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先是被荀期的一拳驚了一驚,血紅雙眼開始暗淡了些,可何壤血液的香氣随着空氣再一次飄到了它的鼻間,令人迷醉而瘋狂的味道令它再一次失了理智。

這一回,它可顧不得荀期給它帶來的危險感,見有人阻止它進食,低嚎一聲,張開黑色利爪,靈活而迅速地撲了上來。

這小鬼不過拳頭大小,此刻撲來,猶如一只黑色的大老鼠。

而荀期此刻正處在地面上,無法看透地底的情況,不知道這小鬼竟膽大到直接對他發起攻擊,因此并沒有收了拳頭。

只是小鬼大概是不知道,器皿人生來便得女娲大神造人時的上古靈力,雖然這靈力在真神面前微不足道,可卻是鬼魅之物的克星。

那小鬼剛将爪子刺入荀期的拳頭裏,便感覺不妙。可當它想把爪子拔.出來時,卻發現荀期的體內似乎有一股吸力,使得它無論怎麽使勁,都無法将爪子拔.出來。

這還不是最讓這小鬼感到恐懼的,真正令它感到強烈威脅的則是它發現,自己周身怨氣正被荀期所吸收進去。

一種無法言語的疼痛傳遍全身,可它明明是鬼魅啊,不應該疼痛的啊?可這三個人,卻是讓它第一次嘗到疼痛的滋味。

而被困地底的何壤眼看着那小鬼用爪子刺入荀期的拳頭,對器皿人體質還了解甚少的她以為荀期被那小鬼所傷,情急之下竟直接撞破了水泥地板,站了起來。

地面上,荀期還在同那小鬼僵持着。

其實他本可使力直接将那小鬼剿滅,可想着得查到背後操縱小鬼之人,荀期并不打算過于粗暴絞殺。

而何壤的忽然冒頭,剛好将整塊地面掀了起來。有了足夠的空隙,剛好能夠實施“脂燭追蹤法”。

“首,點蠟!”荀期呼道。

首同荀期配合數十年,早已默契無比,之聞荀期話音剛落,首立刻從接過荀期手中的脂燭,随之用手指輕輕一抿,脂燭立刻燃了起來。

點燃後的脂燭呈現出一股半透明的質感來,燈芯上的火焰也微微閃着,只是這脂燭的燃燒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這才離點燃沒多少工夫,一行燭淚便順着首她手持脂燭的手滑落下來。

首在它沒滑到地面之前,迅速将其滴落在何壤頂出的大坑裏頭,一滴,兩滴,脂燭越燒越短,燭淚越滴越多。而這燭淚竟不似尋常蠟燭一般,落地即凝固,而是像水流一般,能夠流動。

那些滴落的燭淚一落地便感受到了那只小鬼的氣息,順着何壤頂出的大坑往裏流了進去。

那小鬼本就被荀期死死牽制着,根本無暇顧及那流動的燭淚,待它發現下·身開始沒了知覺時,這才低頭一看。就這麽一看,那小鬼便帶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被這些燭淚徹底封了起來。

燭淚在接觸到那小鬼後立刻凝固起來,可首手中的脂燭還在持續不斷地燃燒,所以燭淚也越來越多,最終燃完了脂燭,那小鬼也被燭淚包裹成了一個厚厚的蠟繭。

那蠟繭在包裹了小鬼之後,呈現出乳白色的晶瑩色澤來,如玉石一般。

“搞定!荀期,你可以把你的手縮回去了。”首道。

荀期聞言,點了點頭,随即用力往回一縮,連帶着,把那個蠟繭一起從地底下牽了出來。

首接過那枚臘繭,一口吞落,以做儲存。

處理完小鬼後,首拉過何壤的手,替她仔仔細細處理了下傷口。

“我用酒精幫你消消毒,等會你就能自愈了,我就不給你上綁帶了。就是我擔心你會受什麽內傷。”

內傷嘛?何壤細想了下,那小鬼将她拉入地底時,是一瞬的,快到她沒感覺,自然也沒痛覺。

而那小鬼在想咬她時,也被荀期的老泥意外阻止了,所以她除了手腳被水泥磨出了一點傷口外,根本沒受什麽重傷。

“紅姐你放心,那小鬼沒傷到我。只是我不明白,它是怎麽将我拉到地底下的。”

何壤本是随意一說,卻令首忽然一驚。随即轉頭對荀期道:“問題在哪,可算是有了答案。”

其實早在首點燃八盞琉璃燈時,便從琉璃燈飄升的距離裏覺察出了不對勁。

八盞琉璃燈,像是劃分戰場的警戒線,琉璃燈的光芒照到哪裏,哪裏便有鬼魅的涉足。

若這間屋子裏單單只有那只小鬼的存在,那麽琉璃燈的照射距離還有光芒中拿來消怨的靈力強度不會高成那樣。

覺察不不對勁的兩人打算暫時先不打草驚蛇,先将這小鬼捉了,再看看這幕後之人究竟想幹什麽。

只是令兩人沒想到的是,這只小鬼非但沒按照原先計劃撲向那對夫婦,反而膽大到對何壤起了食欲,将何壤一把拽入地底下,打算進食滋補。

也因如此,荀期和首沒有過多防備,導致被這小鬼一下得逞。

若不是何壤随身帶着首給的那包鬼玩意兒,按照何壤此刻還未覺醒的體質,生命危險雖不會有,但受的傷絕對夠何壤就此對鬼魅産生很長時間的心裏陰影。

好在何壤不但沒事,還無意中将這間屋子的詭異之處指了出來,那便是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