,有必要都蒙面嗎?”張晨眉頭緊皺。
“從這些人的兵器和走路的姿态來看,他們絕對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淩飛雪小聲道。
“晨郎你說這慕容山莊要那麽多硫磺幹什麽啊?”淩飛雪大惑不解。
“反正肯定不是為了驅蟲!”張晨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些硫磺應該是被用于制作火藥!”
“火藥?擅自制作火藥可是死罪!慕容山莊究竟想幹什麽啊?”淩飛雪愣道。
“誰知道呢!反正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絕對沒安好心!臨出發前聽王淼說過,火器局丢失了一塊用于制造火器模具的隕鐵!天外隕鐵、硫磺、如意舫、殺手、毒針,這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慕容山莊啊!”
“晨郎你看!”正當張晨陷入沉思之時,淩飛雪忽然發生了新情況。
只見礦井之中依次走出了兩個人,走在前面的那個人蒙着面身穿一件灰色的長袍,他身後緊緊地跟着一名蒙面的玄衣女子。不知道為什麽,張晨望着灰袍蒙面人,隐隐感覺到了一絲威壓,那是一種面對精神力強者才有的特殊感覺,好奇心驅使張晨施放“精神探測”緩緩地靠近着灰袍人。
“是誰?”忽然灰袍人低吼了一聲,擡頭望向了張晨與淩飛雪的藏身之處。
只見玄衣女子秀手一揚,一根細如牛毛的飛針急速的射向了張晨。“晨郎小心!”淩飛雪話音未落,飛針已經快飛到了張晨的眉心。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淩飛雪覺得絕望之時,一層黑色的護盾出現在了張晨身體四周。“铛”的一聲,飛針被護盾反彈到了草地上,地上的雜草迅速的枯萎了起來。看到這裏,張晨倒抽了一口涼氣:“好霸道的毒啊!”
“玄武!”淩飛雪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絲淩厲的殺氣。
“嗖嗖嗖……”玄衣女子見一擊未中,又連續發射了數十根飛針。正當張晨準備運起暗影魔盾的時候,無數的炎芒從他身旁射出,不但将飛針盡數擊落,剩餘的炎芒還飛向了灰袍人和玄衣女子。
“先知您先走,這裏有燕兒應付!”只見玄衣女子側身避開了炎芒,向灰袍人低聲道。
“燕兒,你多加小心!對面似乎有一位魔法師!”說罷,灰袍人拉低了一下帽檐,便匆匆地離開了。
“姐姐我們還是趕緊撤吧!對面人多勢衆,我們恐怕占不到什麽便宜啊!”望着礦井裏又鑽出來了大批蒙面刺客,全都圍繞在玄衣女子的身邊小心的戒備着,張晨忍不住擔心起來。
“好!不過臨走前讓我再送那妖女一份厚禮!”說罷,淩飛雪秀手一揚,急急射出了三根炎芒。玄衣女子同樣也射出三根飛針将炎芒盡數擋下,正當玄衣女子松了口氣之時,一根炎芒精準的刺進了她的心口!
“玄武大人!”玄衣女子身邊的衆人大吼了起來,“別讓他們跑了!”除了兩名蒙面人守在了玄衣女子身邊,其他人均向張晨和淩飛雪沖了過去。只見一名黑衣人拿出了一枚黑漆漆的小球,猛地扔向了張晨和淩飛雪面前。
“姐姐小心!”話音未落,一股灼熱的氣浪便将他們兩人吹了起來,随後又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居然是掌心雷!”倉促之間,張晨施放暗影魔盾護住了自己,等爆炸過後,他看見淩飛雪爬在地上沒有了反應,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只見張晨焦急萬分,一把将淩飛雪抱了起來,向拴馬的地方狂奔起來。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張晨看到了前方兩匹駿馬,終于堅持不住跪倒在地,累得氣喘籲籲。此時張晨心痛不已,眼淚緩緩滴落,打濕了淩飛雪的衣襟:“姐…..姐姐你不要有事!不要離開我!我們經歷了那麽多磨難,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你不能說走就走了啊!不要這樣啊!啊……”張晨悲痛欲絕,感覺整個心都快空了。
“嘻嘻……瞧瞧你這小身板孱弱的,怎麽樣?累壞了吧?姐姐還是騎馬吧!”忽然之間,張晨懷裏的淩飛雪噗哧一下笑出了聲來。只見她猛然跳了起來,完全不顧目瞪口呆的張晨,優雅的撣了撣裙子上的塵土,然後縱身一躍,騎上了駿馬。
“姐姐你不是受傷了嗎?”張晨憤怒道。
“人家本來就是受傷了嘛!哎呦,頭好暈……”淩飛雪笑嘻嘻的摸了摸額頭。
“玩我是吧?別跑!”張晨怒氣沖沖道,“姐姐,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你要補償我!”
“嘻嘻……那你來追啊!能追上姐姐,姐姐就任你處置!”淩飛雪嬉笑道。
望着一溜煙就沒了影的淩飛雪,張晨頓時哭笑不已:“唉,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