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 一個魔修而已你至于叫的這麽慘烈嗎?”邊澤慢了溫子清一步,不過這裏是山洞,曉時昧那一嗓子的喊聲在整個山洞中不斷的回響震的邊澤耳朵嗡嗡響。
曉時昧鄙視的看着邊澤和溫子清, 在她單獨和姬景七進入洞穴深處時曉時昧就已經摘下了自己的黑色蒙面巾, 畢竟大家都知根知底,認識深刻到對方就算化成灰都會認的出來, 黑色蒙面巾這種東西也就沒什麽意義了,也因此曉時昧憤憤的表情可以說是相當的一覽無遺。
溫子清無所謂的走到曉時昧旁邊, 空氣中最後一點魔影的氣息都已經消失, 溫子清這才收回龍淵說道:“好久不見,你看上去玩的挺開心的?”
“哦, 你沒來之前我是挺開心的, ”曉時昧沒好氣的說道。
溫子清微微挑眉伸手摸了摸曉時昧的頭,柔軟的觸感在最初溫和的撫摸了兩下後,溫子清十分淡定的“啪”的一聲拍在了曉時昧的腦袋上,“小師妹, 半年未見, 我差點忘記告訴你我如今元嬰期大圓滿了。”
曉時昧頓時牙疼:“……大師兄, 你這樣會失去我的你知道嗎?”
“怎麽會呢, 只要我修煉的快你的修為大概是永遠都追不上我了,”溫子清溫和的說道。
曉時昧被溫子清和自己的同款不要臉給驚呆了, 心下有些懷疑這大概是自己對別人不要臉的報應, 曉時昧哼哼了聲, 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好,大師兄,見到你我真的好高興。”
“嗯,我也很高興。”
邊澤翻了個白眼, “你們兩個虛僞不虛僞。”
三個人半年未見彼此卻沒有一點生疏互相調侃的就一起朝着洞穴更深處走去,走了兩步曉時昧才忽然想起來一直偷偷跟在後面的築基期和煉氣期散修的氣息已經消失了,想着應該是溫子清順手幹掉了對方,曉時昧也不在意,比起姬景七後面那兩個散修曉時昧本來就打算偷偷放一兩個獸型的死火到後面讓對方直面自己的選擇的。
只是沒想到……
曉時昧自己和姬景七折騰了半天完全把這事給忘了。
整條通道中再沒有了旁人,曉時昧幹脆和溫子清、邊澤說了一遍龍冢的情況,溫子清是何等聰明的人,有了望川和姬景七的判斷溫子清就立刻想到了什麽,不過他并沒有現在就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龍冢的通道內的威脅對于曉時昧三人來說已經不是什麽威脅了。
兩名元嬰期的劍修加一名手握望川的金丹期劍修,這樣強悍的攻擊力對付百來只獸型的死火倒不是什麽難事,這裏的死火雖然攻擊一切進入龍冢的活物但與其說是一種防禦手段倒不如說是一種象征。
“在龍這個族群統治大陸的時候據說大陸上所有的獸類都尊龍族為首,有龍現則萬獸朝拜,龍和人類不一樣,他們存在的時候人類渺小的如同地上的螞蟻,他們還不至于為了防備人類的自帶挖墳天賦找一堆的獸類聚集死火,”溫子清随手用龍淵劈開了一團溜過來死火後說道。
在溫子清的身後,曉時昧抱着劍一副乖巧的樣子點點頭而在他們兩的身前卻是雷光大作,邊澤的劍意比火焰的光亮更甚,雷電在洞穴中不斷的竄動,邊澤在斬殺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只獸型死火後,忍無可忍的回頭吼道:“你們兩個不動手就在後面看嗎?”
聞言,溫子清終于給了邊澤一個眼神,“你剛剛漏了一只過來,我幫你解決了,不用謝。”
曉時昧沉吟了兩秒,随即也回道:“邊澤師兄,加油!”
“你們兩個混賬啊!”
“邊澤師兄,我掐指一算我覺得我們快到了,”曉時昧鼓勵道。
旁邊的溫子清似乎覺得很有意思也應和的點了點頭,“邊澤,小師妹的鐵口直斷一直很準,我們應該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等回去宗門我們上試劍臺打一場,混蛋!”
邊澤喊的嗷嗷叫,但曉時昧覺得邊澤這個心願也是注定實現不了的了,她離開龍冢後當然不會立刻就回宗門,溫子清倒是會回去但……
邊澤打不過溫子清啊。
這還是邊澤有一次自己說漏嘴的,曉時昧閉關的那半年邊澤穩固了自己的劍道後便在試劍臺上和溫子清和顧遷提出比試,真傳弟子之間的比試是整個宗門都關注的,不過這三名真傳弟子的劍道都太過霸道,聞北和三位長老便設下了結界阻止了其他宗門弟子圍觀。
邊澤和顧遷、溫子清的兩場戰鬥整
整持續了一周,最終的結果其實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後來在曉時昧的旁敲側擊下邊澤還是說漏了嘴,那兩場比試邊澤都輸了,當時邊澤自己都是懵逼的,想他堂堂曾經的怼天怼地的魔修,現在的單系雷靈根,如此仿佛天之驕子,天道鐘愛對象的存在竟然毫無懸念的輸了!!
哪怕是金丹對元嬰,但怎麽也不應該輸啊!
其實邊澤哪裏知道他是曾經的魔修沒錯,可顧遷和溫子清也不是什麽普通人啊!
氣劍宗四名真傳弟子大師兄來自另一個世界,二師兄是重生的,三師兄是改邪歸正的魔修,小師妹是個神經病。
在這樣的環境下上古時期都沒怎麽吃過虧的邊澤硬生生體會到了食物鏈底端的悲哀。
“邊澤,回來,”就在邊澤內心悲催的時候溫子清一個閃身拉住了邊澤,兩人急速往後退卻依舊是擋在了曉時昧的面前。
邊澤猛的回神才發現他們真的如曉時昧所斷言的很快就走到了洞穴的最深處。
璀璨的亮光照亮了整片的視野。
金光的光芒就像是烈日讓習慣了黑暗的曉時昧三人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不過他們不敢松懈,在最初的閃避後三人很快又用靈力護住雙眼強迫自己去與面對那些金色的光芒。
“黃金?!”邊澤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穿過了長長的甬道,将所有的死火都打散後,他們看到的是滿地的黃金,那最純粹與原始形狀的金子散落的遍地都是,有的地方黃金的石塊甚至堆疊到了洞頂,這裏的黃金多到似乎整片大陸的金子都集中在了此地。
以金為床,以金為葬。
誰能想到龍冢的最深處根本不像是墓葬場反而像是金碧輝煌的聖堂。
“洞外為水,洞內為金,石壁為土,死火為火,五行缺木絕生機,這樣的冢穴是想要子孫後代都生機滅絕嗎?”邊澤對金子不敢興趣,在最初的驚訝後很快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整個冢穴的布置上。
三人中除了曉時昧沒有認認真真的學習過術法,邊澤和溫子清都是十分通曉的,一般來說作為冢穴比如氣劍宗的劍冢都會選擇在靈脈俱全,靈力平和的地方,這樣可以滋養冢穴中的亡魂讓亡魂安然渡過忘川,而帶着靈力投入忘川至少能庇佑來生與子孫,可這個冢穴卻完全相反……
到處都是獸類死後的死氣和燃燒起來的死火,最溫和的水被山洞阻擋在了外面,洞內堆滿的是氣勢銳利的金子,如此霸道的冢穴即使是邊澤也聞所未聞。
“所以天道在決定滅了魔修之前其實已經搞過一次龍這個族群了?”曉時昧蹲在地上用手撥了撥地上的金子,“可姬景七争到了一線生機,按道理龍更古老更接近天道的生物不會連一絲生機都無,我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天道向來無情,誰知道呢,”邊澤想起了自己作為魔修時的經歷便語帶複雜的說道。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想要求得大道哪有什麽輕松的捷徑,去争一線機緣不是正常的嗎?如果只靠天分和努力就什麽都可以做到,那這高高在上的天又有什麽好值得攀登的,”曉時昧搖了搖頭,姬景七也曾經對曉時昧說過同樣的話,不過曉時昧向來不覺得自己修劍道是因為天道。
她修煉劍道是因為自己。
她要争一個長生,争一個天下,争一個以身證道,失敗與成功全憑自己。
“而且邊澤師兄你說這話你好意思嗎,我覺得你渡劫的時候就算被雷劈……大概也劈不死你,”曉時昧看着邊澤痛心疾首的說道。
這就是一個來自雷靈根的嘲諷啊!
天道劈死誰特麽的也不一定能劈死你啊!
溫子清忍不住再次伸手揉了揉曉時昧的頭低聲笑了起來,邊澤略有得意不過還不等邊澤說話,地上的金子突然開始震動,無數的金塊跳動着彈了起來,地動山搖間曉時昧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朝前踉跄了幾步,溫子清想要抓卻是一個錯手沒有抓住。
“多少年了,終于有活着的東西出現了嗎?”
蒼老而又厚重的聲音在金子堆疊的小山後緩緩的響起,曉時昧三人連忙轉頭去看就見那金山上的金石不斷的滾落,有什麽東西從金石中一點一點顯出了輪廓。
“是人類這種生物嗎……”
一只金色的龍頭在無數金石中露出了他的面貌,因為兩者都是金色所以一開始曉時昧他們都沒看到金山中還有東西隐藏其中,那是一只巨大的盤桓占據了整個山洞的金色巨龍,他的皮膚與金石堆疊在一起仿佛望不見盡頭。
這只龍真的很蒼老了,他的眼睛已經不再有神而是沒有光芒的呈現出一種病态的白色,就連說話的時候他的身子也無法動彈只能虛弱的喘息。
可即便如此,金色巨龍本身的威壓依舊壓的曉時昧三人悶哼一聲只感覺喉嚨一甜,五髒六腑都震動了一番。
“龍……”
“人類,過來,”那只巨龍幾乎是用盡自己的力氣微微張開嘴巴,邊澤是站在離這只龍最近的距離的地方,他的眼前突然一黑那血盆大口朝着他咬了過來,下一秒,邊澤驚悚的發現這只龍死死的咬住了他的頭發。
一個嘴巴都比他整個人還大的龍用他的牙齒勾住了他的頭發!!
“嗚啊啊啊,龍龍龍!!”邊澤驚悚之下下意識的抓住了就在他面前不遠已經掉頭要跑的曉時昧。
曉時昧正好轉身要跑結果被邊澤這一抓她的長發同樣扯在了邊澤的手中,“痛痛痛,邊澤師兄,這種時候身為師兄麻煩你好歹慷慨就義的攔住對方讓我們跑啊
說是這麽說,可其實曉時昧手上幹的事和邊澤簡直一模一樣。
龍拽住了邊澤,邊澤拽住了曉時昧,曉時昧二話不說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抓住了溫子清。
溫子清:“???”
溫子清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邊澤和曉時昧。
邊澤:“救命啊!大師兄!!”
曉時昧:“痛痛,我的頭發啊
溫子清:“……邊澤,不要管我們,你自己下地獄去!!”
作者有話要說:上古時期也沒誰見到過龍,所以邊澤驚呆了!!
然而就算邊澤驚呆了他還是要接受來自小師妹和大師兄的會心一擊。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