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初九的師父和師伯聊的正歡,初九将新沏的茶放在桌上後便坐到一邊聽兩個人講話。

“這麽說你就是被這只鬼給害成這樣的?”風先生皺着兩條小眉毛,稚氣未脫的臉上挂着凝重的表情,看起來着實有些不和諧。

“确切來講已經不是鬼了。”跛腳師伯回答。

緊接着,兩人一同陷入了沉思。

初九托着腮幫子在邊上看着,這兩人怎麽說的好好的突然不說話了?還有,他們說的到底是誰啊?

“師伯。”初九輕喚一聲,将走神的師伯喚回了神:“有幾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你。”

“說。”

“關于那個女鬼和博物館的那間隐藏的墓室到底是怎麽回事?”初九問。

上次在博物館她就偶遇的師伯,這次女鬼來她家裏師伯也來了,兩次不可能都是巧合吧,所以她覺得,師伯對于那個女鬼一定知道什麽。

“我和你師伯剛剛就在說這個事。”跛腳師伯還沒回答,風先生倒是先開口了。

初九的目光從風先生身上回到跛腳師伯身上,後者此刻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我剛才聽到你們說什麽都是鬼害的,又不是鬼,什麽意思?”初九回想了下先前她進屋後聽到的兩個人的談話內容說道。

“你師伯當年可是我們門派裏有名的美男子,都是那只鬼,把他害的現在這樣。”風先生一臉惋惜道。

美男子?

初九硬生生的吞了吞險些把她噎住的口水,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師伯如今的樣子讓她實在難以跟美男子三個字聯想在一起啊。

“那女人現在已經不是鬼了。”師伯說着停頓了下,看着初九滿臉的疑惑,好像在說不是鬼還能是什麽?拿起邊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慢的公布道:“是魔。”

初九驚的只能呆呆的張着嘴巴看着師伯。

“師伯,你別開玩笑了,她生前為人,死後為鬼,怎麽會是魔呢?”初九讪讪道。

魔的概念她也是有的,只是,魔這個物種是很少的,所以她至今也只是聽聞未曾見過,那個穿着大紅喜服的女人怎麽看都是死後的鬼魂,怎麽師伯會說她是魔呢?但是那個女人的法力的确過于高強,不像是一個鬼魂會有的。

“你還記得墓室裏的那個岩洞嗎?”師伯提醒道。

初九聽後仔細回想了一下參觀博物館那天在那間隐藏的墓室裏所看到的所有事情,依舊不理解的點點頭。

“那岩洞的格局叫屍魔臺,是通過将活人殉葬,采集怨氣以達到把屍養成魔的目的。”師伯看初九已經想起岩洞了可還不理解,于是耐心解釋道。

“屍魔臺?為什麽我從來沒聽過?”初九聽後更是一頭霧水,轉向看着自己的師父,只見師父也是搖搖頭一臉茫然的表示他也不知道,初九只好重新看向師伯尋求答案:“這屍魔臺不是我們門派的吧,活人殉葬,積怨養魔,怎麽聽都像是一些邪門歪道的邪術,正派的秘術哪會如此歹毒。”

“屍魔臺是出自西域古國的一種巫術,具體的來源已經沒有記載了,我多方查閱後只知道,盛唐時期,唐朝與西域來往密切,西域大小諸國繁多,其中有一個小國,他們一族的人都崇尚一種叫屍梵的宗教,這個宗教的信仰是認為人死後的屍體具有比活着時更強大的力量,通過屍體作為媒介來實施的黑巫術具有改變自然萬物本根的能力,只是這種巫術往往需要用到大量的屍體以及活人陪葬,所以在民間的接受度很低。”師伯緩緩解釋起來。

“那這個叫‘屍梵’的宗教現在還存在?”初九好奇的追問。

師伯搖搖頭:“不在了,從古至今,西域大小古國消失在歷史中的不盡其數,崇尚‘屍梵’的這一族應該也早跟着歷史的消失而消亡了。”

初九聽後,贊同的默默點了點頭,她想應該也是,如果還存在的話,她不可能一點都沒聽過,而且看師父的樣子似乎他老人家也完全沒聽說過,雖然信仰的內容和媒介的使用不同,但同為玄學宗派,如果真的還存在不可能一丁點都沒聽說過的。

“師伯,你怎麽會遇上這個魔的?”初九想起之前在博物館看到師伯時,他熟門熟路的樣子,顯然是墓室裏的一切都早已清楚的。

“早前,墓室開發的負責人之一陳教授女兒被小鬼所纏,到處尋醫無果,我偶然遇見念在有緣便救了他女兒,後來墓室開發到尾聲的時候發生了許多離奇的事情,開發工程一直暫停不前,上頭壓的緊,陳教授無計可施之下便找到了我希望我幫忙去看一下。”

“是那面牆?”初九突然想到了博物館裏那面被彩鋼板封的死死的牆壁。

師伯點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好在那屍魔臺未滿千年,魔性未達頂峰,我最後拼盡全力将她封回岩洞內,只是一番大戰下來,我卻成了這幅模樣。”

初九師伯的聲音中透着無奈與憂傷,當初與魔一戰他損失慘重也只是将她封回岩洞內而已,之後他便讓陳教授将內室用大型彩鋼板全部封住,只要不去動彩鋼板後的東西,也不要讓人進去,博物館就能順利開發改建。

彩鋼板後的壁畫和滿地的奇珍異寶都對唐這個朝代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加上保存度的近乎完美,對研究古時候墓葬防護措施都是很好的參考對象,就這樣封了難免令陳教授深感惋惜。

但是兩相權宜之下,陳教授也只好按照初九師伯的意思,大局為重。

“師兄……”風先生聲音有些哽咽。

他的師兄這次的犧牲太大了,為了一個工程的進行把自己弄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師父,別難過了,師伯好歹為黎民除了一大害啊。”初九看到自己師父難過有些不忍,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道。

“不,我們可能很快就有麻煩了。”師伯突然道。

初九看向師伯,只見他眉頭深鎖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師伯,你這話怎麽理解?”那個魔不是被師伯封回屍魔臺了嗎?為什麽師伯又說很快就會有麻煩了?

“我先前将她打回屍魔臺內,并用五行燭鎮壓,雖然她不能出來為害,但是在屍魔臺內有群屍供養,加上吸收日月精華,五行燭恐怕很快就壓不住她了。”師伯擔憂的說道。

岩洞內有數個小洞直通地面,小洞的光線全部集中在中央的兩具琉璃棺材上,透過小洞的投射,棺材內的女屍借此來吸收日月精華以強自身。

“五行燭?”一個陌生的名字在初九心裏蹦跶了起來。

什麽是五行燭?金木水火土的五種蠟燭嗎?

看初九一臉茫然的樣子就曉得這個丫頭鐵定沒有用功,風先生滿臉的恨鐵不成鋼,曲起手指重重的在初九腦門上下了一記暴栗!

“哎喲,師父。”初九正想什麽是五行燭想的出神呢,無緣無故就挨了一下暴栗,頓時一臉委屈的看着風先生。

“逆徒,你想氣死為師是不是!”風先生氣的呼呼的喘着粗氣。

初九還是一臉懵逼,壓根不知道自己哪裏踩到她師父的地雷了。

“五行燭就是取白燭,然後在白燭上按照五行推演刻滿鎮妖符文,最後供于祖師爺面前的香爐裏3個時辰。”還是師伯好心的跟初九解釋了一下什麽是五行燭,但是師伯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把風先生臉打的啪啪響的話:“這五行燭還是你師父發明的。”

初九臉上頓時傳來一陣燥熱,心虛的偷偷瞄了眼自個兒的師父,她終于知道師父為什麽打她了。

“師伯,那你知道這個魔的目的是什麽嗎?”初九揉着自己的腦門趕緊轉移話題。

“這個你應該猜到了。”初九沒想到,師伯居然把話題丢回給她了。

她應該猜到了?

她猜到什麽了啊?

初九左想右想,怎麽都想不到是為什麽,直到外頭傳來一聲呼喚,初九這才如夢驚醒般興奮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