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面,錢歡歡正跪在地上給五通捏腿,現在的五通還是褚炎的樣子。
“小美人,你可是讓哥哥好找啊。”五通站起身把夏竹橋貼在身上的隐魂符撕下來拿在手裏細細的端詳,“這人都死了,還留着他畫的符做什麽?不如以後,就跟了哥哥吧。”
夏竹橋的心裏頓時一涼,五通是說,褚炎已經死了?
他不是給自己留了字,說在海城等自己嗎?怎麽會死了?
難道玉佩上的字不是褚炎留的?難道從一開始就是五通和劉小溪串通起來騙自己的?
夏竹橋的腦子轟得一聲,自己當時為什麽不回到天岩洞裏再去确認一下褚炎是死是活呢?
夏竹橋心灰意冷的跪在地上,陷入了深深地自責。
“行了美人,別急着傷心了,跟了我不也一樣嗎?”五通的臉上,挂着不屬于褚炎的油膩的笑。
可這五通還偏偏頂着褚炎的臉,讓夏竹橋覺得惡心。
夏竹橋緊握着雙拳,過度的悲憤化為滿眼的猩紅。
在五通眼裏,夏竹橋的那點靈力只不過是雕蟲小技,但他也清楚,褚炎只是受傷了,到底有沒有死仍然是個未知數,他得趕緊跟夏竹橋結合,趕緊提高自己的法力才行。
“你知道哥哥為什麽能這麽快就找到你嗎?全是這個小賤人告訴我的。”五通朝錢歡歡踢了一腳,示意讓錢歡歡滾到一邊去。
夏竹橋雖然對錢歡歡出賣自己這件事生氣,但她不過是一個想要将自己的母親救出牢籠的可憐人罷了,恨她又有什麽意義呢?
昏暗的閣樓上,五通說着下流的話,也慢慢的露出了它本來的樣子。
「褚炎」的臉皮慢慢破裂,身體也慢慢膨脹,最後變成了一個人面猿身的怪物。五通的面容很模糊,整張臉像人又像猿,醜陋的很。
五通朝夏竹橋撲了過去,夏竹橋靈巧的躲開,讓五通撲了個空,這下五通變得更暴躁了。
它一步步的把夏竹橋逼到牆角,朝夏竹橋伸出長滿毛的肮髒的爪子。
夏竹橋猛地閉上眼睛,但她預想的肮髒的觸覺卻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褚炎站在五通的身後,将符咒貼在它的背後,用劍猛地一刺,瞬間就結束了它的生命。
夏竹橋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褚炎,積攢了一天的淚頓時都流了出來。
夏竹橋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被五通威脅的時候,自己害怕極了,但她沒有哭,因為她要保護自己,不能示弱,但是面對褚炎,她卻哭的像個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
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誰都會忍不住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但不是誰都那麽幸運,可以遇到一個能夠讓自己肆無忌憚地依靠的人。
“對不起橋橋,我來晚了。”褚炎把夏竹橋抱在懷裏,“走,我帶你回家。”
夏竹橋和褚炎出錢玉坤別墅的大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劉小溪和劉江回來。
劉小溪見到褚炎兩人沒人說話,又帶着劉江折返回去了。
其實劉小溪是回來救夏竹橋的,他明知道現在的自己還不是五通的對手,卻也不顧劉江的阻撓,拼死回來救她,但是這些,也是夏竹橋後來才知道的。
當褚炎抱着夏竹橋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家裏只有夏瑾禾一個人。
家裏的燈還亮着,夏竹橋讓褚炎把自己放在門口。
可褚炎偏不,他抱着夏竹橋,大搖大擺的敲了夏家的門。
夏瑾禾出來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夏竹橋在褚炎懷裏掙紮。
“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就是我崴腳了,這個同學送我回來。”夏竹橋看自己也掙紮不動,只好認命的說道。
“那麻煩這位同學了,現在把我妹妹給我吧。”夏瑾禾以相同的姿勢把夏竹橋抱了過去,沒等褚炎說話,就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夏瑾禾把夏竹橋放在沙發上,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冰鎮的飲料,遞給夏竹橋。
“傷着哪裏了?”
“沒有,就是……”夏竹橋不知道該怎麽跟夏瑾禾解釋,她知道家裏人是極其反對自己去碰什麽鬼神的,這麽多年了,夏竹橋是純陰命的事情,一直是家裏的一個禁忌。
“想好了嗎?”
“啊?什麽?”
“面對一個艱難的人生,為了活着。”夏瑾禾轉過頭,表情裏滿是認真和心疼。
“哥,你在說什麽啊?”
“你脖子上的玉,是替你擋災的,現在它破了,這也意味着你的體質隐藏不住了,以後會招來更多不幹淨的東西。”
“哥,你怎麽知道我去招惹不幹淨的東西了?”
夏竹橋聲音蚊子一般,生怕夏瑾禾告訴父母,然後迎來一頓劈頭蓋臉的批鬥。
“王小凡今天下午來找我了。”夏瑾禾從抽屜裏拿出當初夏竹橋交給王小凡的信和銀行卡。
夏竹橋忍不住在心裏罵王小凡,有異性沒人性,都多少年了,還是觊觎夏瑾禾的「美色」,早知道,這件事就不交給她了。
“糟了,王磊給我的五萬塊錢,我落在錢玉坤的別墅了!”夏竹橋驚坐起來,這可是她用命換來的錢啊!
“橋兒,錢的事你以後不用操心了,我雖然已經辦理的休學,但是之前學校裏的科研項目我一直在跟着,而且就在昨天,導師跟我說,我們的項目獲獎了,我作為本次科研的主要研究人員,可以提前畢業。”
“真的嗎?”夏竹橋開心地從沙發上一躍而下,卻忽略了自己已經腿麻了的事實,她跌坐在茶幾和沙發的空隙中,抱着茶幾腿沖夏瑾禾傻憨憨的笑。
“當然是真的啊,哥什麽時候騙過你,我這兩天就回學校,不出差錯的話,我在你開學之前就能回國了。”
夏瑾禾去扶夏竹橋,心裏有些酸澀,要不是因為錢的事情,夏竹橋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去給錢歡歡引靈的。
“放心吧,家裏我會照顧好的。”夏竹橋拍着胸脯向夏瑾禾保證,經歷這次的事情,她好像成長了不少。
次日,夏竹橋送夏瑾禾去機場的時候,夏瑾禾還是像以前一樣,唠叨着夏竹橋要照顧好自己,只是最後,等快要登機的時候,夏瑾禾最後說了一句:“那天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我知道他是什麽,他暫時會保護你,但你不要跟他走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