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鬼一聽到這聲音,便立馬恭敬的跪了下去。我四處尋找着聲音的主人,最後是在頭頂發現他的。
他竟然懸浮在我的頭頂!
乍一看,便對上了他的血盆大口,嘴邊還流着幾滴血,我吓得差點癱倒在地。不過當我認出他的誰時,過度的震驚又支撐着我站了起來。
“侯華的……舅父?”我往後退了幾步,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雖然他穿着古代的紅色新郎服,臉色也白得厲害,但我還是認出了他。
他輕飄的落在我面前,面無情緒的盯着我,“換上吧。”
“我可是比你侄子年紀還小的人,侯舅父,你對我這個猶如女兒的人下得了手麽?”我試圖喚起他的理智,可他輕輕一揮手,我身上的簾布竟然又飛出去了,而那兩小鬼手中的東西,迅速的套在了我的頭上。
那衣服領子的鎖口有些小,剛套進去就勒得我只差沒翻白眼珠了。我雙手使勁兒的往外拉着,可卻敵不過侯翔的力道,折騰得滿身大汗後,衣服還是穿在了我身上。
我本能的靠在牆上,光滑的牆面突然冒出兩個像鐵圈一樣的東西,直接把我的雙腳綁住了。而侯翔則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來,只是他走路的姿勢僵硬得很,似乎全身的關節都無法彎曲。
“侯翔,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是薄澤辰的老師,但侯華是真的很尊敬你,若讓他知道你的身份,他會多傷心?”
我的道德感化,顯然沒起到任何作用。他依然一步一步的靠近我,行動僵硬,面目可憎。
他的新郎服袖子很長,他往前一甩,下垂柔軟的布料變得堅硬的抵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許可,你已經收下了我的聘禮,這場冥婚,你是逃不了了。”
“聘禮?”我腦袋飛速運轉,把和他相處過的事情快速回憶了一遍。見他滿臉褶子的臉要往我湊過來,我立馬吞了他一口。“沒想到你不僅為老不尊,老牛想着吃嫩草,而且還滿口謊言,我何時收過你的聘禮?”
“上次侯華帶你去我家,你不是在我的棺材裏睡過麽?那便是我為你準備的聘禮。”他的聲音又蒼老又空洞,把我的耳朵都磨得疼,他繼續說,“原本當晚我就要娶了你的,沒想到你又惹出其他事情來,所以我才讓你逃了一劫。”
我意識到一個古怪的地方,他如果是薄澤辰口中所說的老師,那在侯家的時候,薄澤辰為何沒有認出他?不僅沒認出來,而且薄澤辰對他還十分尊敬。
一定有哪裏出了問題,要麽侯翔的臉只是障眼法,要麽就是薄澤辰一直被侯翔用另一幅面孔所騙……
或者,薄澤辰的目的,就是把我騙來送給他師傅!
這個想法在竄過我腦海的瞬間,令我感覺到一種五雷轟頂的眩暈感。不過我很快否決了這個看法,雖然薄澤辰是個有許多秘密的人,但到目前為止,他從未害過我。
每一次我懷疑他,最後都會發現那是他給我的溫暖守護,既然那麽多次都信了他,那這次我也要挺過去,我要相信他依然會來救我。
聽到侯翔說的棺材之事,我心裏一涼,但還是笑着說,“你逗我呢!聘禮都是用的金銀珠寶,你用一副寒碜的棺材就想把我娶了,別說我不答應,就算你用這種方法去娶只蟲子,蟲子也不會答應。”
不過幾分鐘過去,侯翔的臉上似乎又蒼老了些。“一副棺材自然是不太隆重,但等你與我簽了這份陰陽通婚書,你便是我的妻子了。到時候你便只能服侍于我,任我索取。”
他衣袖遮蓋下的手伸了出來,之前飽滿的手指,竟然變成又幹又細的蔓藤一般的植物。看過魁拔那惡心至極的樣子,如今倒覺得侯翔的此種造型更易接受。
“還不快把通婚書拿來!”侯翔回頭朝那兩只女鬼低聲吼道,那态度兇煞得很。
半個身子都貼在地上的兩只小鬼争先恐後的站起來,用一個紅色瓷盤托着一張紅色帖子遞了過來,畢恭畢敬的說,“老師,通婚書拿來了!”
“讓她簽!”侯翔往旁邊讓開了些,兩只小女鬼走到我跟前來,“師娘,請簽字。”
“你們敢再這樣叫我,當心我老公來救我的時候把你們滅了!”她們被我這麽一吓,整個人都發憷了,但她們更害怕侯翔,他一個瞪眼便讓她們由朝我走了過來。
這次,兩只小鬼也不叫我了,幹脆一個拿着帖子一個拉住我的手,強行塞了一支筆到我手裏,想逼我畫押簽字。
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反抗着,這兩只小女鬼倒真的被我弄得氣喘籲籲。侯翔顯然沒了耐心,兩個打耳光便把她們打得摔在地上,我注意到她們的臉上還被甩上了粘稠的汁液。
“真是沒用的東西!”他低聲怒罵着,兩只女鬼捂着嘴巴不敢哭出聲來。他從地上撿起通婚書,枯木般的手指緊緊抓起我的手,迫使我劃下自己的名字。
即使我拿出吃奶的勁兒反擊,但又怎敵得過他。雖然那字寫得像蚯蚓似的彎彎曲曲,但卻的确是我的名字。
“蓋章吧。”侯翔說着,我握着筆的食指突然裂開了一個缺口,幾滴紅色的血跡便落在了名字上。
侯翔這狡猾而又陰險的老狐貍,“哈哈哈”的大笑起來,“行了,現在只需把這通婚書燒到陰司判官處記錄在案,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生生世世都只能助我成就我的大業了!”
侯翔說完,得意張狂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強力的陰風都把溫泉裏的水吹得沸騰起來,還好剛才我掉進去時沒這樣,不然絕對分分鐘被煮熟。
“拿去燒了!快!”侯翔的笑聲戛然而止,他說着把通婚書遞給地上的小鬼。
他都這麽卑鄙了,我也沒心情對他禮貌,直呼他名說,“侯翔,我和薄澤辰已經結過陰親了!難道陰間就沒有制度法規嗎?你強娶他人老婆,就不怕受到懲罰嗎?”
侯翔一臉輕松的樣子,“這陰間也的确和陽間一樣,結婚有專門的程序。你和薄澤辰頂多算陽間的同居,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他沒有和你簽通婚書!”
侯翔的話,說得我心裏拔涼拔涼的,我和薄澤辰的确沒有簽過這種東西。但我還是逞強說,“我們自然簽過了!”
“哼!”他愣了愣,繼續笑着說,“我知道你們沒簽,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薄澤辰,是游蕩在陰陽之外的孤魂。這陰司判官只接有錄在案的鬼的通婚書,而他,就算想破頭皮也不可能行得通!”
“怎麽可能!”我立馬反駁,“薄澤辰雖然沒出生就死了,然後被人設計困住了一段日子,但也不至于游離在陰陽之外。”
“呵呵。”侯翔又是冷笑,“等你助我完成大業,我自然會讓你再見他一面,到時候你自己像他問個明白便可!”
侯翔說着一回頭,發現女鬼依然站在身後,還沒去燒通婚書。他爆喝一聲,“是活膩了還是聾了?”
“老師……這通婚書關乎到老師的江山大業,奴婢自知卑微,不敢親自燒毀,怕搞砸了這事!”這女鬼說得很真誠,侯翔似乎覺得挺有道理,便決定自己動手。
當侯翔接過通婚書用火點燃的時候,我急着去搶,無奈腳被綁住,只能看得幹着急。
“放心,就算你燒去了,我也有法子和你離婚!”我這樣安慰自己,也想借此威脅侯翔。
沒想到他卻說,“這陰婚一旦結成,生死便不成阻礙,生生世世永世相随,又怎麽可能離得了。”
我一聽,眼看着通婚書已經成了灰燼,更是覺得天旋地轉。我和白子銘是同居,和薄澤辰也是,最後卻嫁給了侯翔這糟老頭?
而他,卻要用我去完成我完全聽不懂的江山大計,最難受的是,我明明心裏,對薄澤辰是有感情的,如今卻……
各種不好的念頭和自殺的梗,閃過我的腦海。可我知道,就算我死,都擺脫不了他……
“準備準備拜堂吧,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可以讓你選你喜歡的形式,中式還是西式,浪漫古典,随意。”
侯翔走着就過來牽我的手,他幹涸的手有些濕答答的了,就像魁拔那般,只是還沒那麽嚴重。
他一摸到我的手,我的雞皮疙瘩便全部冒了出來,然後甚至都能感覺到血液因不悅,而在身體裏流動的聲音。
“別碰我!”
“別碰我老婆!”
一聲狂肆裏帶着霸道和強勢的話語和我的聲音同時發出,我以為是我産生了幻覺,可當硬朗高大的身影闖入我的視線,當侯翔被他瞬間打趴在地的時候,我才确信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
薄澤辰頭發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他揮拳時,風撩起他鬓角的頭發,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又特別俊美,只是他銳利的眼睛卻令他又顯得霸道了幾分。
薄澤辰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侯翔,侯翔的倒地時身體裏流出了青綠色的汁液,他似乎很疼緊緊的握着拳頭,仍有指甲嵌入肉中,又生出汁液來。
薄澤辰兩三下把他擺平後,快速飛身而來,緊緊的把我摟入懷裏。他一低頭,他俊美絕倫的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異常俊美的臉便映入我的眼簾。他的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卻又令我臉紅心跳。
這般俊美氣質的男人,要怎樣的女人才配得上?我想,絕對不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女人吧,可我,偏偏沒能忍住,撲在他懷裏就哭了起來。
薄澤辰耐性而溫柔的摟我入懷,我腳上的鐵環立馬碎成粉末,他抱起我的雙腿,旁若無人的往外走去。
“來人!來人!”侯翔氣急敗壞的叫着,似乎因為太過着急眼裏都流出血來。
“老師,你想叫誰來呀!”剛才被他打翻的女鬼,慢慢的化為一只蜘蛛……
我還想看個明白,卻被薄澤辰抱着離開了。我的臉蛋貼着他的胸膛,一股男性的溫暖讓我紅了臉。他走起路來時,會有一種強硬的東西抵着我的屁股,讓我又羞又噪。
好在他對這裏很熟,左拐右饒之後把我帶進了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輕柔的把我放在床上,免了我繼續被他弄得心亂神迷的羞噪。
“你沒事兒吧?”他的聲音很溫柔。
“我還好,不過……”我一擡頭,便看見他撐得高高的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