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一個反扣把葉九澤死死地壓在床上,氣急敗壞嚷嚷着。“葉九澤!你可想清楚了…我可是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

“死人堆怎麽了?你今天就是挺屍在這兒,爺也要把你睡了!!”縱使身體沒法兒動彈,葉九澤嘴巴上一點兒都沒落下。

“嘿~給你點兒顏色你就開染坊了是吧!?我跟你道歉還不成嗎?要這事兒就過去了呗!”蘇荷軟聲細語的哄着身下這二世祖,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

從來都知道葉九澤好男風,對女人都是避如蛇蠍這怎麽一個月沒見,還轉了性子難道這一個月在魅宴做少爺給他留下了什麽陰影?

“沒門兒!蘇荷,你,老子要定了!”葉九澤趁蘇荷出神之際反客為主,将蘇荷雙手快速綁在床頭,緊壓着蘇荷亂踢的雙腿。

這時蘇荷才近距離的看清葉九澤,褪去平日裏輕浮放蕩的僞裝,棱角分明的臉上竟然讓蘇荷看到了一絲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狠戾。

争強鬥狠了一整夜,誰也沒有睡服誰,蘇荷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看着身邊躺着的男人,這男人真的是跟她明争暗鬥,争風吃醋四五年的花花公子葉九澤?

蘇荷看着男人熟睡的模樣,不禁吞了吞口水,死勁兒的搓了搓男人的俊臉。“還真是葉九澤?喂,你該不會被什麽髒東西上身了吧??”

葉九澤睜眼就見蘇荷在一旁對着自己臉又揉又捏,嘴裏還奇奇怪怪的念叨不停。

白了眼蘇荷,歪過頭将蘇荷拉至脖頸處,那道淺顯不易見的疤痕落入蘇荷眼中。

随後葉九澤毫不憐香惜玉的将蘇荷蓋在身上的被子扯開,在蘇荷脖頸處同樣的位置有着相同的疤痕。

“嘶…小九九……誤會!誤會!你看這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一家人!”蘇荷笑容有些發虛的看着葉九澤。

如果之前不知所雲,那現在蘇荷就想原地遁走。

當年寄養在舅舅家的時候,沒少坑帶鄰居家的孩子…去深山老林找媽媽,結果被山裏的野猴子追的滿山跑,這疤也是當年忽悠人家爬樹劃傷的……

當時蘇荷為了安慰人家,也在同樣的位置刮了一道同樣深淺的傷痕。

兒時的記憶不斷湧進腦海裏,一身粉色公主裙的蘇荷嫌棄的看着哭個不停的男孩兒。

“哭什麽!難怪你媽媽不要你了!你要是再哭我也不要你了!”

男孩聽了後,抽抽搭搭的看着蘇荷。“那我不哭,你就會一直陪着我嗎?”

“當然了!這荒山野嶺的除了我,你能找誰去!你看我這兒現在也有疤了。要是走丢了,你就認脖子上的疤,跟你一樣的話那不就是我了!”年幼的蘇荷不過五六歲帶着奶聲奶氣的音調,一本正經的教育着這個頭比她還要高些的男孩兒。

“想起來了?”葉九澤看着蘇荷出神的眸子,聲音不自覺的低沉。

“當年說好不會抛棄我,結果轉眼就跟別人走了!”葉九澤回憶起當年的情景,黝黑的眸子暗藏隐忍的痛楚。

“我………”當時年幼,又逢喬家接回喬朗,她又是個非婚生子的孩子,那些年就只能在鄉下。

直到後來喬老爺子知道她的存在,才被接了回去…

“小九九,我記得你不是我姓蘇麽?為啥還改名了??”不想回憶那段往事的蘇荷,故作輕松的岔開了話題。

蘇荷不禁意間的一句話,讓男人身體瞬間緊繃起來,眼裏的恨意更濃。

這時白君音的敲門聲打斷了蘇荷的好奇心。

“蘇警官,隊裏有急事兒……別墨跡了!”白君音扶着有些頭疼的額頭。

孟坤的血帶來的副作用讓她昏睡了一晚上。

“我的小九九,昨晚表現尤為滿意!咱兩恩怨就此了結!”蘇荷快速收拾好後,在房門口對着床上的男人就是一個媚眼兒。“拜拜了您嘞~”

在房門完全關上後,男人冷着一張臉拿出手機。

“交給你的事兒,辦的怎麽樣了?”

“放心吧,九爺。不會出任何問題!蘇小姐絕對懷疑不到你身上去。”對面的男人極其狗腿的讨好道。

“我不想再在雲市看到那幾個人!事成之後,錢一分不少你。”挂了電話,葉九澤冷眼看着房間內淩亂的一切。

唯獨沒見那一點紅…

“蘇荷,做了我的人…可就不能再為所欲為了!”

車上,頭痛欲裂的白君音看着滿面春風的蘇荷。不由的皺了皺眉。“他的記憶你處理好了?”

猛地一個急剎車,白君音捂着腦袋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蘇荷。“你們一個個非得把我氣死才甘心是不是??!”

“我……這不是你催的緊!!”蘇荷光顧着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裏給忘了這件事兒。“怎麽辦?!怎麽辦!?”

蘇荷從來都不是純潔無瑕的小女孩兒,之所以萬花叢中過也是因為有白君音在所以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卻沒想到在這最不可能翻船的陰溝裏翻了船。“完了完了,音音,要是我四叔知道我跟葉九澤混一起我的腿啊……”

白君音翻着白雲京傳來的資料時,手不由的一頓。“有空想你的腿還不如想想,接下來的案子……”

“案子怎麽了?我說慕容老爺子是怎麽回事兒?這種自殺案也要我刑偵隊接?”蘇荷随意的瞥了眼白君音手上的東西,非常不滿。

“蘇冬瑾,女,死亡時間昨天淩晨一至兩點鐘,死亡原因,機械性窒息。”白君音替蘇荷念着法醫傳來的死亡報告。

“你說死者誰??”蘇荷方向盤一個不穩差點兒撞上對面的車輛。

“怎麽開車的!找死啊!”對面的男人搖下車窗怒罵着。

蘇荷對這些匆耳不聞,直直的看着白君音。

“蘇冬瑾……葉九澤他媽!?”

白君音點了點頭,有些無可奈何,晚上剛把人兒子睡了,白天就要去給他媽收屍…整件事兒怎麽看怎麽詭異。

蘇荷心情複雜的站在別墅區的大門口,看向一旁早已等候的白雲京。“你們通知家屬了沒有??”

“聯系了蘇冬瑾的丈夫葉榛,但是對方在國外開會,短時間回不來。蘇冬瑾的兩個兒子,小兒子葉楓在學校寄宿已經通知老師了,大兒子葉九澤目前還聯系不上。”

蘇荷當然知道為什麽聯系不上,魅宴工作中是不準帶私人手機的。“葉榛行程确定過嗎?”

“确定過,根據秘書提供的資料,葉榛三天前就動身前往國外,海關出入境也有記錄。”

“痕檢科怎麽說?”

“沒有撬門痕跡,沒有搏鬥痕跡,都是些死者和保姆的生活痕跡…”

蘇荷不知為何煩躁不安的揉了揉眉心,這麽簡單的案子,上面怎麽會派她們過來?還點名要帶上阿音?

看着不停在別墅內外轉圈的白君音,疑惑的問道。“音音,你發現什麽了?”

“什麽都沒有發現。”白君音圍着葉家別墅裏裏外外上上下下轉了好幾圈,卻什麽都找不出來。

越幹淨的現場,才越不尋常?死了人的宅子連死氣都沒有,那能叫正常?

突然間一個玻璃櫃吸引住了白君音的目光,“你們來了後動過什麽??”

在場的警員紛紛搖頭,木質的玻璃櫃底部鋪着清潔用的棉紙,黃色的液體不規則的呈現在上面。

離的越近,一股酸味若有若無的飄出來…

“蛇……這櫃子裏之前一定有條蛇!找!”

衆人一聽,不自覺的看向其它相同的木質玻璃櫃,想象着畫面不由得頭頂發麻。

“這有錢人的愛好就是不一樣,居然在客廳養這麽多蛇!”

整個別墅的裝修都是冷色調,灰白相間的布局,不知道是裝修者的無知還是人為的故意,整個布局給人一種無形中的拘謹和壓抑。

長期在這樣的風水下生活的人,很難不抑郁…

上了二樓,客房裏更是擺滿了大小不同的玻璃瓶罐,依次擺放的整整齊齊。

白君音腦海裏不自覺的閃現出罐子裏裝滿各類動物肢體和內髒的畫面。

“蘇隊,蘇冬瑾大兒子葉九澤回來了。”白雲京在樓下扯着嗓子喊着。

“真的是冤孽……”

葉九澤見到蘇荷時只是驚訝了片刻後便恢複正常,他原本以為蘇荷只是一個如同的法醫,看來是他小看她了。

随即臉上浮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如果你們早說有個這麽漂亮的女警官在這兒等我,我就會早點回來了。”

蘇荷一臉牙疼的看着面前裝瘋賣傻的男人,還真是舉止端莊,絲毫不慌。

自己母親去世了,葉九澤臉上沒有看出一絲傷心難過,反而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蘇荷不禁輕聲呵斥道。“你給我過來!”

“小荷兒,這才分開多久,就想我了?可惜今晚有點事兒,明天晚上陪你可好?”葉九澤故意将蘇荷堵在角落,貼着蘇荷耳根輕聲戲谑道。

“你有沒有點兒正經事!你媽媽在七個小時前自殺了!?”蘇荷有些忍無可忍。

本以為葉九澤會暗自神傷,卻沒料到葉九澤不屑一顧的冷笑。“呵……十八年前她就該想到有今天…”

“你………”十八年前……正是蘇荷離開舅舅家的那一年…那個小時候坐在臺階上等媽媽的小男孩兒似乎從那以後就不見了。

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