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漆黑,泛着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夏米不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麽,但她必須邁開第一步,只有這樣才有找到父母的希望。

但當她準備往裏走的時候,卻被即墨重生一把攔住,“跟在我後面。”

他在保護她,但是他的表情卻依然是冷漠的。

夏米沒再說什麽,只是聽話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相信我!”

夏米直直地看着他堅實強大的後背,打她與他相遇以來,聽到最多的就是這三個字。

相信他。

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都會保護她,她的确應該相信,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感覺無法看透他,無法看透他到底在想什麽,也因此總是對他心存疑慮。

“不想進去嗎?”聽到即墨重生這句問話,夏米才反應過來,于是快步跟了上去,快步走了進去。

前面是什麽?她不知道,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離真相越來越近。

那股味道真的會讓人胃裏反酸,同時嗓子發緊,然後有想吐的感覺。

葬屍房太臭了,空氣中彌漫的全是腐屍的味道。

用手機照去,前路是一條通道,而兩側則是配有鐵栅欄的房子,無數的棺材放在那些鐵栅欄後的屋子裏,有的橫着,有的豎着,有的已經腐爛,有的還很新。但所有的棺材上都捆着厚厚的麻繩。

“這裏曾經是座監獄,後來廢棄了。”即墨重生給了夏米一個答案,她終于明白這葬屍房的結構為什麽會配有這麽多的鐵栅欄,因為兩側全是牢房。

“吱——”聲音詭異而空靈。

即墨重生和夏米同時站住腳。夏米害怕地看向四周,“好像是什麽東西打開的聲音…….”

即墨重生卻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尋找着聲音的來源。

“咯吱——”這回響起的聲音有些加重,但依然找不到方向。

夏米像沒頭的蒼蠅似的四處亂照亂看着,“聲音好像就在咱們周圍。”

“呼呼——”

“這是什麽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吸氣…….”夏米小聲叫道,但一說完,她就感到一陣後怕。

這裏全是屍體,怎麽會有人在吸氣,除非是…….孫慶娥。

一想到此,夏米不知道是從哪裏來了勇氣,突然提高嗓門大聲叫道:“孫慶娥,你不用裝神弄鬼了,我知道是你躲在這裏!”

空氣中只有夏米的回音,卻沒有孫慶娥的回複。

“噠——噠——”

即墨重生猛地回過頭看向左側前端,他現在可以确定聲音就來自于那間牢房。他穩步朝那間牢房走去,然後伸手準備打開牢門。

“小吸…….”夏米拉住了他的手,然後指向牢門旁的牆壁。

即墨重生舉起手機照向那裏。

死于非命者乃生前作惡多端之徒,不得上天不得入地,只得在陰間做牢贖罪。欲開啓牢門釋放鬼罰者,必将死無葬身之地。

那是兩行碩大的血字,醒目而吓人。

即墨重生一向懶得理這些虛張聲勢的東西,于是直接拉開了牢門走了進去。

沉得的開門聲在葬屍房內響起,顯得陰森詭異。

夏米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然後快速跟在即墨重生身後。

即墨重生舉着手機照着面前,這裏橫七豎八的大概存放了有十來口棺材。棺材看上去全部有些破舊,起碼在這裏存放了有幾年之久。

但有一口棺材的麻繩卻已經被扯斷,而棺材則是半敞着棺蓋的。

“這個…….蓋子怎麽會打開?如果真的如少年所說沒有活人,那麽難道是死人自己打開的?”夏米感到頭皮發麻。

即墨重生走到那口棺材前,将棺蓋踢向旁側,用手機照向裏面。

裏面空無一屍,只殘留着一些爛掉的像牛皮一樣的碎片東西。

“屍體哪?”夏米驚叫,難道真是詐屍?

即墨重生蹲下身用手機圍着棺材照着,忽然他停了下來,然後擡頭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夏米。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發現?”夏米問道。

“這具棺材是四年前8月25日擡進來的。”即墨重生指了一下棺材側面,“這上面刻着字,還要棺主的名字。”

聽到這個日期,夏米忽然明白了一些,“這是孫慶娥的棺材?”

即墨重生微微點了點頭。

“她的屍體不在這裏,這麽說她真的死而複生。”夏米現在想明白了。孫慶娥或許真的撞牆而死,醫生也根據科學斷定她死亡了,但是這世間往往有死者心髒突然恢複跳動的事情,孫慶娥就是這種特殊的例子。

她還活着,那麽夏米就有希望了。

“但是孫慶娥既然活着,為什麽要躲起來?”這是夏米想不通的。

“她一定要有躲起來的原因,或許她害怕什麽,或許她也在躲着什麽。”即墨重生不敢肯定,他舉起手機照向四周。

“叮鈴——”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一個人騎着自行車快速地朝裏面駛去…….

眼花了嗎?怎麽會有人騎着自行車?

即墨重生的神經繃緊了。#####

28、莫藍的忏悔

即墨重生似乎看到一個人影騎着自行車從牢門前駛過。可惜對方速度太快,所以他沒有看清楚。但他覺得會不會是自己眼花了。

夏米則捂着嘴,瞪大眼睛叫道:“剛才是有人騎着自行車過去了嗎?還是我眼花?”

她也看到了,那麽自己剛才沒有花眼,看到的是真實的情景。

即墨重生立刻竄出牢門,朝裏面跑去。

“小吸,等一下我!”夏米趕緊追了上去。

這座監獄比他們想象得要大的多,二人随着聲音一直朝裏面奔跑着,不知道穿過了幾扇門,那聲音才停了下來。而他們二人也站住了腳。

聲音消失,四周一片漆黑。

即墨重生舉着手機觀察着四周。

突然,一道光在前方亮了起來,随即自行車聲、車鈴聲再次響起。

夏米的雙目卻越瞪越大,“小吸,那是什麽…….”

即墨重生無法回複她,因為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麽?

一塊米色的布橫在鐵栅欄後,上貼天花板,下貼地面,就像一塊電影幕布似的。光束就是從布後射出來的。一個人的身影自布後顯現,似乎正騎在一輛自行車上。

車輪在轉,人影在蹬。看起來就像是皮影戲。

“那是孫慶娥嗎?”夏米問道,因為看不清人的樣子,她只能猜測。

“不是!”即墨重生卻回答得很肯定,“是男人。”

是男人?難道是父親?夏米一想到此,心跳又再次加快,她略有些失魂的朝那塊幕布走去,卻被即墨重生一把拉住,“在這裏等着我。”說完這句話,他将夏米強行拉到身後,自己則走在前面不緊不慢地朝那塊幕布走去。

“小心!”夏米輕聲說道。

即墨重生只是停了一下後又繼續朝前走去,直到走到幕布前時,他伸出了手一把扯下了幕布。

“啊——”夏米一聲尖叫響徹整個監獄,她恐怖地捂住了雙眼。

那是怎麽樣的一幕!她看到了什麽,那不是真實的,太殘忍了!

莫藍騎在自行車上,他的頭被一根魚線懸在半空,他的雙腿被魚線分別拴在座椅兩側,他的兩只手被魚絲吊在車把上空,他的身體上端被魚絲勾着,下端被魚線固定在車座上。

他,屍身分離,就像被五馬分屍一樣!

太殘忍了,夏米不忍看不下去,将身子被了過去,右手緊緊的捂住嘴,她真的害怕自己吐了。

即墨重生卻沒有任何反應,拉開沉重的牢門走進去,湊到屍體前仔細觀察着屍體上面的每個細節,“他被人做過防腐處理。”

夏米感覺胃中一陣翻江倒海。

即墨重生擡頭看着四周的魚線,“這些魚線是被人釘在牆上和地面上的。”

夏米再也忍不住,走到一旁扶着牆開始嘔吐。

即墨重生卻當沒看到,繼續觀察着這裏,突然發現地上用血跡寫着一個深紅的數字,“23”。

而數字旁則放着一個文件夾。

即墨重生蹲下身将那個文件夾拿了起來打開,借着牆根的射燈仔細閱讀着,忽然他眼中流露出一種意外的目光,“夏米!”

夏米還在吐,吐得胃裏已經沒有了東西。

“我找到莫藍的治療記錄。”即墨重生繼續說道。

聽到這句話,吐得快要虛脫的夏米抹了一把嘴,艱難地走了過來。她不想去看莫藍的樣子,于是側着臉繞過他走到了裏面。

即墨重生将文件夾遞給了夏米。

夏米背着莫藍的屍體借着射燈翻閱着文件夾。這果然是莫藍的心理治療記錄。而且是從四年前的7月底開始記錄的。

7月29日

病人闡述:他感覺頭疼、噩夢連連,還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