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屍塊擺在解剖臺上,開始拼湊,結果那抹被我強忍住的惡心,再也控制不住,我趴在一旁幹嘔起來。

“唐大小姐,你最近是不是不想幹了,生病請假就不說了,現在連看着屍體都要吐?”老李嚴肅的看着我,金絲眼鏡下小眼睛冷的沒有溫度。

“不是的,李老師,我就是感冒。”我抱歉道,作為法醫,我的行為讓我很是慚愧。

“行了,你去拿資料本過來記錄,我親自來拼湊屍體。”老李虎着臉走到解剖臺面前,開始動手。

我知道他是給我臺階下,他和老哥一樣,嘴硬心軟,一對冰山好基友,唯一不同的是,老哥比他帥和有錢。

來到辦公室,我摸着肚子,低聲道:“寶寶啊,你要聽話,媽媽是法醫,解剖屍體就是還死者一個真相,我們是在做好事,你不要耍脾氣,也不要覺得那些惡心好不好?”

說完覺得自己很傻,孕吐是孕婦的自然反應,給他說他也不懂啊,可是奇怪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等我重新回到解剖室的時候之前那種惡心的感覺蕩然無存,我仔細的看着屍塊和橫切面,也不再有反應。

難道,封塵的種,真的不一樣麽?

正如我初步判斷一樣,經過骨齡測試,男子在28周歲左右,死亡時間一個月左右,因為抛屍地段偏遠,所以現在才被發現。兇手很狡猾,不僅用了不起眼的編織口袋,還把腦袋藏了起來,增加警方難度。

看着那七零八碎的屍塊,今晚是時候加班,看看編織口袋上有什麽其他線索沒有,這麽殘忍的兇手,必須将其繩之以法。

我和老李分工合作,他在解剖室繼續檢驗屍體,我去了化驗室,開始動手化驗編織口袋。

從上面的血跡來看,似乎兇手分屍殺人完之後,就直接裝進了編織口袋,可是為什麽沒有腦袋呢,餘溫他們找了一下午都沒有找到,難道殺人兇手把腦袋和屍體一起分開處理,可是這樣不是很麻煩嗎?

為什麽要單獨去掉腦袋,得是什麽怨什麽仇啊。

我看着顯微鏡陷入了沉思,化驗室的燈,忽然就閃了一下,然後感覺,身後一涼。

該死,不會是那死者回來了吧?我自小陰陽眼,當了法醫之後,偶爾死者也會回來看望自己的屍體,只是他們互不敢幹澀,也不能交流,可是自從有了寶寶之後,他們可以和我溝通。

雖然那些溝通,都不怎麽友善,可是比如上次,麗娘被封塵抓走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那些慘死的女孩子,所以說只要兇手捉拿歸案,就可以抹平那些受害者的心靈,讓他們安心投胎麽?

想到這裏,我也沒有那麽害怕,用餘光掃了眼旁邊,果然下面飄着一雙腳,大約44碼。

我心裏一顫,他被分的那麽慘,樣子不知道多恐怖啊,可是來找我,是要伸冤嗎?我猶豫了一下,一鼓作氣的回頭,便見我身後一具無頭屍體,靜靜的站在那裏,距離我就一直手的距離。

“啊。”即使我有了心裏準備,還是忍不住叫了起來。

那屍體聽見我的叫聲,竟然擡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冰冷刺骨啊。

"這位大哥,您好,我是您的法醫唐淼淼,您放心,我一定會幫您把腦袋找回來,讓您沉冤得雪,您就先回去別吓我了,我是孕婦,經不起吓的。”我聲音顫抖的說道。

此刻他的脖子上,還有一個深深的紅色窟窿,看上去,分外刺目驚心。

不過看上去,傷口很參差不齊,似乎,像牙印,只是那麽大的牙齒,得多大的大型動物啊,而且如果是動物,又怎麽會分屍呢?我記得那些屍塊都切割的跟整齊的。

我疑惑起來,心裏也不怕了,開始檢查起無頭鬼的傷口,再三确認,真的是動物咬傷撕裂的傷口。

“奇怪,怎麽會這樣,大哥,難道您是被動物咬死的?”我皺眉看着無頭鬼,可惜他沒有腦袋,也說不了話,只是呆呆的站在我的面前,任由我檢查。

或許,他就是知道我在幫他,所以希望我盡快找出兇手,才這麽配合吧。

“大膽死鬼,這麽晚了,出來幹什麽,吓唬誰啊?”一個陰冷的聲音,在檢驗室門口響了起來,擡眼一看,就迎上一雙好看的桃花眸。

封塵一身黑衣,雙手抱胸靠在門邊,一副十分不滿的樣子。

那無頭鬼聽了封塵的話,竟然一下就從我身邊飄向窗外,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你幹什麽啊,把他吓跑了。”我這正檢查的起勁,這男人倒好,一來就赤果果的威脅別人,不對,別鬼!

“女人,幾天不見,翅膀硬了,這就是你和你男人說話的态度?”封塵眼睛一瞪,身心一動,飛快的閃了過來,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你還好意思說,我連你電話也沒有,都不知道怎麽聯系你,你都不知道我……”我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怨婦樣,林妙可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我也不寫做嚼舌根的女人。

“你怎麽了?”封塵挑眉看着我,一雙桃花眸寫滿戲虐。

“我肚子餓,行了吧。”我沒好氣的說道,剛才一直忙着拼湊屍體,到現在晚飯都沒有吃,确實有點餓了。

“該死,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你是不是想餓死我兒子!”封塵聽了一把把我摟進懷裏,低頭就湊了過來。

“你幹什麽?”我吃驚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喂你啊,你不是餓了麽?”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傲嬌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你能不能有個正經,我這還在辦正事呢。”我低聲嚷道。

“現在辦你,就是最正經的事情,這麽幾天沒有見我,你想我沒有?”封塵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帶着一絲期待。

想到他一連失蹤一周不見鬼影,我果斷的搖了搖頭。

“哦。”他略帶失望的說道,随即眼神一暗,繼續道:“沒關系,我想你就可以了。所以,我現在可以先喂飽你麽?”

“我不餓了。”我一下聽明白他的意思,開口說道,這裏可是化驗室啊。

“可是兒子說他餓了。”封塵寬大的手掌,按在了的肚子上,一股冰涼,便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