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這是二進宮了。
方張看着熟悉的辦公室想。
“是你呀。”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感嘆,方張轉頭一看,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讓她有些臉熟。
不過跟記憶力超群的警察叔叔不一樣的事,她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對方是誰。
正是之前那次問她德牧和德牧主人的人。
對方一看方張是想了起來,就笑了笑。
他拖過凳子,坐到離她不遠的地方。
“小姑娘叫我老林就行。”老林溫和的你笑了笑,與之前那一次見面對方滿臉悲傷疲憊不太相同,這一次他的眼裏帶着些微喜意。
“您好。”
“哎。”老林看了看方張,又看了看另一塊明顯熱鬧的地方。
“咋了,又遇到什麽事了。”
“唔……”方張想了一下:“大概是接了個打工的單子,但是到了地方本該完美完成,卻突然路遇地痞流氓,導致我的財産和精神都受到了傷害吧。”
“那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老林說道。
“嗯,從小我就知道,遇到困難找警察嘛!”
老林摸摸頭,露出一個憨笑。
沉默了一陣,方張突然問道:“其實有件事我想問問。”
“?”老林看着她有些疑惑:“你說。”
“說起來也是跟這次的事有點關系,我的委托人周歲歲,當初出事之後是被定義為普通事故的,但其實他是被人殺死的。”
“什麽!”老林激動的站起身,動靜自然引起了其他人注意。
老林看了看辦公室,又看着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的方張。
“你等我一下。”老林朝方張說完就朝正在做筆錄的警察走去。
方張看到他們看着她說了什麽,那位做筆錄的警察點了點頭。
然後方張被帶到了另外的辦公室。
“其實也不用這麽謹慎。”方張說道。
“我感覺你要說的可能會涉及到什麽。”老林笑了笑。
“确實涉及到一些東西。”方張點點頭。
老林噗嗤笑了:“其實是因為那裏太過混亂,你要報的是兇殺案,我也必須先保護你的身份。”
方張點點頭,還以為跟電視裏一樣,是因為什麽內部特殊原因。
果然電視不可信。
“其實我并沒有證據。”方張看着老林。
老林倒不意外,也沒有斥責方張是不是在瞎玩。
“小方,你還記的玄科吧。”看到方張點點頭,老林接着說道:“近年來有很多案件,是一開始沒有證據的。”
“因為部分人的特殊手段,毀掉了證據。這也是為什麽很早之前隐世的玄門會入市,編入司法系統內的原因。”
“作為警察,作為與衆不同的玄科,我們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解決案件,解決危害人民的隐患。”
方張懂他的意思,于是她繼續說了下去。
她先将今天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了老林。
繼續說道:“我個人猜測,周歲歲錄制的那一段視頻,本應該在前面還有一部分。對方并不知道他是中途開始錄制的,但他們那段談話應該涉及到了什麽,所以即使在周歲歲死亡之後,還鬧到了她家裏。”
老林沉思了一下,“你說的也不無可能。”
他的腦海瞬間鋪開一個關系網,一一串聯。
“這事看來要找玄科的人過來看看了。”老林擡眼看着方張:“按你所說,對方一定用了其他手段抹去了痕跡,這方面需要找玄科的人幫忙。”
“那就麻煩你了,畢竟我也希望我的委托人安安穩穩的投胎。”方張站起來朝他鞠了一躬。
“別這麽說,這事我們應該的。恰好有個玄科的同事今天就在這,一會兒我馬上找他。”
方張再次朝他道了謝。
她還要去剛才的地方做筆錄,不過在離開之前,老林還跟她說了一件事。
“老張讓我替他跟你說一聲道謝。”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那次行動結束,在玄科的幫助下,他再一次看到了曾經的戰友。
或許無聲是對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最好的道別方式。
不過在最後,老張還是拜托他,如果再一次遇見方張,就替他道一聲謝。
方張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那位老張是之前公交車遇到的狗子主人。
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要對自己道謝,但總歸是功德們的原因吧。
從老林那裏離開,在無人的走廊裏,方張捏了捏功德,軟軟的。
“謝啦。”
“我們就是你,主人,這是您的選擇,不必朝我們道謝。”
功德們一邊說着一邊蹭着方張。
***
方張做完了筆錄,并且在鄰居代表們的見證下,證明了自己的手機真的是被那些人摔壞的,還得到了賠償。
這些混混們找事不是一兩天,即使報過警被抓了,因為那個老錢沒過多久就被放了。
這一次不僅僅是他們,就連老錢都被查了。
可是,走了一波惡霸,就沒有下一波了嘛。
這也是方張将整件事告訴老林的原因。
必須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做好售後,是一個專業打工人的必備品質。
臨走的時候,警局又來了一些人。
本來往外走的方張停下了腳步,看着鼻青臉腫的一行人笑出了聲。
這笑聲引起了那一行人的注意。
“啊,我的朋友,這是怎麽了,是遭報應了嘛。”
誇張的譯制腔,嘴上說着我的朋友,但嘲諷性十足。
惹得那一行人皺起了眉毛。
面前的這個女人是神經病,看着她又準備走上來握住他們的手,他們不由後退了一步。
“噢,我的朋友之前不是還會和我好好握手嗎!”
“你有病吧,草!”
“是不是你舉報的我們。”
一行人罵罵咧咧了起來。
前面的警察轉頭呵斥:“幹什麽!”
這種只會欺負弱小的敗類,欺軟怕硬,一下子焉了。
頹喪的跟在警察後面。
與方張擦身而過的時候,方張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說過的,我的好朋友會得到上天‘垂愛’的。”
這話讓聽到的幾個人一愣,方張擡起右手,朝他們擺了擺。
“警官!是她搞得我們這幅樣子的,是她!”
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然後一個冷笑傳到已經轉過身的方張耳朵裏:“我看你們真是不知悔改,你們幾個人模人樣的,那喪良心的事做的多了去了,人小姑娘隔了這麽遠怎麽搞你們,過來做筆錄。”
方張扯了扯嘴角,不過出去的時候,她朝某個方向看了過去,總覺得剛才有人在看她,傳來的氣息還不是過于善意的。
不過她看過去只看到一片衣角。
陳竹今天在警局做報告,剛剛這邊都有一個警察打電話給他說是有事。
所以他就帶着禦刻行走過去。
“老禦,剛才那個我看着有些眼熟啊。”陳竹摸着下巴擡眼看天,半響他恍然大悟:“那不是之前讓符咒自殺的恩人嗎?”
“恩人?”禦刻行蒼白的冷臉浮起一抹嘲諷,這些日子高傲已經從他臉上褪去。
陳竹看着也不知道說什麽,但此刻看着他這幅樣子,倒有點以前那樣了。
“哎?你這人幹嘛?人好歹也算是救了咱們救了一方百姓,你幹嘛厭惡人家。”
陳竹拐了拐禦刻行。
禦刻行抿着嘴,又變成了屁都不放一個的死樣子。
陳竹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麽。
禦刻行內心十分糾結,一邊他确實是承了那人的恩惠,但一邊一想到之前看到的,他又惡心無比。
良久,他還是沒有憋住,畢竟他身邊就陳竹一個朋友了。
“那幫人不是什麽好人,欺負老人,欺負動物,尤其還在孩子面前虐待小動物。我曾經看見那個女人,跟那幫人十分聊的來。而且剛剛……”
剛剛她還偷偷跟那些人說着什麽。
誤會的産生往往都十分巧合,萬般巧合的禦刻行沒有看到方張之前誇張的樣子和語氣,只從自己的角度看到了方張壓低着聲音跟他們說話。
再加上曾經的巧合,誤會就這麽産生了。
“不會吧。”陳竹轉頭看着禦刻行,表情不可置信:“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信就算了。”禦刻行又閉上了嘴。
陳竹:……
媽的,以前的隐形話痨現在的生氣老禦真的很難明白他想什麽。
不過陳竹撓了撓頭發,那人給他的感覺過于親和,總覺得不應該是老禦說的那樣。
但老禦的臭毛病他也知道,這話題就到這了,之後如果再能遇到的話就問問。
直球系陳竹有社交牛逼症,從不趕到尴尬,也不會考慮到時雙方的熟悉程度。
他們到了約定的辦公室,推門而入。
老林擡頭看了眼他們:“來了啊。”
方張走出警局,今天這事耽誤了些時間。
不過天剛半晌,游樂園那邊因為請假已經安排了人,其他地方倒是不限人數,醒都醒了,半天也能賺個一兩百,方張決定繼續打工。
不過在此之前,她撥通了冷水的電話。
響了幾聲,那邊才接。
“喲,我這輩子都沒能想到能接到您的電話。”
半日不見,冷水活潑了許多,人也陰陽怪氣了。
沒辦法,公司走的就剩自己,他什麽都要一力承擔,除了要開啓新項目,招人,他還需要将網絡上潑給自己的髒水沖下去。
忙成這樣,本來就狗的人自然也不會平心靜氣。
方張挂了電話,僅僅幾秒電話響起。
“打我電話又挂我電話是什麽意思啊你!”冷水咆哮,下一秒他說道:“好了我錯了,你有什麽事。”
狗人有點好處,厲害的快,慫的也快。
冷水聲音瞬間冷靜。
方張輕輕哼了一聲才說:“你應該感謝我。”
“?”
“我們要相信國家,被人追殺就要報警。”
“你報警了?”冷水聲音尖利,這事他還沒捋清頭緒,怎麽就被人報警了。
方張将今天上午的事說了出來。
那邊冷水聽着沉默起來,牙齒咬的死死的。
“你是對的。”他松了精氣神,癱在椅子上。
“我沒想到你這麽笨。”方張嘆了口氣,決定做個好人:“你潛意識似乎一直認為你的那個兄弟似乎很厲害。”
“當然啊,那種手段,輕易的殺人,隐藏一切痕跡,将我逼到現在這種境地。”
“果然。”方張的聲音十分冷靜:“那你有沒有想過,既然他那麽厲害,為什麽還需要買……讓其他人做這件事,然後再用非比尋常的手段掩蓋。”
“……”
方張沒管那邊突然加重的呼吸,繼續說道:“在網絡上潑髒水,鼓動你手底下的藝人。對方手裏肯定有把柄,有把柄就會有痕跡,也會有突破口。找人追殺你也好,殺了周歲歲,這幾件事不都是人做的嗎。他可以用手段抹除痕跡,可以在老宅裏布置陣法。但他卻無法無知無絕的讓你死亡。”
“既然是人做的,總會有疏忽的地方。”
那自然就有突破的口子。
冷水那邊傳來稀裏嘩啦的聲音。
“對!你說的對,我真的笨!”電話裏的聲音有些奇怪,冷水的表情也是奇怪的,只不過方張看不見。
“而且我說了,要相信國家。”方張頓了頓,“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國家是有法律的,你自己瞎搞算什麽。
方張在一輛小黃車面前站定,那邊不知道在絮叨什麽,總之是有點神經質。
在挂斷電話的前一秒,方張說道:“其實我跟你說這個也不是為了別的。”
“?良心發現嗎,不過我也好奇你為什麽會管周歲歲的事。”
雖然剛剛經歷過方張的提點,但是冷水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陰陽怪氣,不過這一次方張并沒有立馬挂斷電話。
“為什麽這件事也是可以告訴你的,不過跟我給你打電話的目的是一樣的。請把咨詢費以及幫助費用結一下。”
“你掉錢眼了啊!”
“你說話能變成真的就好了!”誰不希望掉錢眼。
“記得打錢。”
方張挂斷了電話,潇灑的跨上小黃車。
不過下一秒電話在想起來。
那邊說道:“方張,來幫幫我吧。”
找不到員工的冷水說道。
方張一秒挂斷了電話,準備重新登上自行車,但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給錢的!”對面斬釘截鐵,生怕方張再一次挂電話。
本來臉上充滿了無趣表情的方張,一秒容光煥發。
“好的老板,我馬上來談雇傭合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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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方張:但凡你說話算數!我就能掉錢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