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探長和王阿虎告辭離開羅宅,返回警察局的路上,兩人分析着今日的問話。

陸探長:“兇手有沒有可能是宮律師?因為盛雄老人的遺囑,只有宮律師最清楚。”

王阿虎:“不會是宮律師,我已經調查過此人,他和遺囑扯不上任何關系。他和羅家既不是朋友,也無親戚關系;其次,宮律師的父親是位軍官,他出國留學回來後開辦律師所,功成名就,他不缺錢。”

排除了扶桑和羅家人等,案子一點線索也沒有,陸探長和王阿虎有些不知所措,陸探長更是一路嘆息。

奶奶感嘆,最近真是一點不太平,官司纏身,警察随時找上門。奶奶要帶桑兒去寺廟上香,求菩薩保佑桑兒平安無事。

扶桑十分後悔,奶奶大壽那晚,自己千不該萬不該轉到出事的地方去,惹了一身麻煩。扶桑雙手合十,希望觀音菩薩能保她清白,随後,她拿起外公的佛珠手串,這是外公惟一的物件,睹物思人,她輕輕地撫摸着手串,她又想到了外公離世時手心裏所畫的那個鳥頭符號,外公的死因還未解開,李傑倫又死了,這讓扶桑不得不把兩人的死聯系在一起。這一切會不會都跟那個符號有關?她解不開這個秘符,她希望外公托夢給她,告訴她,他生前想要告訴她而又沒有來得及告訴她的一切。

扶桑經歷兩起血腥殺戮,不寒而栗,惡夢纏繞。夜裏,她躺在床上,渾身是血的李傑倫走到她跟前,接着又是吐着長舌頭的張俊……

扶桑驚醒,無法入睡。她不由得想到那個陌生的男子,他究竟是什麽人?為何會出現在案發現場?此人是不是殺害李傑倫和張俊的兇手?

扶桑在想,是否将自己的懷疑告訴警察?也許抓住那個男子就能真相大白。

陸探長和王阿虎為案子頭疼。

王阿虎想到一個重要環節:“探長,記得扶桑說過,在發現李傑倫屍體前,她曾經在走廊遇見過一個男子。如果,她說的話是真的,兇手很有可能是那個陌生男子。”

“扶桑不是說她不記得那個男子的長相了嗎?這個線索等于沒有。”

扶桑在吹簫,簫聲就像她的心情一樣低沉。一直被警察懷疑為嫌疑犯的滋味并不好受!

女中的同學尋尋來看望扶桑,她剛聽說扶桑的事,兩個女孩在花園聊着。

“我聽說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就立刻過來了。你會暈血,怎麽可能殺人,警察懷疑誰也不該懷疑你呀。”

扶桑最近不願見人,因為她知道大家一定會問起戲樓命案之事。尋尋是扶桑的好姐妹,扶桑明白她是關心自己,但是她現在不想談命案之事,她敷衍地說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由它去吧!”

尋尋:“我還擔心你心情不好,看來是我多慮了。你不要整天悶在家裏了,下午我們詩社有詩會,你跟我一塊去吧。”

“算了吧,我還是不去了。”

“你奶奶說你好幾天沒出門了。”

“不去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灑脫呢,一定是怕別人議論這件事情吧!你放心好了,詩社的朋友都很關心你,他們都相信你是無辜的。走吧!把倒黴事忘了吧”尋尋拖着扶桑出門。

尋尋和扶桑挽着手,來到一個幽靜的宅院。

“這裏不是志剛家的宅院麽?”

“是的。”

白志剛家的宅子有好幾處,扶桑都去過,這裏她也不陌生。

院裏花木茂盛,小橋流水,景觀別致。

白志剛的父親白先發開古玩店多年,年輕時也曾打眼買過贗品,賠錢長教訓。對于歷史學家羅智,他是十分敬重的,遇到一些年代久遠的古玩,他沒少請教羅智。這些年,白先發積累了豐厚的家業,他送兒子白志剛到北大讀書,學的是歷史,他希望兒子能像羅先生那樣知識淵博,德高望重。自己這些年生意雖然做得上風上水,但畢竟只是個商人,兒子學成歸來,白先發感到如虎添翼。

白志剛思想新潮,喜歡寫新詩,回來沒幾天,便加入了尋尋組建的詩社。

白宅的亭子間,五六個朝氣蓬勃的詩社成員圍坐在一張桌前,他們高興地聊着天,吃着零食和水果。

扶桑和尋尋走向幾人,尋尋為大家介紹扶桑。

白志剛見到扶桑,十分高興。前幾天他打電話到羅宅約扶桑,扶桑不想出門,他很擔心她。今天他看到扶桑的精神不錯,他終于放心了。

尋尋:“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吧。今天的詩會,大家分別朗讀一首詩,可以是自己寫的詩,也可以是自己喜歡的詩人的詩。”

詩社成員們朗讀了他們自己寫的詩,扶桑被詩所融化,暫時忘掉了煩惱。

詩會後,一位快嘴的同學談起戲樓發生兩起命案之事,那位快嘴的同學聽說,死者李傑倫的屍體一直無人認領,私家偵探張俊的老婆領回了男人的屍體,孤兒寡母挺可憐的。扶桑想要去看看,白志剛陪伴扶桑前往張俊家。

屋內設着靈堂,張俊老婆和孩子在一旁抹淚。扶桑和白志剛給張俊上了一炷香。扶桑走到張俊妻子跟前勸慰:

“嬸嬸,您別太傷心了。”

“姑娘,謝謝你。”

門外響起吵鬧聲,張俊妻子的神情有些緊張。兩個彪形大漢闖進來,說張俊欠他們的錢,他們是來要錢的,如果張俊老婆再不還錢,他們就不客氣了。而張俊老婆言明,真的沒那麽多錢給他們。

大漢說要她用這套房子抵債,張俊老婆苦苦哀求,大漢限期三天讓張俊老婆搬走。白志剛上前,詢問張嬸欠他們多少錢?大漢伸出五個手指頭。白志剛從懷裏拿出張銀票,遞給大漢,讓他寫下字據,不準再來騷擾張嬸母女。大漢拿了銀票,帶着手下離開。

扶桑問張嬸,他們都是些什麽人?張俊老婆回答說,孩子有病需要錢,她原本以為張俊賺的錢并不少。可等他出事後她才知道,原來他向剛才來的那些人借高利貸,維持給女兒治病的費用。現在他人不在了,這幫人就來要帳收房。扶桑十分同情張嬸,她從衣兜裏掏出零用錢遞給張嬸。張嬸對兩個好心的年輕人感激涕零。

扶桑和白志剛離開張俊家,白志剛去給扶桑買零食,扶桑站在路邊等他。此時,一個男子走過來撞到扶桑,她擡頭一看,此人正是在大戲樓遇到的那個陌生輕浮男子,男子注視着不遠處的白志剛,對扶桑壞壞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扶桑欲追上去叫住他問個究竟,卻被白志剛拉住。

“桑兒。”

白志剛把零食遞給扶桑,扶桑再回頭已不見了那個男子的蹤影。

白志剛發現扶桑東張西望,他問她:

“桑兒,你在找什麽?”

“沒什麽,我們走吧。”

扶桑回到家,奶奶說想帶着她去青城山散心。戲樓發生的命案,錯綜複雜,李傑倫死了,尋找他的私家偵探也死了,而警察還沒能破案,這讓羅智對扶桑的安全擔心,她認為這個時候扶桑最好哪裏也別去,待在家裏比較安全。

為了扶桑的安全,奶奶也就放棄了青城山之行。

晚上,扶桑在家看白志從北京帶回來送給她的書,她的精力難以集中,外公的突然離世,李傑倫的死亡,私家偵探同時被害這三件事情是否有關聯?她又想起那個男子,此人極有可能是兇手,可他為何要殺人?他是因為和李傑倫有私仇,還是別的原因?本來今天在街上遇到他,有機會抓住他問個究竟,但他消失得太快了。今天他的出現,是巧合還是他一直跟蹤自己?這個殺人惡魔,如果不制止他,不知道會不會還有人遇害。她不該為了他那幾句威脅她的話就害怕,即使他真把自己拖下水,也該說出實情。

扶桑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向警察說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