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灼垂眸看着手上整齊的一排牙印,這回連皮都沒破,“你的陰暗之心離體,不是也沒有告訴我?”
陰神掌管天下至陰至暗,自混沌洪荒以來,萬物之陰暗皆彙于她一身。
九灼不懷疑司傾的道心之堅定,但在太含所造的湖底世界,她所能鎮壓的陰暗面超過了極限,以致于她的心一分為二,司掌陰暗的那一半脫離控制。
所以她才在反噬加重的情況下,反而恢複神智。
九灼直到昨天看到那朵顏色不一的九重和合花,才反應過來。
九重和合花乃陰極道韻滋生,與陰極道法息息相連,但謝了的花瓣再生,卻不再是陰極道法的濃陰之色,而是透着邪氣的紅。
說明那朵花成了陰暗之心的根,卻在陰之域吸取着司傾剩下的陰神之元,也因此尋常方法根本無法将其拔除。
若不是九灼及時發現,司傾在重傷未愈之下,不僅會被那朵花吸食元神精氣,還會在陰暗之心被摧毀時受到牽連。
因此,九灼才會封住她的元神,斷絕九重和合花的寄生,也斷了她跟陰暗之心的牽連。
司傾歪在冰椅扶手上,懶懶擡眸,纖長的睫毛如扇羽濃密,眼波微光透出一抹醺然,“本座還要親手捏死她,告訴陽神,讓陽神把本座弄成現在這樣?”
她擡起一只手,指尖纖透如光,在九灼心口點了點,“本座記得陽神當初與‘她’摟摟抱抱,可是親近的很,難道是舍不得本座除了她?”
她用的力氣不大,但慵懶之間透出的冷意,讓九灼眼睛一眯,暗紅的瞳仁一縮。
他抓住司傾冰涼的手,上前一步,俯身将她困在冰椅之內。
司傾擡腳就要踹他,被他輕而易舉抓住了腳腕。
陽神灼熱的陽極道韻透過薄襪熨帖在司傾腳腕之上,令她渾身發麻。
她抽了抽腿,皺眉,“放手。”
九灼瞳眸往下一瞥,一條金色的光帶就将她的兩只腳腕都捆住,讓她動彈不了,才松手。
司傾氣得酒都醒了,“你幹什麽?”
九灼單膝擠上冰椅,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撐着冰椅椅背,将她整個人都圈在陽極道韻之內。
陰極道韻因為主人式弱,被毫不留情地逼退。
九灼低下頭,高挺的鼻梁幾乎抵着她的鼻尖,“你再說一遍,本座舍不得誰?”
司傾本就是淺醉,被陽神至純至淨的陽極道韻一侵,瞬間清醒過來,正好跟他算賬,“陽神又是讓‘她’叫夫君,又是讓她‘采陽補陰’,現在知道她從我這兒脫離了,可……”
後面的話沒說話,就被充滿陽神氣息的吻給堵了回去。
司傾一只手被九灼抓着,另一只手下意識去推他,卻又被他捉住。
陰暗之心脫離,帶走了她未能鎮壓的陰暗邪氣,也帶走了她一半修為。
加上重傷未愈,還被封了元神,司傾現在根本不是九灼的對手。
陽神的胸膛堅實寬厚,陽極道韻灼手燙人,他故意撚着她的腕骨,把她僅剩的力氣都給卸得一幹二淨。
香甜的玉液瓊漿的氣息從司傾口中染到九灼唇上,陽神身上淡如九天之雪的淺香都被掩蓋。
司傾整個人被摁在冰椅靠背之上,脊背上傳來靠背的沁涼,從手腕上到唇齒間是完全相反的,屬于陽神的炙熱。
寒涼與灼熱交替,司傾的心神都難以防守,最後一絲理智,想要像以前一樣反守為攻,占據主導地位,也都被九灼壓了回來。
還換來他咬她一口。
雄性真是再沒經驗,到緊要關頭,都能憑本能狩獵。
司傾腦子裏空白一片,連生氣都被清空得一幹二淨,本能都被九灼掌控起來。
直到霜元在外面叫了一聲,“道祖!”
司傾的理智瞬間回籠,霍地睜開眼睛,瞪着九灼。
九灼在她紅豔的唇上又咬了一口,才緩緩撤離,氣息沉亂,在她耳邊道:“本座與她有關系時,你不是還有意識?夫君是你叫的還是她叫的,親近的是你還是她,你分得清嗎?”
陰暗之心是完全的至陰至暗面,當初司傾露出陰暗面,卻是在她自己的控制之下,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也一清二楚,跟陰暗之心沒有半點關系。
頂多都占了個“陰暗”。
司傾嘴上又疼又癢,哪還有心情跟他論這個,反正她只記得他占得便宜都是她的,“雄性沒有一個好東西,離本座遠點。”
她氣息不穩,臉色暈紅,眼睛裏都浮出了朦胧的水汽,一副惑心之貌。
九灼喉結滑動,瞳仁眯了眯,修長的指尖從她唇上劃過,“那本座是真的舍不得。”
司傾氣急。
九灼這才往後退開一步,彈指去掉綁住她雙腿的金光繩,一副正人君子之态,“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