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喬羽坐在桌子上,打量着她新收的屬下,蘇涅還處于靈魂狀态,是一只剛剛死了三天的新鬼。

蘇涅站在葉喬羽面前,手裏還捧着那把血跡斑斑的刀,她擡頭看着葉喬羽,原本陰森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清明。

“謝謝您收留我。”她不安的眨了眨眼睛,像一個正常的害羞的女孩子。

葉喬羽搖了搖頭,伸出手按在蘇涅的胸口,将一團法力打進了蘇涅體內:“先不要謝我,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能不能撐過七天,要看你自己。”

葉喬羽收回手:“成功的話,你就可以滞留人間,慢慢修煉出實體,成為鬼界的子民,失敗了,你就會墜入輪回,投胎轉世,從新開始。”

葉喬羽微笑:“做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然四界早亂套了。有我的幫忙,也只能為你提升三成的成功幾率,結果究竟怎麽樣,還要看你自己。”

蘇涅急忙點了點頭:“我不想投胎轉世,比起不确定的來世,我更想跟在您身邊,追随您!”

“我不喜歡意外,我想掌控自己的命運。”蘇涅的眼神裏透出堅定。

葉喬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世上,最容易接觸到妖魔鬼怪的,就是除妖師,而沐城,則是除妖師的聚集地,我要留在這裏,暫時不會離開,你可以走了,如果四天後你成功了,就回來這裏找我。”

蘇涅驚詫的擡起頭,看着葉喬羽:“您就不擔心,我不回來了嗎?”

葉喬羽輕笑一聲:“我相信你會做出聰明的的選擇,而且,比起投靠別人,還是呆在我身邊比較安全,畢竟我幫助過你,不是嗎?”

蘇涅:“……”也是,自己現在這麽弱,更何況這個葉羽不僅法力強大,還對自己有恩。

蘇涅自認為是個好人,是絕對不會背叛幫助自己擺脫輪回的恩人的。

蘇涅擡頭看向葉喬羽,發現她正專心的拿着一支素描筆,在紙上塗塗抹抹。

咬了咬牙,蘇涅暗自在心底給自己打氣,她一定能成功回到葉羽身邊,報答她的恩情!握緊了手中的刀子,蘇涅轉身離開了。

房間裏只剩下了葉喬羽一個人,她坐在桌子上,頭也沒擡,手中的筆沙沙作響,畫出的卻是不規則的圖案。

她只負責播下種子,至于長出來的是草是樹,是否可堪大用,就全憑造化了。

第二天早上,沐硯被自己訂的鬧鐘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看了眼時間,現在才六點半,沐硯慢悠悠的起床。

過去都是他一個人住,所以他一直都是夜裏修仙到天明,一睡睡到自然醒。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家裏有客人,他可不能起遲了。

沐硯穿好衣服準備去洗漱,一推開房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葉喬羽。

原本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蘇涅不見了,葉喬羽正托腮趴在茶幾上,靜靜的看着地板上的土豆。

土豆正蹲在自己的小碗邊進食,沐硯昨天給它放了雙份的小魚幹,它還留了一些沒有吃完。

土豆悠閑的享用着它的早餐,偶爾停下來,舔一舔它的爪子。

葉喬羽轉過頭來:“你醒了?你家的貓叫土豆對嗎?它很能吃。”

沐硯點點頭:“嗯,它最近長太胖了,你餓嗎?我準備洗漱一下,然後做早飯。”沐硯實在是沒想到,葉喬羽起的比他還早。

葉喬羽點了點頭:“麻煩你了,随便做些就好,人類的食物對于鬼族的身體來說不是必需品,可有可無,我吃什麽都可以的。”

沐硯擺了擺手:“那可不行,你可是我的客人,我前些日子新研究了一道菜,正好可以做給你嘗嘗。”

沐硯來到洗手間,飛快的洗漱了一下,就轉身進了廚房,開始做飯。

沐硯覺得,吃飯是人生的一大樂趣,是件很重要的事,他總是一個人住,又不願意點外賣吃,于是就開始自己準備食材做飯吃。

沐硯的廚藝是挺不錯的,沐硯自己就是個挑食的人,如果不好吃,首先就過不了他自己這一關。

沐潭偶爾來沐硯家暫住幾日的時候,雖然總是嘴上說他不務正業,但是每次沐硯做的飯菜,也沒見他少吃。

葉喬羽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盯着土豆,土豆已經吃飽了,正在梳理自己的毛,它擡頭看臉了葉喬羽,度着步子走了幾步,噌的一下跳到了茶幾上。

葉喬羽試探着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土豆的腦袋,指尖穿來柔軟的觸感,讓人不想松手。

土豆喵的叫了一聲,歪頭打量着葉喬羽這個陌生人,片刻後,它似乎感覺到了葉喬羽并無惡意,輕輕的挨着葉喬羽的手指蹭了蹭腦袋。

往常,只要它這麽做,那些迷戀它可愛外表的家夥就會主動送上好吃的。

葉喬羽眼睛一亮,撫了撫土豆的背,從頭到尾幫土豆順了次毛。

沒得到投喂的土豆沒想到葉喬羽這麽不上道,它偏開腦袋躲過了葉喬羽再次伸過來的手,蹭的一下跳下了桌子,窩到角落裏打盹去了。

沐硯端着盤子從廚房走了出來:“早餐好了,葉羽,你喜歡喝牛奶,還是喜歡喝粥?”

葉喬羽擡頭,發現沐硯正端着一碟土豆餅,炸的脆脆的土豆餅金燦燦的,撒了少許孜然粉,還冒着熱死,看上去十分可口。

“我喝粥就可以了,牛奶的味道我一直不太喜歡。”葉喬羽站起來,接過了沐硯手中的盤子,幫他放倒了茶幾上。

沐硯笑了笑:“你在這裏等着就行了,菜不多,我一個人就端完了。”

土豆餅、燕麥香蕉、豆沙扭扭酥、美齡粥……茶幾上擺滿了食物,看上去十分可口。葉喬羽有些驚訝,沒想到她們救命恩人廚藝這麽好。

吃完了早餐,沐硯洗了碗,收拾好後,回到了客廳:“葉羽,你來沐城是為了什麽事?有什麽是我能幫上忙的嗎?”

葉喬羽笑了笑:“謝謝你,你是我在人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放心吧,有事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葉喬羽張開手,一塊玉牌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這是神界的東西,對于人類或者神族來說,是一件十分厲害的法器,但是對于我們鬼界的人來說,毫無用處,我就送給你了,當做住在這裏的房租了。”

沐硯伸手接過玉牌,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塊玉牌上面布滿了淩亂的花紋,除了能看出來是一塊上等的好玉之外,并沒有什麽奇特之處。

葉喬羽搖了搖頭:“你這樣看是看不出什麽的,這類法器需要滴血認主,才能發揮住強大的力量,這塊玉牌是神界有名的上神映陽留下的法器,六百年前四界戰火四起,時局動蕩,映陽上身不知所蹤,這塊玉牌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到了鬼界。”

沐硯一愣,映陽?那不是自己的前世嗎?怎麽這麽巧,葉喬羽送給他的禮物居然是他前世的東西。

說實話,雖然亂七八糟的做了幾個關于前世的夢,但是夢裏的一切都太模糊了,他根本沒看明白多少。

除了知道喪歌曾經是自己雕刻的小人偶,自己和葉喬羽關系不錯,因為把她從牢裏放跑了而被封印神力流落人界之外,還真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葉喬羽拉過沐硯的手,輕輕的在他指尖咬了一口,前後,将他的手指按在了玉牌上。

沐硯痛的嘶了一聲,神界的法器怎麽都這麽變态,動不動就要吸血才能啓動。

上次的千劫鏡就是這樣的,差點把他的血吸幹了,在醫院裏醒過來的時候手軟腳軟,全身都沒力氣,腦袋裏也是暈乎乎的,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在裏面,堵的他透不過氣,沒想到這塊玉牌居然也要用血啓動。

出乎意料沐硯的是,這塊玉牌只沾了一滴血,就發出了氤氲的白光。

沐硯不由得驚詫,難道說,因為這塊玉牌是他前世的法器,本來就是他的東西,所以才沒有像千劫鏡那樣,恨不得把他的血抽幹?

作者有話要說: 沐硯:論一個小號身處到處都是滿級大號的地圖上,小號的心理陰影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