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說不定是陳淳生前最喜歡的,或者對她的親人來說最有紀念意義的。”

寇懷有些無語:“我服了你了。這個房間這麽幹淨,裏面的東西都還是陳淳生前的。還有,你是怎麽知道她媽媽很有少女心的,難不成看言情小說也是她媽媽逼着看的?你清醒點行不行。”

沈漁不滿的看她:“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随時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看着在床上躺下的寇懷:“十八歲的女生,我不相信還能這麽少女。”

寇懷回答:“是啊是啊,十八歲的不能有少女心,但四十多歲的阿姨可以有。”

沈漁沒想出該怎麽反駁,只好算舊賬:“雙标。”

寇懷:?

她說:“說你雙标啊!”然後學着寇懷的聲音,“‘不準看信,尊重隐私’,現在又是什麽,你開人家衣櫃就是尊重隐私啦?”

看着無動于衷的寇懷,她說:“你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寇懷的語氣毫無波動:“那我寧願做五十步。”甚至帶着點挑釁的神色,“至少比一百步好五十步。”

沈漁指着她:“你你你。”

寇懷:“我我我。”

沈漁深吸一口氣:“記着!你現在這個情緒,可是我交教的你!是你欠我的!”

寇懷又恢複了她冷漠的表情:“是你要調查這些事的,如果你覺得調查的意義是把你的揣測加進去,按照你的劇本走,如果是這樣,我認為沒有一丁點兒的意義。”

沈漁成功捕捉到了關鍵詞:“什麽叫我的劇本?什麽叫我的劇本?!”她的脾氣又一次被寇懷成功點燃,“我這是合理推理你知不知道?什麽叫推理!你知不知道!”

“你脾氣這麽差。”相比起沈漁的上蹿下跳,寇懷如一根深深紮根在泥土中的老樹,“說不定你再兇一點,我就能知道了。”

沈漁氣呼呼的喘氣。

“你脾氣怎麽這麽糟?”寇懷真誠的發問。

沈漁惡狠狠的說:“老子不是生氣!要不是你們把我關到全是瘋子的地方這麽久,老子能這樣?!壞脾氣都是你們的原因!”

“噢……這樣。那對不起了。”寇懷認真道歉。

沈漁憤怒的表情僵在臉上:“什麽?”

“對不起。”寇懷說,“我在跟你說對不起。”

沈漁的眼淚忽的落下,讓寇懷毫無防備。

“你早這樣說不就行了。”她哽咽着。

偏愛(7)

看着坐在床上的陳媽媽,沈漁問:“她什麽意思?心虛嗎?”

寇懷看她一眼:“她為什麽要心虛?”

沈漁像看個傻子一樣看着她:“因為她做了對不起她女兒的事。”

“你又知道了?”

沈漁很不理解的問:“推理啊,我跟你說多少遍?這不是早上就達成共識的嗎,我的推理是沒有錯的。”

“我什麽時候跟你達成共識了?”寇懷看着坐在床上發呆的陳媽媽,沒想起來她到底哪句話體現了她同意了沈漁的觀點。

沈漁把她的頭扭過來:“你有毒吧,你都跟我道歉了,就說明你認同了我的想法不是嗎?你是金魚嗎七秒就忘了?”

寇懷一臉疑惑,沈漁見到後立馬扯住她臉,試圖固定住她這個表情:“看到沒,你這個表情,就是我的功勞!”

寇懷不知道自己什麽表情,但她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陳媽媽拿出了一大本相冊,慢慢翻着看。

“看吶,在看相冊呢。”

寇懷:“我有眼睛。”

沈漁:“知道你有眼睛,怕你記性太差,看了就忘了。”

陳媽媽看着相冊,裏面都是陳淳從小到大的照片,都是那種粉粉的很可愛的造型。

寇懷就說:“你看,這個蓬蓬裙,小皇冠,陳淳應該很喜歡這些吧。”

沈漁輕嗤一聲,沒有說話。

看着窗外湛藍的天空,寇懷才注意到這間卧室的采光也特別好。

窗戶朝東面,早上的時候整個房間都顯得明亮開闊,日影穿過窗外的大樹投射進來,也不會把房間蒸熱。

下午的時候,避免了陽光直照,也不會很熱,還有微風從吹進來,窗簾也微微的搖擺。

在窗戶兩角還各挂了一支日式的風鈴,大大的肚子,但那根可以碰響的玻璃被化妝棉綁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陳媽媽開始無聲的哭泣。

幾乎沒有任何聲音,表現得去世的好像是她,現在她回到人間,像個幽靈一樣陪伴着還活着的女兒。

快到五點的時候,她雙眼通紅,帶着微腫,走到樓下又坐到昨天的那個位置。

保姆阿姨剛炸好了酥肉,香氣被抽煙機帶走大半,沈漁只好湊到盤子邊上聞。

“小彭,先吃點兒酥肉嗎?”保姆阿姨問。

陳媽媽沒有回答,只是搖了頭。

保姆阿姨沒看到,走到她旁邊又問了一次,看到她搖頭,準備些什麽,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沈漁發出“啧啧啧”的聲音:“多可惜。她肯定是哭得把鼻子都堵住了,不然聞到這麽香的味道,她肯定吃。”

“你想吃?”寇懷還直直的看着陳媽媽,除了眼睛不定時眨一下,大多數時間都一動不動,“待會兒趁她們不注意,我們可以偷一塊。”

沈漁又“啧啧啧”,“是你自己想吃吧。”

寇懷轉過頭看着她:“你到底吃不吃?”

她笑:“吃!”

過了會兒,沈漁又用一種輕蔑的,甚至刻薄的語氣評價陳媽媽:“你看她,是個沒有靈魂的人。她對她的女兒一定特別內疚。”

“這又是為什麽?”

“因為她,在哭啊。”

“噢,在哭就是內疚。”

沈漁咬牙:“根據這個情況,就是內疚!”

寇懷看着沈漁隐隐又要發火的趨勢,甚至有些想笑:她似乎都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或者說,她太易怒。

沈漁應該改名叫陳易怒。

“你笑什麽!”她的語氣變得惡劣起來。

“你覺得生氣,是因為我看起來不太認同你說的話嗎?”寇懷收起笑意,認真問她。

沈漁想了想:“我不是這麽小氣的人。我不會因為你對我的反駁就對你懷恨在心。”

寇懷盡量用一種很好求的語氣問她:“那你為什麽生氣呢?”

沈漁勾起唇角,輕蔑一笑:“我是氣你冥頑不靈!你根本就是什麽都不懂,還來亂說。我教了你這麽多次,你還是什麽都不會!”

看着寇懷似乎也沒有想要反駁的意思,她臉上的表情又變得有些洋洋得意起來:“她媽媽哭很顯然的是內疚,要是沒做什麽對不起她女兒的事,她還會覺得內疚嗎?”她自問自答,顯得聰明無比,“當然不會。”

最後,她下定結論:“她媽媽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就是偏愛小兒子。”

寇懷做出一副“了解到”的表情:“所以你覺得這個家庭矛盾産生的原因是因為偏愛小兒子?”

沈漁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嚴格的說,的确是這樣。”

“那我們查清內幕了,可以把信給陳揚了嗎?”她接着問。

沈漁愣住,猶豫的說:“理論上,确實是這樣。”

“那我們就找個機會給陳揚吧。”寇懷看着沈漁。

“可我們酥肉還沒吃。”沈漁有些吃驚怎麽局勢瞬間就反轉了,寇懷上一分鐘不都還和她站在對立面嗎?

“那就吃啊。我們明天再去給。”

——

陳揚回來的時間跟昨天差不多。

保姆阿姨的反應也差不多。

她在門口巴巴的等,一會兒看陳媽媽,一會兒看門外。

在看到遠處直至走來的小身影,她向屋內大叫:“揚揚回來啦!”

她拉過陳揚的手,接過他的書包,像祖母一樣慈愛,跟他打商量:“揚揚告訴我,最近怎麽都回來得這麽晚吶?下次我去接你行不行?”

陳揚搖頭:“我找得到路。”

他走進門,客廳裏的陳媽媽還是紅着眼眶溫柔的說:“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媽媽很擔心你。”

寇懷看着沈漁,後者神色中帶着不屑。

過了會兒,她忽然問:“你為什麽突然就想結束這個任務了?”

寇懷和她對視,沒有撒謊:“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

“看來你對這個家庭真正的問題,還是不夠在意。”她雖然帶有指責,但她還是不像之前那樣,提起這個問題就變得狂躁易怒。

寇懷沒想到怎麽繞都擺脫不了這個問題,她只好說:“我只是認為你的推測很對。”

沈漁冷哼一聲:“沒有主見。”

此後沈漁一直沒和寇懷講話。

在偷吃酥肉的時候,寇懷問她:“你要走了,不開心嗎?是因為舍不得人間的這些東西嗎?”

酥肉讓沈漁的心情好了些,她答道:“我确實舍不得。因為陳揚還是那個樣子,我覺得就這樣離開,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