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麥高透過屏風打量着女人,雖然肌肉松弛,但身形細高,鷹鈎鼻,朱唇皓齒,眼神高傲裏藏着惡毒,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蛇蠍美女。
女人轉回去,正對着趙安:“殺你還用刀啊?一口茶就好了。”
趙安驚悚的看着自己剛喝完的茶:“你什麽意思?”
“我讓朱玉和範琦在你的茶水裏放了點兒濃縮的阿托品,10分鐘後,你就會被活活憋死,誰也不會知道是我殺的你。”
“朱玉和範琦是你的人!”
“那可不,為了調教她們倆,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就算殺了我,你也得不到三只蝙蝠,三堂主餘生已經在三只蝙蝠立足,趙明月前些天也已經登基,你沒有機會了。”
“呵呵呵呵,只要你死了,我就有的是機會。”女人上前一步,戳着趙安的胸口,趙安的嘴唇青紫,臉色蠟黃,怕是抗不了幾分鐘了,“你花了30年還沒辦到的事兒,在我這兒只要3年,不出3年,三只蝙蝠一定是我的。”
“最毒婦人心,早知道你會回來,當年我就不該只剁了你的手,我該當場殺了你。”
女人踢了一腳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蜷成一團的趙安:“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你知道被你趕出三只蝙蝠的這30年我都幹了什麽嗎?我避居瓊島,幫梁齊山訓練了一批官妓,她們中間有唱歌的、演戲的、搞主持的,千嬌百媚,對着你笑一下,你骨頭都能酥了,這些官妓滲透到了瓊島的權貴中,時刻幫我搜集各類消息,我再拿這些消息去交換自己想要的資源,我現在的生意啊,也不比你差。”
“原來你也想去瓊島。”
“是啊,所以當我知道餘生想把三只蝙蝠的勢力滲透到瓊島後,我非常的欣慰…..孺子可教,後生可畏啊,作為長輩,我覺得是時候伸手幫他一把了。”
“你知道我不會同意三只蝙蝠遷去瓊島,所以你就來殺我,我和施堂主死了,阿龍不是餘生的對手,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女人擡腳踩住趙安的臉:“老東西,總算開竅了。”
趙安閉上眼:“瓊島政治勢力盤根錯節,三只蝙蝠去了能幹什麽?趙家的這點兒家底,怕是要被你們折騰完了,罷了罷了,這是老天爺要滅趙家。”
女人後退兩步站直,把黑袍的帽子戴上,看樣子是要走了:“趙安,咱們相識一場,我留你個全屍,到了地下跟我那個窩囊老公說一聲,別老三更半夜的來找我,不然我把她女兒送下去陪他。”
女人理了理黑袍,還特意對着鏡子理了理發髻:“我走了,下輩子再見。”
女人沒回大廳,而是徑直從內廳往後走,看樣子是往後門兒去了。
趙安直挺挺躺在地上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兒。
歐麥高和修小鹿對望了一眼,直起腰繞過屏風進去。
趙安看着頭頂上又冒出來的兩個人,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你們沒死!”
歐麥高和修小鹿身上的黑袍是阿龍和阿月的,怕是阿龍出事兒了。
“你們殺了阿龍?”
“如果你誠實回答我的問題,他可以不死。”
歐麥高黑袍裏面的白襯衣上血跡斑斑,趙安立即猜到阿龍怕是已經沒命了。
歐麥高盤腿坐下:“那個女人叫什麽?”
趙安搖頭:“你們倆身上的黑袍是阿龍和阿月的,你們殺了我的兒子,我不可能告訴仇人真相。”
歐麥高掐住趙安的脖子,他的臉紫的跟茄子似的:“你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還殺了譚秘書和副局長,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惡人先記賬了還!”
“呵呵,年輕人,話不要說的這麽絕對,你是在維護一個時代,我是在創造一個新時代,你也別把自己看的那麽高尚,咱們都是手上沾了血的人,有什麽區別?你殺人是懲惡揚善,我殺人就成了罪大惡極?未必吧,時間是最公正的裁判,你且再等個百年看看,誰是先驅誰是罪人自然會塵埃落定。”
“巧言令色,你不過是利用三只蝙蝠達成自己膨脹的權利欲,我在維護的這個時代,乾坤朗朗人民安居樂業,你要創造的那個時代暗如深淵人人自危,時間不是裁判,人心才是裁判,罪人就是罪人,就算地球爆炸宇宙毀滅也翻不了身。”
“咳咳咳,”趙安快不行了,“你盡管逞口舌之快,我不跟胡子都沒長齊的小孩兒一般見識。”
歐麥高加大手勁兒:“說,那女人到底叫什麽名字,是什麽來路,趙明月的親生父親叫什麽?當年三只蝙蝠的那場內亂的具體細節是什麽樣兒的?說了我給你個痛快,讓你早點兒解脫。”
趙安深呼一口氣,眼白外翻:“家醜不外傳。”
歐麥高看他不行了,急忙兩手握拳用力捶他的胸口,給他做心肺複蘇。
趙安抓住他的手,胸口一挺:“告訴趙明月,小心她的母親還活着,還有,我沒欠她的。”
說完他的後腦殼咕咚着地,徹底斷了氣兒。
歐麥高咣咣捶他的胸口:“你起來!要死回反恐作戰部死!別死在這兒!”
修小鹿哆哆嗦嗦的戳了戳趙安的胸口:“死…………死了?”
歐麥高懊惱的松開手:“死了。”
修小鹿半跪到地上,擡手輕輕地戳了一下趙安的胸口一拳:“這是譚秘書的。”
接着又一指頭:“這是副局長的。”
修小鹿越戳越上瘾,一指頭接一指頭,一邊戳一邊流眼淚:“這是我的,組長的歐麥高的,還有第五公民的,還有其他死在你手裏的反恐作戰部的同事的!我打你打你打你!我還要畫圈圈詛咒你!”
門口的警報器在振動,歐麥高拉住修小鹿:“我們該走了。”
說完,他把趙安扶回椅子裏,給他蓋上毛毯,趙安像是在閉目養神。
完後,歐麥高拽了拽修小鹿的黑袍:“走吧。”
修小鹿的腳底軟的跟面條似的,根本站不直。
“怎麽了?”
“我…….我可能是吓壞了。”
歐麥高扶住修小鹿:“走。”
倆人從8道門出來,因為有黑袍加身,一路沒人敢攔他們,倆人按照原路返回,從17道門兒山頂的一出峭壁上用滑翔繩撤出基地,臨走前,修小鹿看了一眼一片安靜的三只蝙蝠基地:“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歐麥高扣好安全鎖:“守株待兔,他們現在群龍無首,一定會通知餘生和趙明月回來,我們就在這兒等着:殺餘生,救趙明月。”
“部長如果知道我們擅自處決趙安和阿龍,會不會生氣啊?”
“那就不要讓部裏知道。”
“還有組長的媽媽……..我們要告訴組長她的媽媽還活着嗎?”
“在沒有查到那個女人的信息前,暫時不要。”
“好吧………我聽你的。”
歐麥高掏出阿月身上的那顆微型炸彈遙控器,作勢要按:“留着這個阿月,恐怕會有隐患。”
修小鹿一把撲住:“她沒有犯罪記錄,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個受害者。”
歐麥高歪了歪脖子,停頓了有2秒鐘:“抱歉,我在右腦的算法系統裏找不到受害者的定義,她還是要死。”
修小鹿見情況要失控,急忙伸手:“我來!”
歐麥高看着她:“為什麽?這不合邏輯,你剛剛還因為我殺人吓得要尿褲子。”
歐麥高正絮叨,修小鹿一把搶過遙控器扔進崖底,既然道理講不通,就直接幹:“回頭讓我師哥給你格式化一下腦袋裏的程序。”
歐麥高伸着腦袋看了一眼被扔掉的遙控器:“感情用事。”
修小鹿搖頭:“你現在沒七情六欲,我跟你講也講不通,趕緊走了。”
倆人穿好護具,歐麥高伸手攬住修小鹿,一起縱深躍下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