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清的到來對于局勢的影響是巨大的,  如果說曉時昧只是拼着自己的意志來阻攔姬景七,那麽當溫子清站在姬景七面前的時候,他卻是可以憑着實力攔下操控者聚魂陣,  魂魄又不全的魔修的。

上空有望川在破壞聚魂陣,  下面又出現了拿着龍淵的元嬰期修士。

姬景七眉頭皺的更緊,如果不是這陣法還能維持恐怕事情會更糟糕,不過曉時昧的狀态可以說是現場所有人中最差的,溫子清在認真打量完曉時昧後就發現了對方身上的重傷,  并且他給的發帶被收了起來,這種狀态下顯然是曉時昧自願的。

可就是這個自願讓溫子清實在忍無可忍的臉色黑了起來。

那滋滋冒出的殺氣和姬景七身上的怨氣看上去簡直相差無幾。

“痛痛,好痛啊,  ”眼見不妙,  曉時昧二話不說決定暫時性的認慫,如果她沒有受傷,  手還能動,她可能就毫不猶豫的怼回去了,但現在這個狀态……別開玩笑了,  溫子清可不是真的什麽溫柔又好說話的大師兄。

非常迅速的眨了兩下眼睛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曉時昧眼淚汪汪的看着溫子清就嗷嗷叫着痛。

溫子清嘴角一抽,牙疼的說道:“小師妹,這種事情大部分美麗的姑娘都會是嘤嘤嘤的哭,不是嗷嗷嗷的叫。”

卧槽,  嘤嘤嘤的哭怎麽能體現我現在快痛死的這種痛??

曉時昧差點就沒忍住要開口了,還是姬景七冷哼一聲說道:“你們要聊到什麽時候?”

“我以為姬兄你會願意讓我們拖延一點時間,”溫子清給了曉時昧一個等等找你算賬的眼神後便似笑非笑的轉向了姬景七。

姬景七嗤笑了一聲,要說修士中還有什麽是在讓他在謀算上有所忌憚,那就只有溫子清了,  溫子清的到來一定不是只是被動的牽制他,只是對方能有什麽後手,姬景七一時間還想不到,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如果對方想要拖時間那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按着對方的步調走。

“氣劍宗的大師兄,你來這裏又是想做什麽?去另外兩個城通知那兩名修士不要亂殺不是更好嗎?”姬景七可不會相信他們兩人之間沒有特殊的傳訊手段。

溫子清沒有放下手中拎着的曉時昧,考慮到自家小師妹現在的狀況,其實溫子清也不太敢直接動手将對方抱起來,那肩膀上凸起來的骨頭和手臂上觸目驚心的洞口都讓他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只是這樣看來溫子清似乎壓根沒打算對姬景七動手。

顏煥不知道什麽時候帶着自己的傀儡也走到了溫子清的旁邊,面色難看的看着曉時昧的傷,顏煥身上倒還算幹淨,畢竟他是靠着傀儡戰鬥的,只是精神力和靈力消耗的太多讓他的臉色十分蒼白,想了想,顏煥對着溫子清說道:“将她給我,免得傷了。”

溫子清斜睨了顏煥一眼,順手就将拎着曉時昧的手從右邊換到了左邊,而左邊是遠離顏煥的方向。

顏煥:“……”

姬景七:“???”

你們是來談情說愛的嗎??

“對了,姬兄……”

“好好說話,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們魔修沒那麽講究,”被一口一個姬兄搞的全身雞皮疙瘩都在起立,姬景七不耐煩的打斷了溫子清的話,說道:“如果你們沒有後招的話就退開,免得傷了性命,老實說這修士當中沒了你們倒是少了些樂趣。”

“那我就不客氣了,景七兄,我想你應該已經找到了即使不拿回自己的魂魄也能慢慢修補自己的方法。”

已經做好了不管溫子清說什麽自己都動手的打算的姬景七一愣,他萬萬沒想到溫子清竟然說的會是這個,修補魂魄那是望川都無法做到的事,畢竟劍乃兇器,是殺戮的手段不善救人,可姬景七修魔練魂千年,對于魂魄和怨氣的了解哪怕是望川都不一定比的上。

劍靈終究只是劍靈,唯有人才會有創造力的那個。

眼見姬景七忽然沉默,無論是溫子清還是曉時昧又或者是顏煥瞬間就明白溫子清說的是真的,三人都是聰明人,氣氛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姬景七若可以修複自己的魂魄那為何還要這麽大手筆的來進攻梵天宗?

最理想的狀态是這種修複方法還有後遺症到底沒有自己的魂魄那般好用,可以姬景七能夠隐忍幾百年逃脫的心性……他真的不用急于一時強求自己的雙腿。

姬景七沉默着沒有說話,倒是溫子

清嘆了口氣,“終究是被你擺了一道,這場戰鬥也該結束了,不過只怕你最想要實現的那個願望也實現不了了。”

“你們的努力确實值得贊賞,你們說的對,我其實最想要的東西看來這次是注定要不到了,不過你們的損失可也不小,”姬景七的視線微微向上看了兩眼又收回視線在強忍着不痛暈,但也因為疼痛說不出話的曉時昧臉上轉了一圈,“沒殺了你或許……”

才會是我這一次最應該後悔的事。

可是現在說這個也來不及了。

姬景七知道自己在面對曉時昧的時候到底是留手了,倒不是憐惜對方的努力,而是在那漫長的等待與黑暗中……

因為看到這家夥明亮而璀璨的魂魄,他幾乎忘掉的鬥志終于也重新燃燒了起來。

就當是還了一個人情。

姬景七忽然将自己的魂匣收了起來而與此同時整個梵天宗所依附的山脈如同地龍翻身,轟隆的聲音不絕于耳,地面顫動不止,就像是火山要噴發的末日一樣。

顏煥詫異的同樣擡頭,這景象當然不是火山噴發造成的,地殼中流淌的火脈他們都可以感覺的到,那火脈依舊翻滾卻不洶湧,出問題的地方來自于天空,也就是姬景七剛剛看向的位置。

是有什麽東西在天空斬向了梵天宗所在的火山。

聚魂陣本就已經被望川耗的差不多快要碎了,這一斬之下聚魂陣更是霎時間破碎,望川拎着劍回到了曉時昧的身邊,只不過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曉時昧,臉色和溫子清一樣黑的吓人。

“分天……”姬景七有些恍惚的喃喃道。

他對分天太熟悉了,在溫子清到達後不久他就察覺到了分天的氣息,分天在他們的頭頂集聚靈力,也是這一刻姬景七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拿不到自己的魂魄了。

所謂陣法都是依靠地形、風水、地脈、天時來構造,他所設的陣極為龐大不借用地勢和天時是不可能構建完成的,或許現在的乾元宗和梵天宗不出動元嬰以上的修士絕無可能翻雲覆雨,但這些修士都被牽制住了固守山門不會出動,這也是姬景七計劃的一部分,可分天不同。

劍名分天,持劍者分天裂地,挪山填海,這就是分天之能。

本姬景七以為分天持劍者已逝分天不會離開,沒想到分天終究還是來了。

以分天之能改變整個梵天宗所在的地方、乾城和于盧城之間的地勢可以說只是時間問題,一旦地脈被破,天時被毀,所有的陣法都會不攻自破。

沒有了陣法,沒有了那生魂的獻祭,姬景七以一人之力如何力敵梵天宗內守在禁地中的數名元嬰期、化神期修士?

這一戰想要再進一步卻是萬萬不能的了。

“罷了,我的魂魄還暫時寄在你們這,曉時昧……下一次見到我可不會留手了,”姬景七眯着眼睛看着曉時昧說道。

曉時昧翻了個白眼,“你有本事對我說下一次見到我,你的第三條腿能……哎呦,”曉時昧的話還沒說完,溫子清迅速的在曉時昧的頭上拍了一下。

這一下不輕不重但也打斷了曉時昧的話。

曉時昧擡眼就對上了溫子清平靜無波的表情。

“好痛,好痛啊!”

“都說了女孩子家家的痛的時候應該是嘤嘤嘤,不是嗷嗷嗷!”

“你有本事弄成我這幅模樣還能嘤嘤嘤啊!”

“他跑了!”顏煥看不過眼的冷不丁提醒道。

溫子清沒有在意,只搖頭說道:“不用追,我們追上了也拿對方沒辦法何況還有很多殘局要收拾。”

分天的動靜太大,整座山和山脈外與兩座城之間的大片樹林都被直接切開出現了巨大的鴻溝,這條鴻溝似有萬丈深淵一般的深,它将梵天宗與大周地界完全割裂,俗世中人想要再踏進這條山脈恐怕得重新修建橋梁或者繞道。

梵天宗其實也不好過,地脈被破,山上的風水自然也會發生變化,原本完美的引起聚火的景象已經有了改變,不過這樣的改變讓乾元宗的掌門再來布置一些補救的陣法倒是可以彌補一些,只是這彌補之法畢竟比不上過去完好的梵天宗。

但更加無法彌補的卻是死去的怨靈。

不管溫子清他們願意不願意,除了姬瑩瑩是死在曉時昧手中魂魄被望川搶了回來,其他在這場戰鬥所死去的魂魄不管是動物的還是人的還是野獸的,全數被聚靈陣吸進了姬景七的魂匣中。

姬景七哪怕沒有拿到自己的靈魂他的收獲也是巨大的。

“我們

贏了嗎?”姬景七走後,曉時昧的神經就有點繃不住了,不過她還是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擡頭問拎着自己的溫子清。

模糊的視線中溫子清的表情似乎有柔和了起來,感覺到對方摸了摸自己的頭,曉時昧在暈過去前只聽到自家大師兄輕聲的說道:“贏了,小師妹……你們讓這一戰沒有輸。”

這一戰保住了至少數十年的和平。

姬景七該去修複他的魂魄了,接下來找到他的主動權就在我們手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戰結束,其實是所有的人的努力。

只不過曉時昧因為面對的是最危險的那一個,所以比較慘烈。

但沒關系,她可以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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