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說什麽,覺得有兒子有女兒,湊成個‘好’字。你看那些頭胎就是兒子的,有幾個會再生二胎?很少的。就是重男輕女。為什麽不願意承認呢?他們就是更喜歡兒子。

“陳揚對他爸媽都不帶搭理一下,父母給他的好他能随意的就摔在地上。一個死去的人,都死了,還在信什麽迷信,覺得父母作為長輩,給女兒燒錢,不合禮。

“人都死了,還管什麽于禮不合?

“陳揚放學不回家,到處瞎逛,他爸媽都要急哭了,但陳揚連個教訓都沒有。連責怪都不忍心。”

沈漁說到後來,就越發平靜。

寇懷湊到她面前提醒她:“你不是很生氣嗎?”

沈漁想了想,非常不要臉的說:“我只是給你做個示範,遇到這樣的情況是應該如何做出憤怒的表情。”

陳揚一家睡的很早,寇懷和沈漁摸黑進了陳淳過去的房間。

靠裏的一側牆角開着一盞夜燈,是個宇航員出艙作業的姿态。

在夜燈微光籠罩下的房間一塵不染。

連房間裏的一些很私人的小擺件,都還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

書桌正中間的,還有攤開的一本小說,旁邊的一個硬殼筆記本上,寫着小說的的人物名字和故事的發展脈絡。

文字秀麗,整齊,看起來很舒服。

筆記也做得一目了然。

甚至寫筆記的按動筆,筆頭還出露着。

寇懷說:“你看,他們還很懷戀陳淳。”

“憑着這些小東西?”

“你看他們還好好的擺在原來的地方。”

“原來的地方?”沈漁冷笑之後先提醒了一句,“像這種,遇到你根本就沒辦法相信的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當成一個笑話,你就冷笑一下——再說,你怎麽知道這還是在原來的地方?”

寇懷好笑的跟着沈漁一起扯起嘴角冷笑一下。

“我只是說,可能是。我至少不會再沒有足夠的前提下就猜測事情的走向。”寇懷躺在床上,偏頭看沈漁,“你是怎麽死的?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沈漁大搖大擺的走過來,繞着床走了兩圈才說:“我是自殺的。”

“喔,又一個自殺的。”寇懷說。

“我的自殺,跟你的前一個任務可不一樣。”她坐到寇懷身邊,“你的前一個委托人,是怎麽個死法?”

“自殺,跳樓自殺。”寇懷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印花。

“為什麽跳樓?”沈漁問。

“因為網絡暴力。”寇懷神色平淡,像是在談論今天中午吃了什麽——吃的跟昨天一樣的、跟前天一樣的,跟過去的所有天,都一模一樣,“她沒有做錯過任何的事。”

“那她為什麽會被網絡暴力?”沈漁像是來了興致。

寇懷想了想:“或許你也認識她。”

“誰?”

“陳了。陳舊的陳,了卻的了。”

沈漁從床上彈起:“卧槽?是她?!”她想了幾秒,“網上的人都說她是小三。為了當小三所以整容了,為了讨好粉絲,立一個愛心美少女的人設,還特別心機的養了一只土狗當寵物。”

寇懷點點頭:“你接着說。”

“但那只土狗,有寵物店的老板出來爆料,說陳了在大紅之後就遺棄了。放寵物店幾個月都沒有去領取。天吶,你竟然做的她的案子。怎麽樣?是跟網上說的,為了保全她的金主所以才自殺的嗎?”

寇懷面色嚴肅,語氣鄭重:“沈漁,你聽着,在這個事情上,我所說的才是真正的真相。是所有誤會她的人,更應該相信的東西。

“她沒有整容。真人也很漂亮,哪怕是去世以後,面色蒼白,泛着青灰色,但真的好看。至于做小三——追她的人也有過很多,有錢的,長得帥的,既有錢又長得帥的。她因為想找個自己真正喜歡的,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只在大學的時候,短暫的暗戀過一個學長。

“她的土狗叫狗狗。因為出國,就寄養在離家最近的寵物店。後來寄養到期,但那段時間她正遭受最恐怖的網暴,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了,就忘了去接狗狗回家。第二天,在第二天的時候,那個寵物店的店員,專給寵物洗澡的那個,就把狗狗求收養的消息爆出去了。”

“那個店員……你說是寵物店店長爆料的?”寇懷問。

沈漁聳肩:“反正她現在是店長。”

寇懷說:“那個原來的店長,因為小店員發布了不實消息,開除了她。然後又被店員挂在網上,說店長和陳了是一丘之貉。是為陳了澄清養寵物沒有任何利益目的的人,就這樣,也被網暴。”

沈漁還是不大相信的樣子:“但這些事”

“你想問那些黑料怎麽會空穴來風對不對?因為被說整容之後,就有人猜測她是為了讨好金主才整容。沒過多久,有個曾經給她打賞過的男粉絲,就問她一個晚上多少錢。

“她在回憶過去的時候,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罵他。但處于那樣一個,人人污蔑的境地——她的公司說黑紅也是紅,希望她可以借此機會打響名號,就主張先不澄清。誰知道後來事情鬧大了,她公司又跑得比誰都快。

“她當時語氣很不善的怼了回去,罵了那個男的一頓。結果呢,一句氣話,‘包我的夜,你還沒有資格’。就這麽一句話,就成了:有資格的,就能包夜了。于是,在那位粉絲的添油加醋之下,她就成小三了。”

寇懷看着沈漁,認真的說:“誰能想到呢,這件事的開端只是因為有人說她整容。”

“感覺還是太難相信了。”沈漁一臉不可置信。

“的确難以置信。”寇懷說,“這件事鬧得這麽大,可真相卻是這麽渺小。所以很少人願意也相信也不是沒有理由。”

沈漁若有所思的點頭,還是感覺有些難以相信。

“所以你看,你幹嘛這麽早就給這件事下了定論呢?”

沈漁無奈的嘆氣:“天吶,你繞這麽大一個圈子,竟然還是在說這個事。”

“你太沖動了。等一等不好嗎?我們都不是陳淳,沒辦法靠着自己的主觀臆斷她父母和她的關系如何。但我們既然還有足夠的時間,為什麽不再等等,再觀望觀望呢。”

沈漁無奈:“行吧。你說了算。”

過了會兒,寇懷說:“陳沈漁,現在該你講我剛問你的問題了。”

“什麽問題?”沈漁問,看起來像是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你剛剛問過我這麽多問題。”

“你為什麽自殺?”寇懷問。

沈漁想了想:“有一次和爸媽吵架,氣不過就自殺了。”

“喔。”寇懷點點頭,“看起來是你的風格。”

“我的風格?我的什麽風格?脾氣暴躁,沒有耐心,不懂得謙讓?”

寇懷看着她。

“寇懷,我爸媽就把我寵成這個樣子,到最後又告訴我這樣不好。要是不好,怎麽一開始又把我寵成這個樣呢。你說是吧。”

“你有個弟弟。”寇懷說。

沈漁的聲音輕輕:“對。”

“那你和你弟弟,你爸媽更喜歡誰?”

沈漁轉過了頭,沒再和寇懷對視:“他們是端水大師,對我們一樣好。”

“噢?”

聽着寇懷有些懷疑的意思,她又轉過頭來,和寇懷靠得很近,近乎惡狠狠的說:“我爸姓沈。後來生了小弟弟,我就跟我媽姓了。我們家是男女平等的,不存在偏心哪一個的情況!”

“不是哦。”寇懷笑眯眯,“偏心不止重男輕女一個原因。”

沈漁從床上起來,走到房間的另一邊,靠在書桌上:“很多人重男輕女,可他們不敢拿這個當作偏心的理由。”

“有的父母或許只是覺得,年小的那個還比較小,所以才需要更多的關注。”

“對。”沈漁說,“這就是他們認為的,合理的偏心的理由。可真正的理由,他們不敢承認。”

“他們不是重男輕女又幹嘛說自己是重男輕女呢?”寇懷問。

沈漁問:“寇懷,你也有個弟弟。”

“是。”

她遺憾的搖頭:“如果你的父母,以這樣的理由告訴你,對弟弟的偏心是合理的,那我為你感到悲哀。”

寇懷說:“你繼續。”

“很多父母長輩,都說大的就應該讓着小的。我,我身邊的一個朋友,她就是這樣。她的父母把過多的專注分給了她的弟弟,以小的更需要關注為由。”

寇懷打斷她:“在小朋友年紀還很小的時候,他們甚至不會穿衣服。在早晨起床的時候,做父母的當然就會在他的身上多花些時間,給他穿衣服、洗漱,還有的需要喂他吃飯。

“可會穿衣吃飯的你不需要父母的幫忙。”

沈漁搖頭,少有的,在面對寇懷的反駁時情緒平靜:“如果做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