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然和楊佩佩這支隊伍除了他們兩人外, 還有一個男生, 叫謝奇。謝奇一進到醫務室, 就趕緊把醫務室的門關的牢牢靠靠的。關了門還不算,他還爬到了窗邊去, 小心地探了個頭,待看着外面沒有某東西追來後,他們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謝奇罵道, “這鬼地方。”
楊佩佩起身環視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 醫務室的環境一片白, 面積不大, 他們面前是一張登記桌,登記桌後面是用幕布圍着的兩張病床, 接着, 這些東西對面就是一牆壁那麽多的藥物櫃。
一眼差不多就能看完的地方。
楊佩佩見這裏好像沒什麽特別, 不由得籲了口氣。她揉了揉差點被厲鬼拉傷的手,道, “我們趕緊去另一個地方吧。”
謝奇點頭,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所謂的恐怖屋回到外面去。進來後闖過的兩個場景都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謝奇不得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了。早知道恐怖屋裏面這麽可怕,他就應該學那三個沒進來的玩家, 就呆在恐怖屋外面,怎麽也比裏面強。
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一不注意,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魏武然沒有說話, 他只是把視線從醫務室的一邊挪到了另一邊。楊佩佩沒有看他,在窗戶前再三确定上個舞蹈室的怪物沒有跟他們出來後,這才走到了門前打算把醫務室的門把手給擰開。
只是楊佩佩用了七成的力氣,那緊鎖的門依然毫無動靜。謝奇見她開個門開了半天,忍不住走過來問道,“怎麽回事?門打不開嗎?”
楊佩佩此時的面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她也沒有隐瞞,而是挪開了步子,把位置讓出了一些,“門打不開了。”
謝奇剛才就是随口那麽一提,哪知道門是真的打不開,聽了楊佩佩的話吓得冷汗都出來了。他連忙自己上手,拽着把手又是扭又是拔的,但是直到把把手都給擰斷了,醫務室的門仍然推不開半分。
謝奇抓着斷掉的把手,結結巴巴起來,“這、這……”
楊佩佩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就該知道,死亡搖一搖怎麽可能有安全的地方存在。”
“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我們被困在了這裏,更應該想想辦法趕緊離開才對。”謝奇因為門打不開的原因整個人都很煩躁。
楊佩佩心情也不好,氣壓很低道,“你以為我們都想被困在這裏嗎?”
“行了,我不想和你在這裏吵架。”謝奇把擰斷的把手給扔到了一邊的桌前,然後翻找了一下桌面,似乎想找些東西來開門。
魏武然看着緊閉的窗戶和緊閉的門,道,“我們試試來踹開看看。”
魏武然說着,就擡腳往門上踢了一腳,可是那門連一點扭曲變形都沒有出現。魏武然不信邪地,又拿着旁邊的椅子試着砸了一下,門和上回一樣沒有動靜。魏武然平靜的臉都帶上了些異樣的情緒,他沒有放棄,和謝奇一人搬了一張椅子對着窗戶又砸了幾下。
但是醫務室的門和窗仿佛是鐵做的,又或者像是被裹了一層保護膜,任他們怎麽踹怎麽踢,這些地方都沒能被破壞半分。魏武然三人看來是徹底被鎖在了醫務室內。
在魏武然等人心裏着急地找着離開的法子時,汪畔三人也來到了一個擺設設和計都和魏武然他們此時所呆的一模一樣的醫務室。汪畔他們沒有被厲鬼追,所以進到醫務室的時候,門是開着的狀态。
不過在三人都離開門邊三步遠的時候,那門突然吱呀幾聲自己動了起來,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汪畔三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那門啪的一聲就關上了!汪畔三人都沒想到醫務室裏還有這一招等着他們。他們被這關門聲吸引了過去,經過一番檢查後,林西楚道,“門打不開了。”
很快,汪畔他們發現,不僅門打不開,連窗都打不開了。他們跟魏武然處理的方式很相似,先試着用手扭動和拉開窗戶,但是沒用,接着就用椅子暴力拆卸,但是他們的命運和魏武然等人一樣,依然沒有任何的希望。
試過了所有的方法都打不開門和窗,汪畔三人便停下了手,或坐或站在了封閉的醫務室內。而另一邊,魏武然等人還在堅持不懈地試圖開門,相比汪畔三人的悠閑,才闖到了第三關的他們就顯得有些精疲力盡了。
竟然門打不開,汪畔也沒浪費時間,在狹窄的醫務室內随意地翻動了起來。登記桌上面擺了一些常用藥和工具,抽屜裏則擺放了一沓登記着學生進出醫務室的來訪表和病歷登記表。不過病歷登記表上寫的大都是些小病小痛的症狀,例如某某學生發燒了多少度,感冒了,哪裏扭傷或者擦傷等等。
汪畔翻了一會,當翻到病歷登記表的中間時,發現中間有一頁的名字裏出現了“麥爽”兩個字。
汪畔用手指對着表格比劃了過去,看到了“麥爽”來醫務室的原因,因為手擦傷了。
看起來好像挺普通的,在手擦傷旁邊的備注上,還有比較清秀的字跡寫着“跑步所致”四個字。這四個字和前面的字跡不一樣,之前的字跡更大氣更遒勁,而這四個字就顯得要稚嫩和工整一些,應該是兩個不同的人寫的。汪畔覺得其他地方的字都是這個醫務室的醫生寫的,而備注的一些奇形怪狀的字體,則是每個來醫務室看病的學生自己寫的。
汪畔沒發現有什麽特別,不過還是把“某年某月某日,麥爽跑步擦傷”這個信息記在了腦海裏。接着,她繼續翻看起了後面的登記表。在把日期翻到新的月份時,“麥爽”兩個字再一次出現在了人前。這回麥爽左腿受傷,受傷的理由依然是跑步。這人似乎很不擅長跑步,一次兩次既然都因為跑步受了傷。
汪畔皺了皺眉,又往下翻看了起來,而到了第三個月,“麥爽”再次出現在了醫務室內,這次受傷的是她的腰,而且是刀傷,她只留言說是在烹饪室被掉下來的水果刀給刺到的。汪畔總覺得這個理由非常的牽強,但是這個醫務室的醫生卻好像完全不驚奇一樣,在登記表上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緒,下面還繼續寫着其他學生受傷的情況。
難道麥爽腰上的刀傷真的是意外嗎?學校裏還設了烹饪室,一看就是個貴族學校,也許這所學校還弄了個烹饪課,而麥爽也許是在烹饪課受的傷,因為有目擊證人,所以沒有人意外她的受傷原因。因為大家都能證明,她的傷的确是意外産生的?
汪畔翻閱登記表的速度更快,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麥爽總是以各種各樣的傷勢出現在醫務室內。雖然受的傷都很輕,但是不知道怎地,汪畔就是看得一陣涼意升到了脊梁骨。怎麽這麽不對勁呢?
後面麥爽不是右手被刀刃割傷,就是右腿骨折,亦或者臉上被籃球或者排球等物砸到,看到半年後的某一頁登記,那就更過分,麥爽的脖子上出現了好似人為箍出來的手指印。不過麥爽在備注上只寫了是自己和朋友在玩鬧,朋友力氣太大才鬧出來的痕跡。
汪畔不知道當時醫務室的醫生是怎麽想,反正她是越往下看越覺得不對勁。麥爽是有多倒黴,才會每個月都在身上添一道舊傷。還有她所謂的朋友,在後面的幾次備注上面,都被提了好幾次,而且每次都被麥爽說成了不是有意的。可是不是有意的那又是什麽?有人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這麽對自己的“朋友”嗎?
在汪畔的看來,這簡直就像是一場校園霸淩,麥爽是被霸淩欺負的好學生,而她所謂的“朋友”其實就是欺負她的壞學生。
只是,汪畔還有很多地方是鬧不明白的。醫務室的醫生好歹是個成年人了,汪畔能想到能注意到的東西他不可能注意不到,但是偏偏他好像就是不怎麽在意?一個貴族學校的醫生,會這麽無視學生的身心健康和安全的嗎?
還有麥爽,能成為學霸,智商應該不低,如果真被人欺負,怎麽沒有向自己的家人還有老師及外界求救?
這些問題一個個地從汪畔的大腦中忽閃而過,最後,汪畔想到了她經常看的那些狗血電視劇和小說。汪畔不禁開始懷疑,難道麥爽不是不想求救,而是求救了也沒用?
什麽貧窮的學霸上了貴族學校,因為格格不入被欺負;什麽貴族學校的學生家境富裕,老師哄着寵着,這些學生就是上帝,天子犯法不與庶民同罪;還有麥爽的家人對麥爽并不怎麽上心,沒有信任麥爽說的話,所以麥爽求救無門……
各種狗血的情節都在汪畔的大腦過了一遍,雖然告訴自己這些沒有科學依據,但是汪畔就是莫名覺得這些十分接近事實真相。
不然麥爽如果是什麽富裕人家的小公主,她會受這些傷難不成是因為她是抖M?
怎麽想這個可能都小于零。
在麥爽被所謂的朋友箍傷了脖子後,後面麥爽的名字再也沒在登記表裏出現過。而登記表沒記錄幾頁就停了,之後大半的紙張都是空白的。
汪畔把登記表扔給了林西楚,讓他和南燕子也跟着看看。接着,轉身就走到了牆壁的一角,擺弄起了這個牆壁玻璃櫥櫃內的東西。大都是藥,什麽藥都有。而且有些藥物名字連汪畔都沒聽說過,也不知道是拿來做什麽的。
汪畔把一個自己看不懂的藥物擺放回了她原來的位置,這剛一放好,旁邊的一個藥瓶子忽然倒在了手邊。在汪畔的注視中,那個藥瓶咕咚咕咚地順着桌面就滾到了地板上,剛滾落到地板上時距離汪畔還有胳膊那麽長的距離。但是那藥瓶就跟顯靈了似的,竟然又咕咚咕咚地轉動了起來,直接就滾到了汪畔的腳邊,這才徹底停歇了下來。
如果換做常人,這時候應該就是低下身去把掉落的藥瓶撿起來打量一番,但是汪畔不是尋常人,她就這麽偏頭看着腳邊的藥瓶,一點撿起來的意思都沒有。而且這麽看了幾秒,汪畔甚至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玩了這麽久,她可不傻,通關了這麽多的游戲,以為她的闖關經驗都是扯淡出來的嗎?這種好奇心害死貓的事情,汪畔才不去做。
而且這藥瓶看起來傷害力不大,所以汪畔就更不願意管了。
汪畔不看藥瓶,甚至還伸腳把小小的藥瓶給踢到了櫃子底下去。藥瓶被踢到黑暗中撞到牆壁時,一雙青白的手浮現在了藥瓶上。不過有人看到這個情景的話,便會發現,這只手只顯示到了手腕處,手腕之上都是空白的!
經過藥瓶的打攪,汪畔之後只在櫥窗外面打量着櫥窗裏面,至于伸手進去的事情,她再沒有做過。
這麽看了半天,汪畔就轉身來到了身後的兩張病床中央。而在汪畔離開後,那關合在一起的一扇櫥窗的門緩緩打了開來。它打開的速度很慢,聲音非常的小,小得不湊近都聽不到,所以開合聲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那扇櫥窗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看起來莫名有種焦慮感。如果汪畔在的話便會發現,這扇會動的櫥窗之前自己曾經伸手進去過,而那個會動的藥瓶就是從這扇櫥窗裏掉落出來的。
可惜汪畔沒看到,所以那扇會動的櫥窗好像只能自己在演獨角戲。
兩張病床實在沒什麽好看,被套枕頭整齊地被擺放在了床上,白色的棉被上纖塵不染,好像昨天才有人收拾過一樣。在靠窗的位置,還擺了兩樽鮮花,鮮花顏色鮮豔,被養得很好,完全沒有要枯萎的意思。
只可惜從鮮花所在的窗戶往外看去,外面能看到的只有封了整個窗戶的石牆,根本看不到別的什麽風景,更別說從這裏走出去了。
汪畔本來打算離開,但是在側身的時候,看到了身後病床上的枕頭內露出來的一點異色,像是一張紅色的布塊。汪畔走過去掀開枕頭一看,發現那原來竟然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洋娃娃。
洋娃娃是類人的形狀,身材比例就像是人類的縮小版,不過娃娃的面容頭發更偏向西方。它有一頭濃密的金色卷發,還有一雙淺棕色的大眼睛。而洋娃娃身上穿的衣服感覺像是手工制作的,針腳有些粗糙,但是看得出來很用心,最重要的是汪畔越看越覺得熟悉。
汪畔把洋娃娃翻轉來翻轉去看了良久,才終于想起自己在哪曾經見過洋娃娃身上的這套衣服——這不是上一個舞蹈室的舞蹈服嗎?洋娃娃連鞋子都是舞蹈室的标配舞鞋。只是這套舞蹈服讓汪畔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這……怎麽看起來好像是麥爽的舞服?只是比麥爽那套小了好幾十號。
至于這舞鞋,汪畔确定自己沒在舞蹈室見過,那裏留下來的舞鞋什麽顏色都有,就是沒有黑色。而洋娃娃腳下的這雙鞋,偏偏是黑色的,而且這黑色的鞋子做得格外的逼真,也比它身上的衣服好看精致很多,像是在專業的手工店買來似的,針腳細密得完全看不出來,而且就連上面的陳舊氣息都給弄了出來,給人的感覺就是這雙鞋被洋娃娃穿了許久,這洋娃娃真的會像人一樣翩翩起舞一樣。
汪畔的視線從洋娃娃的舞鞋落到了她的臉上,看着她滴溜溜的兩只黑色的眼睛有些出神。明明這洋娃娃的臉就是普通的人偶臉,質感根本無法和真人媲美,但是偏偏越看就越覺得這洋娃娃有種奇怪的魅力,眉眼生動,五官結合在一起仿佛就跟真的會變人一樣。
汪畔晃了晃腦袋,趕忙把目光從洋娃娃的身上挪了開來,太邪門了,這個洋娃娃的問題很大啊!
汪畔偏頭看向底下被自己翻得一團亂的床,心裏忍不住嘀咕起來,一個醫務室裏為什麽還擺了這麽個洋娃娃?洋娃娃看起來像是被學生藏在這裏的,只是為什麽要藏在這裏呢?醫務室的醫生竟然還發現不了。
汪畔再次覺得的這個醫務室的醫生太多餘了,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理會,這還算是醫生嗎?
汪畔想不明白,順手就把洋娃娃給帶到了身上。在洋娃娃被汪畔塞進衣服時,她黑溜溜的眼睛忽然抖動了一下,那細細的小手臂甚至還在幽深的衣兜裏緩緩地擡了起來。只不過在她的手就要碰到汪畔的身體時,一只大手忽然把它從衣兜裏帶了出來。
林西楚接過汪畔遞過來的洋娃娃,細細地翻看了起來,視線尤其在洋娃娃的眼睛處凝視了很久,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地,他忽然開口道,“這東西不會是麥爽附身的吧。”
汪畔聽他這麽一說,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一臉的驚悚。
林西楚見狀,笑道,“只是開個玩笑,別緊張。”
能不緊張嗎?恐怖屋內的每個關卡都有麥爽的影子,這個麥爽很可能是這一關的大boss,把一個大boss揣懷裏,這還不夠吓人?簡直都要把人吓尿了好嗎。
林西楚聳了聳肩,突然蹲下了身體,把洋娃娃放在了地板上,用手對着洋娃娃的臉就是一頓亂戳,汪畔懷疑,如果洋娃娃真有靈的話,必定會飛身給林西楚來一頓揍。不過洋娃娃被林西楚這麽戳都沒有反應,讓汪畔不得不想,這裏面難道真沒厲鬼附身?
林西楚忽而擡頭道,“你們說把這玩意燒了怎麽樣?看起來是個危險品,我們還是燒了吧。”
你以為它是竹鼠嗎?說燒了就燒了?!
心裏雖然這麽腹诽,但是汪畔一向腦回路驚人,能和林西楚相處這麽久,多多少少內心都帶了些惡劣因子,而且林西楚有一點并沒有說錯,洋娃娃身上穿着麥爽的舞蹈服,簡直就像麥爽的縮小版,這樣的東西,誰知道麥爽會不會藏在裏面,簡直就是一個危險品。帶在身上不妥,扔在某個地方也不妥,還是燒了最妥當。
汪畔跟着蹲了下來道,“可是我們這裏沒有打火機。”
汪畔話音剛落,一只手拿着打火機就遞到了汪畔和林西楚的面前來。
打火機???
待看清拿着打火機的主人是南燕子後汪畔忍不住感慨起來。南燕子牛逼了,這是有預知能力嗎?在只能帶三樣東西進入游戲的嚴苛條件下,竟然還帶了一只打火機。
南燕子似乎看出了汪畔心思,淡淡道,“上一關給我的啓示。”
汪畔聞言,瞬間就想起了他們在第六關破壞電燈來燃燒屍體逼出林菲的一幕,汪畔不由得對着南燕子豎起了大拇指,太有先見之明了。
南燕子把打火機扔到了林西楚手上,林西楚從桌上掏出了一沓紙,然後用紙張團團的把洋娃娃給圍了嚴嚴實實,接着還真和他說的一樣,說燒就燒,點火的手勢毫不猶豫。只是一瞬間,那洋娃娃就被一團大火包圍在了中央。
汪畔三人抱臂在旁邊看熱鬧,如果裏面有厲鬼的話,她總會出來的,但是如果沒有,燒了就燒了,反正東西不是他們的,他們也不稀奇。只是最後的結果有些出人意料,紙張都燒成了灰,那洋娃娃竟然還毫發無損,連衣服都沒有一點變化。
林西楚沉吟片刻道,“忘記了,這些陰物只能用陰器來解決。”
說着,林西楚就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二話不說直朝着洋娃娃的身體刺了過去。這麽小的玩意兒,即使不刺中她的天靈蓋或者心髒,汪畔覺得她也活不長久。
而就在林西楚的武器要刺進洋娃娃的身體時,突然一股子的黑氣從洋娃娃身體底下湧了出來,像一灘黑水,在千鈞一發之際就移動到了緊閉的大門口。然後在汪畔等人的注視下,那黑影穿過門就消失不見了,快得讓人來不及阻止。
至于原本緊閉的門,在黑氣離開後,忽然吱呀一聲,緩緩地重新敞了開來。
汪畔見狀,咋舌了兩聲,沒想到他們誤打誤撞竟然把門給打開了。汪畔低頭重新看回底下被紙屑埋沒的洋娃娃,道,“這玩意怎麽辦?”
林西楚嫌棄地伸手把洋娃娃拽了起來,然後翻找出了一個塑料袋把它給裹了起來,然後道,“帶着吧,這玩意應該還有點用處。”
汪畔看着表情冷靜的林西楚,莫名有一瞬覺得他非常像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醫務室的門開了,汪畔三人也不多做停留,提着那個洋娃娃就走到了下一個場景。這次的場景是一個體育室,又是學校的标配。汪畔嚴重懷疑自己來玩的不是游樂場,而是來學校探秘的。
體育室還挺大的,裏面設了籃球場,還有排球場,四周很多小窗,不過都像醫務室的窗戶一樣被石牆給封了起來,本來就黑的環境又被石頭封住,亮度就更低了。
除了室內運動場外,汪畔還看到了擺放體育器械和球類玩意的一個儲藏室。
儲藏室不大,随處可見的器械用品,整整齊齊地擺在路的兩邊。南燕子先走了進去,一進去,她身後的一些器材毫無預兆,忽然轟隆隆的就砸了下來。汪畔最靠近她,一把就把她給拽到了另一邊去。
等她們躲過這一劫後,才心有餘悸地回頭打量起那些突然倒下的器械。看起來像是意外,但是汪畔三人知道并不是,這裏面一定有什麽東西在。他們不清楚情況,所以暫時選擇了避讓,為了不重蹈覆側在醫務室被鎖的事情,他們很快就走出了這個儲藏室,回到了寬闊的運動場。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汪畔幾人都有些餓了,但是體育室這邊似乎沒有吃的東西,所以他們只能挨着餓繼續堅持着。
汪畔他們沒有在體育室多呆,很快就走出了體育室來到了走廊。他們沒有立刻前往下一個場景,而是在走廊內歇息了一會。這一路走來,依然沒有見到其他的玩家,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了。
經過了體育室後,他們終于換了場景,不在是學校裏面。這次的場景是某個人的家,似乎是營造的一個兇殺現場,大廳裏亂糟糟的,地板上還有血跡,畫面很驚悚。驚悚歸驚悚,汪畔三人看着那地板的血跡仿佛就像是在看一灘不小心倒下來的番茄汁,眼神冷靜得很。
他們先确定屋內沒有危險後,這才走到了廚房,把冰箱內還能吃的食物取了出來,簡單地解決了一頓晚飯。剩下的一些面包等易攜帶的食物,都被分到了汪畔三人的手上,每個人都拿了一些,第二天的糧食算是解決了。
吃飽喝足,汪畔等人又有了繼續探尋的精神。
他們現在所在的屋子不僅僅只有一個大廳,還完美複現了住在這裏面的人的房間。兩房一廳,人進來後好像真進了一個家似的,完全沒有這只是恐怖屋一個場景的感覺。
兩個房間一大一小,一個主卧一個次卧,主卧似乎住的是一對夫妻,牆上挂了很多日常照,可以看到照片中的夫妻二人都長得很好,不過汪畔找了許久,只看到了他們中年拍的婚紗照,卻找不到他們年輕時候的一張照片。
汪畔開始以為是他們那個年代沒有錢,攝影又昂貴稀少等等原因才沒有留下年輕時候的照片的,而中年拍的這一組結婚照大約就像是彌補年輕時遺憾的一個措施。不過在她看到次卧裏住的人的照片時,汪畔就打翻了這個想法。
什麽貧窮,年代因素的影響等等都是假的。主卧的夫妻之所以只有中年的結婚照沒有年輕的,全是因為他們就是中年時才結的婚。不,應該說是二婚,女人明顯是男人的第二任妻子。
汪畔之所以知道這些,一是次卧的照片,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長得像父親,卻完全不像母親。這都是次要的,重點是,在小姑娘的房間裏面,汪畔還找到了另一張照片,是一張結婚照,不過男的頭像被馬克筆畫掉了,只剩了一個年輕的漂亮的女人的身影在。而這個年輕的,穿着紅色喜服的女人并不是主卧的那個妻子。
這麽多東西擺在一起,明眼人都看出了原因。主卧的女人明顯不是次卧女孩的生母,女孩生母另有其人。至于主卧男人是出軌了,還是原配妻子死了再續的弦,暫時不得而知。
現在汪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搞清楚,她發現這個次卧的主人很可能是麥爽。麥爽的樣子汪畔等人都沒見過,所以乍看她的照片,當然認不住她,只知道這是個長得和她生母一樣漂亮的姑娘。
但是在翻到書櫃和抽屜裏的一些書本,試卷,看到上面留下的名字還有熟悉的字跡等等,都把次卧主人的身份指向了麥爽——這是麥爽的家。
汪畔這下更糊塗了,恐怖屋的場景難道是拿麥爽當主角一條線走下去的嗎?因為麥爽是主角,是關鍵人物,所以才會弄了一個又一個和麥爽相關的場景?
麥爽房間內沒有什麽日記之類的東西,有的只有自己的課本和各類的書籍,書籍囊括的範圍非常的廣,各行各業,各個國家的都有,其他國家的書很多還是英文版本或者原版。光是看這個房間,就覺得麥爽是個嚴于律己的人。
而就是這麽個孩子,汪畔實在想不到她為什麽會在學校各種受傷。
他們重新回到了大廳,這次看大廳的血跡更加的認真了。地板出血量很大,感覺不用看屍體都知道那屍體主人已經兇多吉少了,出了這麽多血,感覺是當場就被殺死了,完全等不來援救。
地板上還用白色的粉末描繪了一個人形的形狀出來,看身高和面積,死的人應該是個男人。知道這一點,在想到這屋裏唯一的男主人,被殺死的人是誰便不言而喻。
就是不知道殺了他的是新娶來的女主人,還是麥爽這個還在上高中的小姑娘。
尋常人可能更偏重覺得女主人殺了人,畢竟女主人是成年人,又是男人的枕邊人,有更多機會對男主人下手,況且和男主人認識的時間應該不比男主人的女兒多,所以她有很多原因可以殺死男主人。而麥爽是一個女生不說,還是個未成年孩子,再加上從各方面體現出來的品學兼優的品性,一個學霸,一個學習很好的小女孩,殺人似乎不太有信服力。
但汪畔畢竟玩的不是偵探游戲,她玩的是死亡搖一搖,所以一切皆有可能。而且他們一路走過來,很多事情都指向了麥爽這個人,如果說麥爽在殺死男主人的事情是無辜的,汪畔還真不相信。
如果再結合汪畔之前想到的校園霸淩一事,麥爽還真有理由殺了自己的父親。在自己飽受學校折磨的時候,無人能夠幫助自己,就連自己的家人都冷漠地對待自己,解救不了自己,不信任自己,種種壓抑的情緒下,殺死這個不肯把自己拉出泥潭的父親,的确是說得通的。
不過這個推論只能建立在麥爽真的受到了“校園霸淩”這一點上。如果沒有霸淩,除非她本身精神等方面就存在問題,然後父親與她關系不好,即使學校裏她過得很快樂,到在家裏她的情緒還是壓抑的。如果能找到原因證明她的父親家暴或者對麥爽冷暴力的話就更好了,這樣也能得更有說服力。
可惜光看這個家,真看不出麥爽的父親有家暴的傾向。
冰箱裏有很多食物,麥爽的房間也有很多錢,甚至在大廳電視機前,還有一個盒子裝了好些零錢,從這裏看到,這個家的男主人還有女主人沒有薄待麥爽。
當然,冰箱有食物也能不給麥爽吃,但是大廳的錢卻沒有刻意鎖起來,并且還擺在了明顯讓人拿到的地方,在加上麥爽房間裏搜到的錢,那錢不是一個小姑娘打工幾個月就能攢到的,所以應該是別人給她的,而給她錢的可能是她的家人,當然也有例外,不過從各方面得到的信息來說,家人在吃住行上并沒有虧待麥爽。
家裏的東西每一樣都用了挺長時間的,也沒有換新的,看來這些東西沒有被破壞過。當然從這些東西也不能說麥爽就一定沒有遭受過家暴,但是從他們如今肉眼看到的情況就是,家暴的可能性很少。
汪畔不禁想,麥爽這孩子不會就因為自己爸爸娶了新媳婦所以懷恨在心吧?心眼雖然小,但是這種情況不管是電視劇還是小說都出現過很多次,就連現實世界也能天天聽到了類似的新聞。
有些孩子就因為父母過于嚴格的管教,就把父母親殺了;有些則是因為父母親不肯給錢,為錢動了屠刀;更離譜的是,有些小孩子就因十分平常的一些事情而把自己的家人殺了,殺了人後更是視若無睹,毫不畏懼,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實在是非常的可怕。
汪畔不敢把麥爽這個人往這些殺父弑母的孩子身上帶,一個學霸型的好學生走了這條歪路,實在是很可惜。
林西楚拿着一樣東西走了過來,“這個應該是兇器。”
林西楚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水果刀,水果刀上還帶了血跡。
汪畔問道,“哪裏找到的?”
林西楚道,“在洗手間裏,被随手扔到了垃圾桶內。”
殺了人後,連兇器都沒有收起來,這犯人得多心大或者說是多不在意啊。
知道了兇器好像也沒什麽用,畢竟這裏不是現實世界,又不能拿着水果刀去驗指紋。所以最後林西楚把水果刀還是用紙張裹了裹放到了一邊去。此時時間不知道不覺已經來到了十一點,距離淩晨已經不遠。
這家房屋就像個臨時的休息站,沒有出現奇怪的人影,也沒有出現奇怪的聲音和奇怪的現象。因為這樣,汪畔三人沒有急着走,而是在房間裏就着他們一路走來遇到的事情商量了一番。
商量到最後,也沒商量出一個結果來,只能暫時中斷了這個話題。
等他們離開兇殺現場的時候,時間已經邁步走到了午夜時分。周圍的環境在肉眼中又暗淡了許多。出了麥爽的家,他們經過了一條很長的長廊,長廊是真的很長,汪畔看了看 手機上的時間,發現他們已經在長廊內走了起碼一個多小時。
汪畔看着再次出現的熟悉的分岔口,忍不住道,“我們這是遇到了鬼打牆嗎?”
長廊雖然都長一個樣,但是汪畔他們重複了兩次後,就長了心眼,在長廊的地板上扔了一些碎紙屑當做印記,而現在不管他們走了多少回回來,已經不知道見到了多少次這些碎紙屑的影子。看到這些碎紙屑一次兩次還能說是他們迷路了,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即使再蠢的人都明白他們不是簡單的迷路,這是遇到了鬼打牆。
汪畔真沒想到進了個恐怖屋還能遇到鬼打牆,這個游戲還能有什麽是不會的?
汪畔看着熟悉的分岔口,這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皺了皺眉頭道,“我們不會就在鬼打牆內重複走到第二天吧?”
汪畔沒想到,自己這句話最後竟然成了真。
他們找了許多的方法,走走停停的,依然沒有走出這個鬼打牆。沒辦法,走累了他們就席地而坐休息一下,補充一些水分和食物,接着繼續尋找離開鬼打牆的方法。
這麽輾轉來輾轉去,等他們終于闖過鬼打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而他們穿過鬼打牆走出來的地方赫然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他們似乎重新回到了恐怖屋的門口。
原本緊閉的大門已經打開,外面的陽光透過大門暖乎乎地灑在了汪畔三人的身上。與此同時,毛毛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我是你們的好朋友毛毛,游戲結束,沒有通關的朋友也不要氣餒,毛毛的恐怖屋今晚繼續為你敞開大門,歡迎朋友們的再次光臨。”
毛毛這句話重複了三遍,汪畔聽後道,“我們這是闖關失敗了?”
林西楚和南燕子還沒有說話,毛毛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請還沒離開恐怖屋的小夥伴趕緊離開,毛毛的恐怖屋将暫時關閉,不聽話的小孩将會被可怕的怪物抓走哦。”
這句話毛毛又重複了三遍,不知怎地,汪畔聽到那句“不聽話的小孩将會被可怕的怪物抓走”時,心髒猛地咯噔了一下。
汪畔三人在毛毛第三遍重複這段話時趕緊走到了恐怖屋外面,他們一離開,那恐怖屋就轟隆了一聲,緊緊地閉合在了一塊。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還有兩關就完結了,至于感情……我先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