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那個老板是什麽眼神?這大堰鎮的民風已經開放到這種地步了?”

蘇荷一想到剛才那個糟老頭的神情,就覺得渾身透着一股冷意,雞皮疙瘩忍不住的掉了一地。

真不是她排斥同性,臉,只是剛才的的确确的被那老頭子給惡心的不輕。

兩個人上了樓,一直沉默着的白君音忽然開口:“你今天似乎特別的暴躁啊?就只顧着生氣了,都沒有發覺這裏有什麽不對勁?”

蘇荷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什麽?”

白君音伸出兩根手指在桌面上擦拭了一下,手指的觸感很是光滑,沒有一點灰塵的阻塞感,再拿開手指查看,幹淨的沒有一絲灰塵。

“你不覺得這房間裏面跟外面比起來,實在是幹淨的過分了麽?”

白君音越是查看着這間房,眉頭就皺的越是深,這裏到處都收拾的纖塵不染,跟一進招待所的時候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旅館幹幹淨淨是應該的,可是一個連地板都懶得拖得的老板,會盡心盡力的打掃客房?

這個反常确實很詭異,白君音的話給蘇荷也提了個醒,她跟白君音兩個人分工查看着這間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蘇荷不由得感嘆道:“确實是幹淨的過分了些,現在這種招待所基本沒什麽人住。特別是這種地方,長年累月的邊邊角角多少有些灰塵,可是你看!”

說着蘇荷給白君音指到牆角的一邊。“這些地方是最容易積灰的,就連一些五星級的酒店都做不到将角落清理的這麽幹淨,這要不是門面那麽破,我都懷疑這招待所是新裝修的。”

白君音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只是一種不安的直覺警醒着她,這裏不幹淨!

她的不幹淨并不是指地方髒或者怎麽樣,而是感覺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角落盯着她們。

白君音眼神不停的向四處打量,忽然注意到了衣櫃後面的一處插座,這個插座從外面看着的确是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白色的塑料外殼,就是普通的樣式。

只是插座的位置實在是太過于偏僻,所以并沒有人會在第一時間注意到它,白君音走上前發現插座也是嶄新的,這招待所分明是有些年頭的了,可這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是嶄新的。

“蘇荷,你過來。”白君音本來只是以防那一才對着插座拍了一張照片,這是個老方法了,如果是對着攝像頭拍照,有的是會有反光的。

但是随着現在偷窺的技術越發成熟,拍照的方法也麽有太大的用處了。

“怎麽了?”蘇荷聞聲而來,躲在白君音的身旁查看着照片,只是這一看,她的臉色就變了,這個插座裏面分明是有一個攝像頭。

“氣死我了,老娘絕不輕易放過這個混蛋,媽的!這個老不正經的東西,竟然敢在房間裏面裝攝像頭偷窺!”

蘇荷說着就要下樓,這次白君音并沒有阻攔,慢悠悠的跟在了她的身後,心中則是更加的堅信,這個房間應該不只是攝像頭這麽的簡單。

下樓的時候,白君音有意無意的通過老舊的房門掃了眼其他房間,清一色的陳舊家具,這就說明只有她們住的那個房間是全新的!

一般的酒店就算是要翻新裝修,按理來說絕不會只換新一個房間。那,一個賓館無緣無故的去重新裝修一間房,答案似乎就很清晰了!他想掩蓋什麽東西!

白君音下去的時候,蘇荷正兇神惡煞的拎着老頭子的衣服領子,“死老頭,別跟老娘裝傻,房間裏面的攝像頭到底是怎麽回事,給老子說清楚!”

如果不是知道緣由,白君音這樣的角度看過去,蘇荷倒像是個故意欺負人的惡霸了。

“哎呦,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警察同志你這樣一直提着我算是怎麽回事啊,要不先把我放下來再慢慢說。”

老頭個子低得很,這樣被蘇荷提着差不多都已經是踮着腳尖才堪堪的能站住。

蘇荷冷笑一聲:“剛才我放開了你就差點跑了,這會又在打什麽主意。”

白君音打開自己的手機,将剛才拍下的照片舉到老頭的眼前。

“看得清楚這到底是什麽麽,你猜猜我要是這會去房間裏面把拆卸插座的視頻拍下來,往上面一報,你覺得你找個小招待所還能不能開下去?”

老頭臉色微變,翻了個白眼:“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麽?至于跟我一個老頭過不去麽。”

白君音:“不,我們不是跟你過不去,只是想知道,我們住的那間屋子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頭神色猶豫之間,又被蘇荷往上提了幾分,便立刻求饒起來,這下他可是真的要挨不住地面了,沒一會因為呼吸不順暢便臉色漲的通紅。

“我說,我說,那個房間死過人,本地人沒有人願意住,所以專門給你們這些外地人住的,真的就只是這樣。”

小老頭被蘇荷放下,大口喘着氣,連忙往後退了幾分,生怕再被蘇荷給抓住了。

“死人了?案子破了麽?”

比起來小老頭給她們住的是一件死過人的房間這件事,蘇荷顯然是更加的關注案子到底破了沒有,兇手有沒有被抓捕歸案。

要是沒有抓到兇手,那就意味着還會有下一個受害人出現,那這個老頭擅自将房間重新裝修直接毀了所有的證據,直接給破案帶來了更多的困難。

老頭捂着腦袋回答:“沒,沒有。”

蘇荷恨不得将這個老頭再狠狠地揍一頓,真是為了賺錢瘋了,兇悍的上前提着小老頭就往樓上走。

小老頭臉色大變:“你們到底要幹什麽啊,我知道自己錯了,你們放開我吧,我立馬給你們改房間,而且不收錢,你們願意住多長時間,就住多長時間,求你們放了我吧。”

蘇荷氣得慌:“誰稀罕。說的跟我們差那幾個錢一樣,你不是很想賺錢麽,那就讓你自己也試試,住一晚上那個房間,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滋味。”

老頭一聽要讓自己住那間房,立刻吓得腿都軟了起來,隐隐的竟然想要哭起來了。

不停的哀求着:“求你們,別讓我住了,我年齡的大了,受不起這樣的折騰了,其他的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做。”

蘇荷本就是想吓唬他一下,畢竟是老人了,她也不敢太過分了,萬一鬧出來點什麽事她也說不清。

白君音明白誰都想賺錢,只是這些人的思想過于愚昧,兇殺案現場警方多次采集證據都是常有的事情,這老頭可好直接将現場給重新裝修一遍,破壞的那可謂是個徹底。

也不怪蘇荷這麽生氣。

蘇荷看着白君音,用眼神問她到底該怎麽辦,這人膽子也太小了一些,她們兩個到現在為止也只是吓唬他的成分多一點,誰知道竟能害怕成了這個樣子。

“我問你,你們鎮子上是不是不歡迎外人?”白君音想起往這個招待所來的時候,路上的人看見她們的車,都露出了厭惡跟排斥的神色。

“是,是,幾年前有個外地人說是來鎮子上做生意,結果把鎮子上一半人的積蓄都騙的幹幹淨淨,雖然後面人也抓住了,但是從那以後,這裏就不歡迎外人了。”

蘇荷将老頭放開了他也不敢跑,經過剛才,他也意識到自己跟這兩個女人之前的力量差距,根本就跑不掉。

所以老子也不費那個勁了,問什麽就給說什麽,至于其他的,那就聽天由命吧。

白君音忽然笑了起來:“這樣啊,那我們這幾天就要麻煩你了,舅舅。”

舅舅?不只是老頭一臉懵逼,就連蘇荷也沒有反應過來白君音究竟是什麽意思,怎麽級突然叫起來舅舅了,她可不記得白君音還有一個舅舅啊。

白君音半是威脅的開口:“我們這幾天需要在這裏調查一些事情,所以這幾天我們就是你在外地的兩個外甥女,可記住了,千萬不要說漏嘴!走漏一點風聲你試試?”

老頭愣愣的點頭,似乎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怎麽就突然多了兩個這麽大的外甥女。

白君音心滿意足的帶着蘇荷回了房間,一個警察,一個魔王還怕這一個死了人的房間?

最更重要的是,別的房間的家具也實在是太破了一些,還是新的住着舒服一些。

有了現在的這層身份,再去鎮子打探消息就不用擔心村裏人的警惕之心,原本還愁着該怎麽着手調查,沒成想這瞌睡了馬上就有人遞來了枕頭不要白不要!

第二天,老頭子見到白君音跟蘇荷兩個人,身子就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白君音也懶得搭理他。

只是詢問了這裏最熱鬧的棋牌室是哪裏就帶着蘇荷出門了。不過,去哪兒,可不是帶着蘇荷去玩的。

“音音,你去棋牌室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做什麽?”蘇荷想到城中村裏的老式棋牌室,煙味濃的嗆人,還有一群猥瑣的摳腳大漢。

“虧你還是警察!警校沒學過?信息流通的最廣的地方就是這種人雜的地方。”白君音白了眼蘇荷,仰天長嘆,這貨是怎麽做到刑偵隊長的位置的?“韓楠自殺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大堰鎮,現在已經人盡皆知的事情。棋牌室裏的人,大多是沒有什麽正經工作的,他們對于這一類的茶餘飯後的八卦傳播執着的程度,絲毫不亞于風雨無阻都要去跳廣場舞的大媽。”

“他們的消息來源靠譜嗎?”蘇荷是系統出生的警察,對這種野路子始終保持懷疑的态度。

“試試看吧!去那兒打探消息,可比盲目的在鎮子上無頭無腦的亂竄省事的多,說不定還真的能讓她們發現什麽意外收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