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瞬間繃得筆直。

薄澤辰的頭發濃密、黑且柔軟,據說發質柔軟的人心底很好,會疼愛人。可剛才我摸到的頭發質地堅硬,還有點紮手,就像是刺猬似的。

“是誰?”棺材很小,僅能容得下一個人,我翻不了身,又怕棺材會掉下去,只能用安靜但卻用力的方式撐住他的頭。

撐的過程中,我摸到他的臉,五官俱全,的确是長人臉。

我撐不住了,他的力氣很大,真的想要搞我!我收回一只手,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想給薄澤辰打過去,手機被我在口袋中就按亮了,一掏出來我就看到撲在我身上的家夥。

竟……竟然真是只刺猬,而且還是只長着人臉的刺猬!

他看到我看到他時,并沒有躲閃,反而撐起身子,似乎在向我展示展示他英俊的身姿,然後,我看到他的下面已經凸出來了……

雖然我許可沒有豐富的情史,唯一談過的兩個男人都是鬼,但我也知道男人胯下那玩意的長相,沒想到這刺猬一樣的東西,竟然長了人類的東西!

這絕對是妖!還是只心底不良的妖!

我真的很想昏過去,但昏過去前我還是挺住給薄澤辰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了,我也不管會不會驚擾到外面的人了,立馬說,“救我!薄澤辰救我!有只妖想輕薄我!”

在這種情況下,但凡是個男人的,都會不顧一切站出來救女人的。可電話那段竟然是幽幽的冷淡的聲音。“許可,那你就從了他吧。”

刺猬發出很淫蕩的笑聲,似乎知道他即将得逞。我又氣又怕,暴脾氣再次上來了。“你丫的平時那般愛我,好像沒了我會立馬嗝屁一樣!現在老娘需要你了,你竟然又是這種态度!薄澤辰,你別以為我無法休夫就這樣對待我!這次不救我,你就別想再見我!”

雖然我威脅他的時候很兇,但我知道如果威脅有用的話那這個世界就沒有那麽多怨婦了。危急時刻,縱使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若女子,但也要拼死一搏。

眼看着這色兮兮的刺猬又來掀我衣服,我也怒了,直接拳打腳踢。突然“咔擦”一聲,似乎是柳木條斷了,還沒等我回過神來,棺材瞬間傾斜,然後就是飛速的下墜。

這次倒真是死定了!這棺材可是在兩千米多高的山腰上,滿山的奇異怪石和鋒利的灌木叢,就那麽掉下去,棺材都得摔成碎木板,人的話就別想留個全屍了。

棺材一路跌宕下去,我只感覺腦袋暈沉得很,刺猬在下跌過程中,似乎也不見了。

“呃……”我感覺有個鋒利的東西穿刺過我的身體,棺材也停止了滾動。我想求救,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眼皮很沉的一睜一閉,後來就再也睜不開了。

死亡是什麽感覺?

在我10歲那年,我總是會思考這個問題。

爸媽死得慘不忍睹,無論我怎麽叫喚都沒在睜開眼睛,我總擔心他們死後也會疼,曾試過割腕自殘。

但我最終沒死成,因為我買的那把刀太鈍了,我隔了半天肉皮都割疼了,還沒流血,我便棄了。

那時候雖然小,但卻想着我畢竟是爸媽的孩子,如果我就這樣死了,就沒人記得他們曾來過這個世界,更沒人記得要揪出殺他們的兇手。所以我要活着,要一直記得他們,且懲治真兇。

可是,最終沒能完成那夙願,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我的整個思維,就那樣停滞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出現在一個黑漆漆的路口。有輛車停在我面前,司機打開門靜靜的看着我,其他乘客也一臉漠不關心的表情看着我,誰都沒有說話。

“這裏是哪裏?”我問他們,他們就像聾子似的沒聽到,也沒回答。我又問,“這是要去哪裏的車?”

依然沒有人回答,這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路口,天又那麽黑,我再不走估計就沒車了。

司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鳴了幾聲笛子,眼看他就要踩剎車,我也來不及思索,揪住別把手快速上了車。

車子是30多個座位的客車,位置很空,我大概看了一眼,加上我一共七個人。

“這車是要去哪裏?”我坐到一個頭發微卷,50多歲的看起來很親切的中年父

婦女旁邊。

那婦女面帶微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扭過頭去看着前面。

“阿姨,請問……”我原本覺得她可能是覺得我不夠禮貌所以才不理我,故而決定再問一遍。可我問着的時候,感覺座位上濕答答的,我用手摸了後湊到眼前一看,竟然是血!

我克制住沒有叫出聲音來,捂住嘴巴一看,在坐的人竟然都留着血。有的是胳膊,有的是腹部,有的是後背……血流到地上,粘噠噠的,我的鞋子上都染了許多。

“這是什麽情況?”我真感覺我的腦袋都快停止運行了,尤其是在我看到我的胸口也流血的時候。

明明流着血,我卻感覺不到疼,莫非,我真的死了?

一想到這裏’我急得掐自己咬自己,各種自殘方式用過後,我都感覺不到疼。我急得恨不得跳車,可是我的屁股卻被什麽東西粘住了,根本動彈不得。我擡手按壓住冒血的胸口,這一按我才發現我的心髒沒有了……

心髒……我沒有心髒了……

我對人的身體構造不太清楚,但大概什麽地方有什麽器官我還是猜的到的。我忍住驚詫,壓住恐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首先,我不知道我的心髒哪裏去了,我甚至不記得我的名字;其次,在坐的人除了司機,沒每個人身上都少了一個重要的器官;而且每個人都感覺不到痛苦,似乎對以前發生過的事情都忘記得差不多了。

我得出一個答案,我們,都被某人偷了器官!我們又感覺不到疼,這說明我們都死了。

我死了?

我總感覺我有些事情沒放下,卻又搞不清楚那是什麽,但我也不能什麽都不做的坐以待斃。

我又試了幾次,屁股依然動不了,我幹脆直接脫下外褲,反正裏面還穿着一條打底短褲,長度還行,不會露點就也足夠安全。

我悄悄的靠近司機,又從座位下找到一根鏽跡斑斑的鐵棍,快速靠近後一把打在他腦袋上。

但他并沒有暈過去,我只能憋住這股勁兒又把他狠狠地往死裏湊,內幾分鐘他總算被我打趴了。

“各位,趕緊下車!”司機被打翻後,我立馬慫恿大家下車。起初他們不理我,在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番疲勞轟炸後,他們總算禁不起我的勸告,褪去外褲慢慢的下了車。

不過下車後大家的樣子挺令人羞羞的,尤其是一個老年人,竟然還穿着海綿寶寶圖案的四角褲,真是活久見啊!

我們簡單的溝通過,發現大家都對自己一無所知,都是突然出現在某個路口,緊接着就有車突然出現把我們帶上車。

我感覺前面有危險,不如原路返回,走到第一個人上車的地方,哪裏肯定會有點什麽東西。

我們順着來時的路走回去,發現每個路口相距不過百米。這麽說來,就是這裏的某個怪物吃了我們的內髒。

在七個人中,我的年紀是最小的,我告訴他們我們死也要死得明白,讓偷了我們器官的人把它們還給我們。

我剛說完話,後面突然有人鼓掌。

我們吓得連退幾步,回頭一看是一個相貌堂堂的男人。“許可,在這裏見到你,可真是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我一愣,“我叫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