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何壤想了想，按下了通話鍵。覺得自己沒臉沒皮就沒臉沒皮吧，什麽過節都沒親人的命重要，再說了，這件事也就自己心裏在怄氣。

“小壤。”電話那頭，首略略有些吃驚。她本以為何壤會生悶氣，沒想到何壤竟會主動打來電話。

“紅姐……”何壤頓了頓，憋着氣迅速說道：“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首驅車趕來是在一個小時後了，期間何壤低頭坐在醫院長凳一角，盡量催眠自己看不到四周來來往往的鬼魅們。

而首趕到這家精神病院時，也被驚了一驚。這裏的鬼魅數量有些超出尋常了。饒是她捉鬼多年，也很少在一處地方見到這麽多數量的鬼魅。

不過她選擇按劍不動，荀期還未歸，光她一人，還奈何不了這麽大數量的鬼魅。而那些鬼魅也同樣察覺到首身上比何壤更加濃烈的危險氣息，但見首不來招惹它們，它們自然不會敢上前尋死。因此首所到之處，暢通無阻，與何壤的千辛萬苦形成鮮明對比。

“小壤。”看到角落處蜷縮一團的何壤，首出聲喊道。

聽到首的聲音，何壤心裏瞬間踏實起來，“紅姐！”

“你沒事吧？”見何壤慘白的臉色，首有些擔心。

“我沒事，你知道的，它們傷不到我。只是我爸爸被食魂獸纏上了，我擔心我爸爸的病，是食魂獸造成的。”

首從何壤電話裏大致了解到了食魂獸這件事，便讓何壤帶路，一探究竟。

只是還沒走進何爸爸的病房，首便聞到一股腐爛的氣息，不由鄒緊了眉頭，腳步也變得愈發小心。

當她走進病房，看到眼前何壤還看不到的場景時，饒是她捉鬼近百年，也不免隐隐作嘔。

何壤尚未完全覺醒，只能看到小小一只食魂獸，而以首完全覺醒的體質，入目的卻是成堆屍山。

這座精神病院的下面，是成堆的屍山。而且奇怪的是，那些屍骨縱使怨氣沖天，卻不能破土而上，只是強大的怨氣場，破除了周圍一千米內的怨靈禁锢，使得附近的一些怨靈聚集到此處，大肆吞噬病人們的魂魄。

而何爸爸的病房正在屍山的中心，且首身為器皿人，最為強大的部分便是她的頭部，所以首能從這裏聞到和看到地底下的場景。

“你最好給你爸爸轉院吧，此地不善，待久了，損人壽命。”

何壤沒想到事态竟如此嚴重，首沒明說，但從她的語氣和眼神裏何壤讀懂了這裏是個麻煩地，還是個首暫時處理不好的麻煩地。

替何爸爸轉院的事情，首很快處理好了，大越市的各家精神病院都同器皿店有長期合作，因此首一通電話，輕松搞定。

只是送走了何爸爸一個，卻送不走一病院的醫生病人。

“我們先回去，這事得等荀期回來才好辦事。”首低語道。

“好。”這一次，何壤也沒多問。她也想通了，有些事，該她知道的時候自然知道。不該她知道的時候被她知道了，只會平白無故毀她心情。

在同荀期和首相處的幾天裏，他們對她一直很好，也很照顧她，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鑽牛角尖呢。

只是……“紅姐，這東西你為什麽不收拾了，它跟着我爸爸，都跟了一路了。”何壤看着車後堅持不懈地追着的食魂獸，有些頭疼。

“讓它跟着吧，只是個小家夥而已，你不需要太怕它。而且它的存在，恰恰能暫時護住你爸爸。至于怎麽個護住法，你到時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