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卿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鳶鳶,你才喝了一口酒,怎麽就喝醉了嗎?”

是宋繁卿的聲音沒有錯,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宋繁卿一進門時穿的,我确信眼前的人是宋繁卿。

可是誰能告訴我,那誇張的眉眼,活脫脫就像是電視裏的小醜,還要拿長歪了的大嘴巴,怎麽看,眼前的這個人都像是怪物一般。

忽的

我狠狠的瞪向了兀自坐在椅子上,像是事不關己般的,看着電視的蘇長詩。

想要和宋繁卿說 些什麽,可是看着他的臉,我實在是沒有說下去的心情,盡量讓自己的語調還有表情自然些,對着宋繁卿開口道:“繁卿,要不今天你先回去,我現在很累很想休息,明天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你确定明天你要請我吃飯?”

“嗯。”我點了點頭,卻沒有看向宋繁卿。

宋繁卿看着低垂着腦袋的我,爽朗一笑道:“我們鳶鳶變大方了。“

“我一直都不小氣的好嗎?”癟了癟嘴,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宋繁卿會覺得我小氣,視線終究是不經意的再一次瞥見了宋繁卿,這一看,只見他流着兩行血淚。

而一旁的蘇長詩也不再看電視了,他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宋繁卿。

我猛然起身,一把拉住宋繁卿的手,也不管他是否願意,快速的将他扯到房門口,打開房門道:“今天晚上真是對不起了,我明天一定好好地給你賠罪。”

話落,也不等宋繁卿有所反應,兀自将他推了出去。

關上房門,我都能聽見自己牙齒咯咯響的聲音。

“你幹嘛那麽着急把他送走,不再喝點兒小酒?”

喝小酒?虧得蘇長詩還好意思說,蘇長詩現在開口說話,無疑對我來說就像是火上澆油,再也顧不上其他,心中的怒氣已然翻滾。

“蘇長詩!你太過分了。”想也不想,不作停留的,我沖着蘇長詩跑過去,對着他的胸膛一陣亂打。

打了好久,感覺自己的手都開始疼了,擡眸看着蘇長詩,只見他正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心下一頓,但是我心中的怒氣還沒有消散,質問着開口道:“你怎麽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你就不能成熟點嗎?”

“成熟?”

“你不成熟,你幼稚!”我沒好氣的瞥了眼蘇長詩:“你說你,在我房間玩兒隐身,我是可以看見你,可是別人看不見,我又不能時刻都注意這一點兒,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我的言行,在外人眼裏看起來就是奇怪,說得不好聽,別人還以為我是神經病。”

“你剛剛在喝酒。”

忍不住扶住額頭,我看着似乎壓根就沒有聽我說話的蘇長詩,我忍不住狠狠地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

可是他并沒有什麽反應。

我松開蘇長詩,惡狠狠的瞪着他,卻見他将另一只手臂遞到了我的面前。

“挺舒服,繼續咬。”

“蘇長詩!”我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很生氣。”

“我也生氣。”

我沒好氣的看着蘇長詩,怒極反笑:“你生氣,你有什麽好生氣的,我可沒有當着你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你的朋友。”

我特意的加重了語氣,咬重了一些詞的讀音。

“可是我也沒有深更半夜和異性單獨喝酒。”蘇長詩加重了單獨兩字道。

猛然一頓,我看向蘇長詩:“你就是因為我和他喝酒,所以你就讓他變成那個樣子?”

我不想描述,也不敢想象,剛剛宋繁卿的模樣。

見蘇長詩并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我忍不住眉頭跳了跳道:“拜托,我們哪裏是單獨了,明明我和他還有你,是三個人好不好。”

“我忘記了。”

聽着蘇長詩雲淡風輕的話語,再看着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我頓時覺得自己淩亂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蘇長詩忽的環住了我的腰身,将我摟住,輕咬着我的耳垂道:“鳶鳶,剛剛你生氣,現在氣該消了,你看長夜漫漫,我們就這樣站着,是不是太浪費時間了。”

“我不想看見你,也不要在這裏跟我嬉皮笑臉的。”我覺得我還是應該給蘇長詩一點兒臉色瞧瞧的,不然他總是這樣不顧及我的感受,在那裏折騰我的朋友。

表示我真的是受夠了。

“鳶鳶,你真的要趕我走?”蘇長詩将我的身體搬正,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目不轉睛的看着我道:“你忘了我之前一走,夜游鬼就來了,然後……”

聽着蘇長詩的話,我的身體猛然一僵,盡管害怕也不想要搭理蘇長詩,可是我不允許自己在蘇長詩面前示弱:“少吓唬我,他都走了,就不會再來。”

“這可不一定。”

“哼!趕緊走!”我指着門口,恨恨的的道。

“鳶鳶你就真的這麽狠心,你看現在,那麽晚了,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在外面,受着涼風的洗禮……哎!”

我不想承認看着蘇長詩現在的樣子,有些心軟:“你少在那裏裝,現在是夏天,晚上不冷,最多就是有蚊子,再說了你一個鬼,都沒有血的,也不會怕蚊子。”

“可是我想跟着你,你難道不想要有一個冰冰涼涼的懷抱,幫你驅散這酷熱的氣息嗎?”

“有空調!”我冷冷的打斷了蘇長詩的話。

只見蘇長詩張大了眼睛:“真的要我走?”

“走!”我指着門邊,不允許自己有半點的退步。

蘇長詩一步三回頭的看着我,我害怕自己心軟,索性不再看他,兀自轉身,我現在需要去梳洗一下,好好地睡一覺。

洗好了澡,看着正在擦拭頭發的鏡子中的自己,心思飄遠,兀自發呆。

如果我沒有看見鏡子中還有另外的一個披散着長發,滿臉蒼白毫無血色的女人的話,我想我還會繼續這個動作的。

猛然轉身,我一臉戒備的看着突然出現的女人,只見她身穿一襲白衣,身材纖弱的像是紙張一般:“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