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畔忍着胃裏的翻滾, 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林子外面的棺材村, 在他們身邊這一塊, 霧氣稀少了許多,勉強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不過看到也沒用,那裏還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看就是還沒天亮。

那些怪物們又在嘎嘎的笑了, 他們又推出了三個“人質”到汪畔的面前, 讓汪畔進行選擇。看着林西楚、南燕子和沈蔚在自己面前排排坐的模樣, 汪畔頓感一股無力感升起來。但是游戲不能不玩, 汪畔再不願意,都只能和這些怪物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游戲。

汪畔不禁心想, 難道這個游戲她得玩到天亮不成?

随着游戲的不斷進行, 剩下的“人質”越來越少, 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幾率越發的大。汪畔看着剩下的最後三個人,右眼瘋狂地跳動着, 擡起的拳頭怎麽都伸展不開,選誰都不是。

汪畔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還是暗沉沉的,距離天亮應該還有一大段時間。真是糟糕!

抓着三個人質的怪物嘎嘎地笑着道, “選吧,選吧,你會選誰呢?”

汪畔的手一會伸到南燕子那邊,一會又給移到沈蔚和林西楚身上。只要汪畔指向誰, 那三只怪物就會睜着圓溜溜的眼睛把注意力全部放到對方身上,然後露出極其不懷好意的眼神和更為令人不爽的笑聲。

汪畔告訴自己對方這是在騷擾自己,她不能慌亂,她必須得沉着冷靜才行。雖然這麽告訴自己,但只是短短幾秒的時間,汪畔的腦門上已經汗濕淋淋,一抹一手的汗水。

其中一只怪物指甲倏地伸長,插.進了“南燕子”的脖子上,“南燕子”的脖子霎時流下了一條蜿蜒的血流。随着汪畔思考、選擇的時間越長,那怪物的指甲好像就會越往“南燕子”的脖子中去。汪畔看着“南燕子”脖子處出現得越來越多的血跡,心顫了顫,突然閉上眼睛硬着頭皮道,“就她。”

汪畔的手從中間“沈蔚”那裏移到了“南燕子”身上,三只怪物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意外汪畔的選擇,大概以為汪畔會同情這個受傷的“南燕子”,卻沒想到事實卻偏偏和它們的想法背道而馳了。

三只怪物也沒說什麽,只是揮了揮手,在“南燕子”身後的怪物的腳底下忽然出現了許多沸沸揚揚的藤蔓,這些藤蔓身上都帶着許多的尖刺,光是用肉眼看着就能知道那些藤蔓的尖刺有多麽大的尖銳。

那些藤蔓好像受到了怪物意識的控制,從地上四面八方破土而出,然後猛地長高,足足長得比一個人還高,接着,在汪畔詫異的目光下,像個蛹似的,把“南燕子”整個包在了裏面,像朵巨型的食人花,突然張大了嘴巴。

藤蔓一合攏,汪畔只聽到了咔擦咔擦,好像什麽東西咬碎了骨頭一樣的聲音。聲音并不好奇,随着這古怪聲音的傳來,汪畔的鼻下甚至能聽到鹹腥的血液味,注視着藤蔓蛹的眼睛裏同時還能看到藤蔓蛹裏流瀉出來的絲絲的血液。

怪物們似乎很滿意汪畔因此變得青白的臉色,當“南燕子”完全被藤蔓吃掉後,剩下的兩只怪物再次把“沈蔚”和“林西楚”推到了汪畔的面前,意圖很明顯,這是打算繼續讓汪畔做選擇。

汪畔這回卻沒有如他們的願,在怪物們歡快地想要等着看戲的時候,汪畔卻是二話不說,撒腿轉身動作一氣呵成,直接背着它們就跑了!

“她跑了!!她跑了!!!”

那兩只怪物臉色瞬間變黑,說話的聲音浩浩蕩蕩,好像都能把整片樹林給掀翻似的,如同一波巨浪席卷到汪畔的身上,汪畔差點沒被他們的氣息拍得摔到地上去。

汪畔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兩只怪物依然還站在原地,只是五官已經變得怒目而瞪了,憤怒得呼之欲出。

汪畔收回視線後發現,自己腳下跑過的泥土有些“蠢蠢欲動”,在她剛意識到點什麽時,土地上那些矮矮小小的雜草忽然擺動起了身體,在汪畔來不及防備之際,猛地把自己的身體抽出,只是一眨眼,就變得跟剛才的藤蔓一樣了,每一條新生長出來的藤蔓都比汪畔還要高,一條一條的,直接在汪畔的前面破土而出,試圖擋住汪畔的逃離。

那些藤蔓又粗又硬,全身上下還帶着倒刺,皮膚只要輕輕地碰到,立刻就能被劃出一道道的劃痕來。即使那三只怪物不過來,汪畔光是應付這些藤蔓就費盡了心思。汪畔邊跑邊揮着手術刀和鋼棍來開路,路是艱難地開了,但她身上的外套已經破得不行,外套裏面的碎絮都飄落了出來,紛紛揚揚的如同展翅而非的蒲公英。

等汪畔跑到藤蔓路的中央時,忽然覺察哪裏不對勁。一回頭,發現自己中了怪物們的軌跡。前後的藤蔓忽然像是推土機一樣,瘋狂地從地上竄起,帶起層層的泥土向汪畔這邊聚攏過來——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版的藤蔓蛹。

藤蔓的速度非常的快,而且周邊的藤蔓更是密集得看不到一條縫隙,只是轉眼間,汪畔的視線就黑了好幾度,目光所及之處出了泥土的顏色,藤蔓的顏色和黑色外,再無其他。眼見着自己就要被藤蔓圍攏在蛹中心,汪畔大腦還來不及想出辦法,身體已經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往某個方向沖了出去。

手術刀可以對付這些藤蔓,但是就是力度有些小。即使這樣,汪畔也無法坐以待斃,等着藤蔓全部收攏完成後,自己活生生被它們的倒刺紮死,紮成一個仙人球。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汪畔發揮出超常的力量時,藤蔓圍成的銅牆鐵壁終于讓她給戳開了一個洞。汪畔再接再厲,從這個連接着外界的洞口出發,逐漸把洞口的邊緣加大,在藤蔓的倒刺就要紮到自己的那一刻,汪畔一個飛身翻滾,直接破開她挖開的藤蔓口滾到了外面去。

只是汪畔還來不及高興,就發現眼前籠下了一片陰影,那三只一直在圍觀的怪物不知何時來到了汪畔的身前,用一種陰鸷垂涎的目光俯視着汪畔。

破開藤蔓的洞已經用掉了汪畔許多的力氣,這些她根本沒力氣在和這三只怪物作鬥争,就連爬起來的力量都是如同海綿般使勁擠出來的,更別說轉身就跑了。汪畔緩了口氣,癱倒在了藤蔓的背部,苦笑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準備迎接苦苦追尋着自己的閻羅王。

那三只怪物好不容易抓到汪畔,怎麽可能會放過她。所以在汪畔放棄掙紮的時候,立刻就張大了嘴巴,互相推搡着就想多分到一塊汪畔的肉。怪物的口水滴落到了汪畔的臉頰,身上,倒映也越來越重,重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怪物咧開的嘴巴就要到達汪畔的腦門時——

一把飛刀忽然甩到了汪畔臉側的藤蔓上。汪畔被飛刀帶來的飓風刮到臉,立刻便睜開了眼睛,首先入目的就是怪物們龇牙咧嘴憤怒的樣子,接着是不遠處林西楚的身影。

見到林西楚,汪畔似乎又有了力氣,她忍着身上的酸痛,猛地坐起了身,然後一把拔下了插.在藤蔓背部屬于林西楚的武器。而在汪畔握住林西楚武器的時候,身形微頓了一下,只是這僅僅一秒不到的停滞,所以在場不管是人還是怪物,都沒有發現汪畔的異常。

在怪物發現汪畔她要逃跑的時候,勃然大怒,嘶嘶地叫喚了兩聲,一只怪物便轉頭過來對付起了汪畔,而另外的兩只怪物,則奔向了另一邊的林西楚。汪畔邊阻擋着怪物的攻勢,邊望向了林西楚。

林西楚對付起怪物來十分的得心應手,與其擔心他那邊還不如擔心擔心汪畔自己。汪畔見狀放下了心,一心一意對付起面前頻頻對自己露出殺招的怪物。把怪物逼退後,汪畔馬上調轉方向跑到了林西楚的身邊去。

“走!”

林西楚抓住汪畔的手臂,拉着對方就和自己一塊跑出了樹林。跑出樹林後汪畔才發現,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覺已經亮堂了起來。

那三只怪物追到樹林與棺材村後就停下了步伐,不敢踏出陽光曬到的地方。

汪畔這時候才呼了一口氣,在樹林裏面,什麽都不能信,在裏面望着外面天是黑色的,但是走出來才發現,時間早就已經流逝掉了,第二天已經到來。

汪畔走到日曬的棺材路上,望着林西楚道,“南燕子回來了嗎?”

林西楚牽着汪畔的手,望着前面的路道,“天亮的時候就回來的,但是她說你和她走散了,突然一個人跑進了樹林深處,任她怎麽找都找不到,之後她覺得那片樹林不太對勁,就先回來找我們了。”

汪畔了然地點點頭,果然她最後她猜得沒錯,那些怪物控制到的人都是假的,不過也幸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身邊的人或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經過一夜的奔波,汪畔的精神疲憊得不行。等汪畔回到駐紮店,其他人也已經回來。沈蔚和南燕子都在,至于另外兩個新加入的玩家,只剩下了柳晃。至于黎文瀚,聽林西楚的解釋,似乎是黎文瀚在昨夜與鬼怪周旋時,被鬼怪魅惑,自己十分聽話地就走到了鬼怪的隊列去,然後被怪物們殺死了。

柳晃是親眼看着黎文瀚時的,雖然黎文瀚的死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柳晃的精神卻依然不是很好,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整個人一驚一乍的,眼神飄忽,似乎受到的打擊格外的嚴重。

汪畔吃了幾塊幹面包,就尋了個地方歇息了起來。林西楚三人的精神頭似乎還不錯,在汪畔睡着的時候,便挪身到了外面去,壓低聲音商量起了第九關的一些問題。

在他們細細密密的聲響中,原本應該熟睡了的汪畔卻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神複雜地望向了映襯在窗戶上的三人,尤其是林西楚,汪畔注視了他很久。在林西楚意有所覺回望過來的時候,汪畔已經低下了頭,蜷縮起了身體,遮住了自己的臉,營造出了一副正在熟睡的光景。不過只有她本人知道,她其實并沒有睡着,眼睛還睜着,思緒則已經飄遠。

中午的時候,汪畔是被林西楚叫醒的。延續到今天,他們的食物只剩下八塊幹面包,和三桶泡面,泡面還是那種小杯面盒裝的,一杯下肚根本産生不了什麽飽腹感。

不過沒有飽腹感也沒關系,現在的情況根本經不得他們的嫌棄。三杯杯面五個人分了,算是暫時填了一下肚子,至于面包,還得留到晚上和之後的日子吃。飽是不可能讓每個人都吃飽的,只是暫時讓每個人不挨餓罷了。

沈蔚摸着肚子道,“看着這些食物,我如果是死亡搖一搖的幕後大boss,我一定什麽都不做了,就在旁邊看着玩家們直接餓死。這幾塊面包,能撐三天就不錯了,第四天之後,根據人體的能量供應來看,不吃不喝,頂多能再撐七天,這還是時間最長的。有些撐不住的,怕是七天都熬不到。”

柳晃被沈蔚說得都頹廢了起來,有些自暴自棄道,“到頭都是死,我們為什麽不做個飽死鬼再去死?與其等着餓死,被鬼怪殺死,我們還不如自己了結自己的生命。”

柳晃也只會說說,真讓他自殺,他又如何下得去手。能活着,又有誰是想去死的?不到最後一刻,誰又知道自己是死還是活?如果你自殺了,別人在你自殺後卻尋找到了出口,這何嘗不諷刺?

況且,沈蔚的話雖然令人沮喪,但是換個角度一想,其實也不乏帶有安慰。加加減減的,起碼他們還有七天甚至十天的生存時間啊,只要在這一個星期內找到活下去的方法,他們一切擔心都可以化為烏有,是不是很安慰?

今天晚上的活動,是夜談白霧森林。

汪畔在白霧森林裏的遭遇讓大家看到了一些希望。雖然樹林裏危機重重,但是伴着危機來的或許還有他們的希望,這麽古怪的地方,大boss就在藏在裏面呢?

不過在決定去一趟白霧森林之前,他們還得做一些準備。根據汪畔和南燕子的口述,林子內白霧厚重,足以阻礙人的視線。并且裏面可能會有能佯裝成玩家的怪物和被怪物控制住的巨型藤蔓,他們的誘惑力和攻擊力都尤為的大,這點必須得小心。還有一點就是,得保證玩家們怎麽樣才不會走散,或者說被樹林的操控者分開他們。

五個人合在一起是超強的戰鬥力,但是如果他們的戰鬥力被打散,然後幕後大boss逐一擊垮他們,這一趟他們走得可就虧了。不管怎麽說,去白霧森林就是一次賭博,贏了就加大歡喜,輸了損失可能就很慘重了。

黎文瀚死了,原本一隊的柳晃有意見也不敢說了。之前不是自己一個人,所以底氣足,就“合作”的事還能和汪畔他們讨價還價,但是現在卻是不行了。柳晃哪敢發表什麽意見,他現在是深怕被汪畔等人趕出隊伍。一個人在第九關活着,純粹是在等死。

現在汪畔他們讨論什麽,柳晃只需要點一下自己的頭附和就行。沒有人反對,這次商量得很順利,對于今晚的活動直接就拍板了下來。

坐在屋內等着午夜的到來,衆人分散各處,就着昏黃的燈光,低聲說着話。

汪畔靠在林西楚的身側,抓着林西楚的手一根根手指掰弄着,邊掰弄邊道,“如果我們能回去,你給我弄個海鮮盛宴吧,大龍蝦小龍蝦、章魚、鳗魚……什麽我都要。”

林西楚笑了,“你能吃那麽多嗎?”

汪畔道,“我的食量你還不知道?”

林西楚若有其事道,“這麽說來,你的胃的确異于常人。”

“我這是遺傳了我爸的,我爸超能吃,我媽天天說他是飯桶。而且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爸很喜歡吃海鮮,尤其是螃蟹,每回家裏買了螃蟹,他能吃一半,我媽啊雖然嘴上一直罵他,但是剝螃蟹肉給我爸比誰都要快。說道這裏,我都要嫉妒我爸了,怎麽就娶了我媽那麽好的女人。我也愛吃螃蟹啊,怎麽就沒人給我剝?”

林西楚捏了捏汪畔鼓鼓的臉道,“我給你剝,不用羨慕你爸。”

“哎,我就勉強接受吧。”汪畔忽然傾身,伸手抱住了林西楚的脖子,在他的脖頸處蹭了又蹭,只是沒人看到,汪畔嘴角揚起的笑緩緩地耷拉了下來,連眼神都變得晦澀不明了。

和林西楚說完話,汪畔便走到了南燕子的身邊,遞給了她一塊口香糖,南燕子挑眉,接過口香糖道,“這哪來的?”

汪畔掏出口香糖的包裝盒,“前兩天在某個屋子內發現的,就剩兩塊了,現在你一塊我一塊,沒了。”

南燕子聳了聳肩,直接就将口香糖放到了嘴巴裏咀嚼了起來。汪畔倚靠在她身邊,用閑聊的語氣道,“如果我們能活着回現實,你會幹點什麽?”

南燕子用奇怪地眼神上下打量了汪畔一番,大約是奇怪汪畔怎麽無端端問起了這麽個問題,不過她還是懶懶地回答了,“大概是到處走走吧,經歷過生死,世界那麽大總得到處看看,意外總是來得非常突然。”

汪畔挑眉,“第一次發現你還是這麽感性的人。”

南燕子斜了她一眼,“誰知道下半輩子會不會出現第二個死亡搖一搖,當然得趁着活着的時候好好看看大好山河。”

“你說得也沒錯。”汪畔認真地點了點頭,頗為認同南燕子的話。

南燕子道,“你呢?”

汪畔想了想道,“大約還是守着我的古董店吧,畢竟我還得吃飯。”

南燕子難得地笑了,“我以為你會說要和林西楚結婚的話。”

汪畔聳肩道,“也不一定,如果他求婚了或許我哪天就嫁了呢,經營一個家庭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南燕子開玩笑道,“我會把你這句話帶給林西楚的。”

“那還真要謝謝你了。”汪畔跟着笑了起來,只是眼底深處的深意卻越來越濃。

這時候,沈蔚忽然走了過來,“你們聊什麽聊得似乎很開心。”

看到沈蔚過來,汪畔嘴角往上揚得更高道,“我們在讨論,如果我們活着回到了現實世界會做些什麽,有什麽夢想願望之類的問題。沈蔚,如果是你你會怎麽樣?”

沈蔚琢磨了一會兒道,“大概出國看看以前的老朋友吧,你知道我的,以前的時間大部分都在國外,回國這麽久也很長時間沒和國外的朋友聯系了。之前有個朋友還說要來我們國家,一直等我的回複,如果我能活下來我就給他去當個導游好了。”

“女的?”汪畔佯裝好奇地問道。

沈蔚意味不明笑了,“你猜?”

汪畔沒有去猜沈蔚朋友是男是女的問題,而是忽然說起了別的,“我還以為你會說陪你父母到處走走。”

沈蔚愣了兩秒後笑着說,“這兩年帶他們兩老轉悠的地方已經很多了,該走的也走過了,當然以後有時間我仍然會陪着他們多走走的。我們國家一些地方值得多次再去。”

“你父母大約會很開心。”汪畔拍了拍沈蔚的肩膀,和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便回到了林西楚的身邊去,之後汪畔就一直沒說過話了,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麽,安安靜靜直到午夜的到來。

午夜到來之前,汪畔幾人就把剩餘的骨灰給全部抹到了身上,接着便躲到了白霧森林的交界某處,靜待機會的到來。

今晚棺材村既然沒有起霧,一擡頭,還能看到頭頂夜空中圓盤似的大月亮。

一直等到了午夜敲響的那一刻,和預料中完全相悖,那些白衣女鬼沒有出現在汪畔他們的眼前,周圍靜悄悄的,只有陣陣冷風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