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跟着初九來到了施茂程的靈堂,看到桌上擺着的那張黑白色的相片,女生的情緒一下子激動到了頂點,她推開初九直奔那張黑白色的照片,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
跌坐在桌邊,她似乎想說什麽可是哭泣抽咽的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四嬸和小雅都站在門口看着她,四嬸的臉色至始至終都很難看,小雅有點同情女生,可是迫于四嬸她不敢上去勸她。
初九也沒動,因為她看到施茂程此刻正站在女生的邊上看着她,施茂程側面對着初九,頭低垂着一直注視着跌坐在地上的女生,所以初九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忽然,施茂程轉過頭來和初九目光對上了。
一人一鬼就這樣對視着,初九不知道施茂程為什麽這樣看着自己,緊接着她看到施茂程朝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朝着靈堂外走去,初九沒多想跟着施茂程離開了靈堂。
初九跟在施茂程後面一路下樓,最後停在了施茂程的房間門口,看到他直接穿門進去了,初九也跟着進了施茂程的房間。
房間內的裝修很簡潔,東西擺放的也很整齊,一塵不染,初九看到施茂程站在其中一張櫃子前看着她,初九朝他邊上的那張櫃子看了眼徑直走了過去。
走到櫃子邊,尋着施茂程目光落向的位置,初九打開了櫃子最上面的那個小櫃門,由于位置比較高,所以初九看不到裏面有什麽,只能試着用手去摸摸看,摸到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立即将它抽了下來。
是一個鐵箱子,四四方方,鎖扣的位置扣着,卻沒有上鎖,初九的視線從鐵箱上轉到了施茂程身上,小心翼翼的試着去開箱子,見他沒反應,就稍稍放大了膽子打開了鐵箱。
鐵箱裏裝了滿滿一箱子的信件,不少信件的信封都已經泛黃了,在那堆信件的最上面安靜的躺了一個小人,是一個小小的芭蕾舞女孩的樣子,腳下踩着一個圓柱形的東西,這個東西怎麽看着有點像是音樂盒裏的跳舞女孩?
重新看向施茂程,只見他朝着自己露出了很淺的微笑,然後又離開了房間,初九看到施茂程出去了,趕緊合上鐵箱将鐵箱抱在懷裏跟着施茂程出了房間。
重新回到靈堂,初九大概能猜到施茂程的意思了,他是想讓她幫忙把這個箱子交給那個女生吧。
初九抱着鐵箱朝女生走去,将鐵箱放在女生面前,女生在看到鐵箱後止住了眼淚,兩只哭得紅腫的眼睛看看鐵箱又看看初九再重新回到鐵箱身上,伸手打開了箱子上的鎖扣,當她看到箱子裏的東西時,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微微顫抖的手拿起箱子裏的跳舞女孩,将它緊緊的捏進手心裏,整個人慢慢蜷縮起來,只看得到她的後背和肩膀不停的抽動着。
初九走到另一邊的桌前,将桌上的音樂盒拿了起來走到女生邊上,蹲下身用手輕輕撫了撫女生的後背安慰她,然後将音樂盒放在她腳邊的地上,打開了蓋子,一串清脆悅耳的音符從音樂盒中飄了出來,充滿了整個靈堂。
聽到音樂,女生不斷抽動的後背和肩膀停了,緩緩擡起埋在雙臂裏的臉,臉蛋上淚水和頭發淩亂一片,迷蒙着淚水的雙眼落在腳邊的音樂盒上。
“程……”女生低聲喊了一聲,顫抖着雙手捧起音樂盒,将在她手心裏刻出了深深印記的跳舞女孩放到音樂盒中。
跳舞女孩在音樂盒中随着音樂不斷的旋轉着,似在開心的翩翩起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音樂盒中的跳舞女孩上,旋轉着的跳舞女孩身上突然飄出一條淺淺的光線,伴随着點點的星沫朝着窗外的天空飛去。
“啪嗒。”很輕的一下聲響。
原本緊緊貼在施茂程遺像上的紅包,突然掉落在了桌上。
“孩子……”四嬸看着掉落的紅包,手下意識抓緊了胸口的衣服,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一時間靈堂裏只剩下兩個女生不停的哭泣聲,伴随着音樂盒的樂聲。
回頭重新看了眼四嬸家的仿歐風別墅,初九、鄭淵和女生一起離開了四嬸家。
四嬸似乎真的讨厭女生,施茂程的事情一結束便忙不疊的趕她走人了,施家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施茂程已經安心的投胎轉世去了,初九和鄭淵也跟着離開了施家。
關于四嬸和女生之間有什麽事或者誤會,初九并沒有多問,她想這也是她們的私事如果她們自己不想說的話,她也沒必要去問,而且她們之間唯一的牽絆就是施茂程,如今施茂程已經走了,她們今後都不會再有任何聯系了。
小雅是個好女孩,只可惜命運讓她和施家打上了一個死結,不知道小雅今後在施家會怎麽樣,不過這些都已經和初九他們無關了,對于小雅,她們只有深深的感激,都虧了小雅,女生才能将裝了信件的鐵箱和音樂盒從施家帶走,對女生來說,這鐵箱裏裝的不是一些舊信也不是一個音樂盒,而是滿滿的回憶。
“謝謝你們。”女生抱着鐵箱,向初九和鄭淵深深鞠了一躬感謝道。
初九連忙将女生扶起來:“應該我們謝你才對,如果沒有你,施茂程就不會安心離開了。”
“不,如果不是因為你,伯母是絕不會讓我進施家的,更不要說去送程最後一面,更不會有這些,總之真的謝謝你們。”女生說着輕輕撫摸了一下手裏的鐵箱。
“對了。”女生說着,在自己的肩包裏翻了翻,然後翻出兩張票送到初九和鄭淵面前道:“這是我們城南博物館開館的邀請券,還請兩位到時候能抽空光臨。”
初九和鄭淵接過女生遞來的門票看了看:夢回盛唐。
時間是這周日,他們剛好沒事幹啊。
“好的,我們一定到,謝謝。”鄭淵舉了舉手裏的邀請券,答應道。
“那我先走了,再見。”女生微笑着和初九、鄭淵道了別後,便抱着鐵箱離開了。
初九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心情變得不錯:“又搞定一件大事。”
“對啊,還有大把鈔票。”鄭淵接道,然後變魔術似的手裏多出了一張支票。
“這是什麽?”初九看着鄭淵手裏突然多出來的紙問。
“四嬸給的勞務費啊。”鄭淵得瑟的用支票當扇子,在初九耳邊扇了扇,見初九要搶,眼疾手快立馬把支票收了起來。
身高的差距!初九氣呼呼的瞪着鄭淵:“這不是給我的勞務費嗎?給我!我要給師父重新修墳。”
“你神經太大條了,所以這錢我替你保管,我們先去銀行兌現然後替風先生修墳,多出來的咱存着留着給你将來當嫁妝。”鄭淵一把攬過初九的肩膀,兩人一邊朝外走去,一邊細數替初九做的打算。
初九聽着,覺得無言以駁,大喜計劃打算的很好,可是,為什麽她聽了總有一種大喜子變成她爹了的錯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