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楚的情緒泛上我的心頭,可我卻沒勇氣追問他們的關系,只能懦弱的低着頭,把眼淚往回吞的時候又往後退了幾步。

一雙冰冷而熟悉的手突然拉住了我的,他一用勁,就把我摟入懷中。猜忌和妒忌讓我本能的想推開他,但他冰涼卻有力的臂膀使勁兒的攥住我的,我就像被釣上鈎的魚,完全沒能力動彈。

下一秒,幾根線快速綁住譚曉曦,直接把她釘在了身後的棺材板上。我仔細一看,原來是薄澤辰的銀針,沒想到這針竟然還能變得那麽長。

在我們都沒反應過來時,門外的紙人們卻覺察到了,迅速飛進來把我們團團圍住。

這是什麽氣氛?剛才還是生死絕戀的凄美畫面,怎麽能瞬間就變得這般劍拔弩張了?

大家都慌亂了,除了我,大家都呈備戰狀态。

“怎麽了?”我用只有薄澤辰能聽到的聲音問他,“她就是譚曉曦,是她救的你。”

薄澤辰低頭在我的額頭印上一吻,轉瞬又是眉頭輕佻憤怒的質問譚曉曦,“你是誰派來的?”

“薄澤辰,對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種态度?”譚曉曦微微垂着眉,嘟着嘴,似乎很委屈。

“你就是救我麽?你這一救,會讓許可陷入什麽境地!”薄澤辰說着,又甩出幾根銀針,但卻被紙人擋住了。

“她會怎麽樣?”譚曉曦被薄澤辰問得一臉茫然。

“你再裝!”薄澤辰說着用掌風直接把她擡了起來,頃刻間便把她塞進了棺材裏。眼看棺材就要合上了,我急得掙脫他的束縛,擋在他面前。

他手掌裏的風的威力猶如大海嘯般洶湧,雖然他反應過來後很快收了手,但我卻感覺我的五髒六腑似乎都在肚子裏翻了一圈了。

“噗!”在他抱住我的瞬間,我一口血噴了出來。

“許可!”侯華見狀,想來扶我,但薄澤辰卻快如閃電的抱住我直接飛進了他的卧室。

他的聲音都是發抖的,向來清澈幹爽的眼睛,竟然很快流出了眼淚。“老……老婆……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沒事吧?”

他心疼的目光,自責愧疚的眼神讓我感覺到他對我的愛意,也打消了我對他和譚曉曦有一腿的懷疑。

“我沒事!剛才心裏挺難受的,不過這會兒、舒服多了。”我撐起一絲微笑,小聲的呢喃道。

薄澤辰用掌風輕輕的在我身上游走着,疼痛緩解了些,他撐着微笑說,“你是不是疼糊塗了?怎麽淨說胡說。”

“沒有!是你不懂!不過譚曉曦的确是救了你,她沒有惡意,你不該傷她的。”我雙手撐着床坐了起來,“我們現在得離開墓園,有什麽誤會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解釋也不遲。”

“老婆……”他喊了我一句,聲音馬上就哽咽住了。

我從未看過他這般脆弱絕望的樣子,心裏咯噔了幾下,莫非我們在無意間好心辦了壞事?

我安慰他,“這世界所有的事,都不比你蘇醒來得重要。”

“可對我來說,這世界的所有事情,也沒有比你的安全來得重要!”

我被他的話弄糊塗了,“你剛才是無意間推了我一把,但我并沒大礙的。”

“你不懂……”薄澤辰說着,緊緊把我摟入懷中,似乎打算這樣緊緊的抱着我一輩子。可外面的打鬥和吵鬧聲卻越來越嘈雜,我們最終還是分開了。

到了外面一瞧,那些紙人們竟然把小千他們打得跪地求饒,他們的身上還有了許多細碎的小傷口。但傷口卻紅而腫,看起來恐怖得很。

“住手!你們住手!”我沖到棺材面前,請求譚曉曦收手,可她卻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看着我就是不說話。

在我急得滿頭大汗時,薄澤辰甩出的銀針卻把紙人全部串在了一起,然後丢進他燃燒起來的爐子裏,頃刻燒為灰燼。

譚曉曦這下更生氣了,又變出了無數紙人……

眼見他們打得不分上下,誰的話也不聽,我只能大吼一聲吸引過他們的注意力。

在我嗓子都吼得快要冒煙時,他們總算都看向我了。

譚曉曦的棺材蓋早被紙人打開了,她快速跳出棺材蓋,沖上來一把捂住我的嘴巴,“你要死啦?你剛才這麽叫,就不怕招來鬼?”

“譚曉曦,你難道不知道強行把我從遷龍村搬運後救醒我的代價嗎?”薄澤辰似乎和她有血海深仇似的,眼睛都被急得泛紅,似乎随時準備再打一架。

“代價?”譚曉曦想了想,“莫非你擔心許可會覺得我太厲害,不惜變了性向愛上我?”

譚曉曦的話,讓大家忍不住笑了起來,可薄澤辰的臉卻更加僵硬了。

下一秒,他嘴裏說出的話,令人驚得只剩咋舌了。

“你們以為我是無能才被鬼裝進冰塊裏,強押回遷龍村的嗎?”

在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誠實表述而他又能承受時,譚曉曦直截了當的幫我們回答了。“難道不是?”

他面色一厲,“蠢,真是愚蠢至極!”

譚曉曦不怕死的繼續說,“只準你薄澤辰只手遮天,就不準我譚曉曦實話實說了?我為了救你可沒少耗費元氣體力,雖然你自視甚高我也不沒奢望你能感謝我,但你總不能惱羞成怒就想把比你厲害的我殺了吧?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界高手如雲,你殺不完的。”

“真是蠢得無藥可救!”薄澤辰叱喝一聲,平放在地上的棺材都因他這句暴和而跳了幾跳。

“先生,是不是真的出什麽事了?”小千蹙眉,眼底喜悅的微笑漸漸被恐慌所取代了。

“譚曉曦是吧?”薄澤辰直接面向她,“你既然知道那些鬼想拿我來抵許可的命,那你就更應該知道,冒然帶走我的後果将會萬劫不複。”

薄澤辰此言一出,除了我,大家都亂做了一團。尤其是譚曉曦,慌張的追問,“什麽後果啊!按照玄術的演算,一旦我破了這陽冢咒,你和許可都将脫離這詛咒,以後将會活得自由自在了啊!”

譚曉曦似乎真慌了,她一把逮過陳大腳,“大光頭,你也算是玄術行家,我說的對不對?”

陳大腳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才說,“按照正統玄學來說,确實如此,但你提到了陽冢咒,若這薄家墓園和遷龍村真是被下了陽冢咒,那事情就沒那麽簡單了。”

譚曉曦自信的青春臉,瞬間染上了一層凝霜。“此話怎講?玄術還分正統飛正統?”

薄澤辰一把擒住她的下巴,讓她說不上話來,“你這半吊子,若你真害了許可,我定讓你償命!”

在他們兩個對峙不下時,門外的紙人飛速回報,似乎外面有東西要進來。

譚曉曦說不出話,只能用手指指門外,薄澤辰一把把他丢在地上,她疼得捂着屁股只叫喚。

看他這麽不憐香惜玉的,我卻小人的有些高興,這說明他們兩個的确沒啥關系。

“許可,看你老公這麽暴力對待我你就那麽高興?”譚曉曦不悅的喊着,“快扶我起來,我的小寶貝們說有一個鬼團像我們走來了!再不走,咱們都得死!”

我一聽,立馬扶起她,沒想到在沖出這墓穴的大門時,我突然被一股蠻力沖撞上了,硬生生的被這力拽着往後摔了出去。

不過,薄澤辰卻像事先能預知似的,一把接住了我。

下一秒,陳大腳顫巍巍的走過來,面露懼色,“莫非,你被救出去了,許可就得留下?”

我被陳大腳的話驚到,也擡頭看向他。他俊目微瞪,面露不悅的點了點頭。“我早就知道他們的目的,才故意上他們的當,讓許可置身事外。按照計劃,我今晚将會在鬼蠶食器官時,擒住他們的龍頭,一舉剿滅了他們,徹底破了這陽冢咒,沒想到一個譚曉曦,把一切都破壞了!”

陳大腳惋惜不已的拍了好幾下退。“你該事先和我們溝通的啊!我第一次見陽冢咒,沒反應過來,所以……”

“你們身邊有內奸,所以為了不讓事情敗露,我才什麽都沒說。”

“真有內奸?”我慌忙掏出手機,“當晚你的手機在我手上,但我卻收到了你發的信息,是你發的麽?”

薄澤辰盯向某處,忿忿地說,“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