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初九和鄭淵都去婦産科找珍珍的未婚夫,想試着跟他溝通看看,可是對方态度很堅決,一口咬定不認識什麽珍珍,并且要求初九和鄭淵以後不要再來打擾他。
連着吃了好幾次的閉門羹,鄭淵沒耐心了。
“要我說,就該讓珍珍弄死這混蛋,瞧他那什麽态度,明明自己曾經喜歡了5年的未婚妻,現在一口咬定不認識。”鄭淵這幾天快被珍珍的未婚夫給氣死了,他從沒見過這麽沒良心的男人。
初九嘴上雖然沒說什麽,但是心裏卻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珍珍似乎太平靜了。
自從入院那天那場“鬧劇”之後,珍珍似乎再也沒來找過她未婚夫跟他老婆,難道她放手了?怎麽可能,她死前怨念那麽大,她未婚夫不死,她根本不可能放手的,但是住院好幾天了,珍珍為什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初九,我看幹脆讓他們死了算了,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我們去救。”鄭淵氣呼呼的打算撂擔子不幹了。
“我不是為了救他們,我是想救珍珍。”
“救珍珍?”鄭淵不明白了。
“如果他們真的被珍珍害死了,珍珍罪孽會加深的,到時候就算幫她淨化了怨氣她也不能投胎轉世,只能被鬼差抓去打入十八層地獄或者灰飛煙滅了。”
“原來是這樣啊。”鄭淵恍然大悟道,可是這事一點都不好辦啊:“就算我們想幫忙也沒用啊,當事人根本不領情。”
“再說吧,我看我還是回去請教下師父吧。”初九也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了,如今之計,她只好先回去問問風先生有沒有辦法了。
回去之前,她自然要識趣的繞路去買點風先生愛吃的蠟燭回去孝敬下他老人家了,不過話說回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麽感覺她師父死了以後胃口好像就變大了呢?
當初九捧着剛買回來的蠟燭走進屋子,卻沒看到風先生的影子,不免疑惑起來:師父去哪兒了?
“師父?師父?”初九屋裏屋外的找了一圈居然都沒有看到風先生。
就在初九一臉失望的坐在桌前,尋思着風先生究竟去哪兒了時,風先生的聲音冷不丁的從她身後冒了出來:“小九兒。”
“師父。”聽到聲音,初九立馬站起來轉過身去。
師父的表情好像有點嚴肅,小小的個子臉上挂着凝重的表情,看起來還真不太和諧。
“小九兒,你該準備入關了。”風先生提醒道。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麽變化,猜不出來他此刻心裏在想什麽。
風先生一提醒,初九這才猛的想起來。
算算日子差不多快到中元節了,往年每年中元節師父都會讓她閉門入關,就是因為她易惹陰魂,所以在中元節這種鬼門關大開的時候都會讓她老老實實待在祠堂,不許她外出。
“是,師父,徒兒知道了。”初九答應道,繼而繼續問風先生:“師父,關于珍珍那只鬼有什麽辦法可以幫她嗎?”
“珍珍的事你就別瞎操心了,眼下的關鍵是你得趕緊收拾下祠堂布好陣法,中元節那天你老老實實在祠堂給我待着。”風先生訓斥道。
無緣無故被風先生訓斥了一番,初九癟癟嘴沒再說話,算了,就聽她師父的吧,先等過了中元節再說吧。
事與願違。
有句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
初九原本想着等過了中元節再問問她師父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幫珍珍化解戾氣的,卻沒有想到,就在中元節前一天,珍珍未婚夫的現任妻子突然要臨盆了。
當鄭淵跟蘇特看到那男人的妻子被送進産房的同時,幾天沒有出現的珍珍也跟着進去了,鄭淵趕緊沖回去找初九。
聽鄭淵簡單講述了一下經過之後,初九為難了。
珍珍跟進産房肯定不會有好事,如果她不去幫忙只怕今晚那孕婦跟她孩子的命都要沒了,但是過了12點後就是中元節了,她現在根本不能離開祠堂,這該怎麽辦呢?
“初九,現在要怎麽辦?如果她們母子真的被珍珍害死了,珍珍是不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啊?”鄭淵急得在祠堂裏來回踱步。
原本就不淡定的初九,看着來來回回走動個不停的鄭淵,心裏更亂了。
煩躁不安的初九視線突然鎖定在祖師爺的泥像上,稍稍猶豫了一下,救人如救火,不,救鬼如救火,祖師爺在天有靈也會支持她的。
“走吧。”初九突然對鄭淵說道。
“你……可以嗎?不會有事吧。”鄭淵瞪大了眼睛看着手裏揣着剛從祖師爺泥像上取下來的拂塵的初九問。
初九朝鄭淵笑笑,然後示意他看看她手裏的拂塵說道:“有祖師爺在,放心吧。”
“可是風叔不是說過,中元節前後你是不能離開祠堂的嗎?”鄭淵還是有些擔心,風先生吩咐的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們早去早回,趕在12點鬼門關開前回來就好了,快走吧。”初九怕跟鄭淵再啰嗦下去會耽誤救人的時間,也耽誤她在12點前趕回來的時間,所以沒等鄭淵應聲,便徑自朝外頭走去了。
當然,這次去醫院,初九肯定是躲着風先生的,要是被她師父知道了,她不但出不了門,肯定還會被訓斥一天一夜的。
當初九和鄭淵急急忙忙趕到醫院時,蘇特早就等着了。
“初九,你來了?”蘇特看到初九有些意外,因為聽鄭淵大致跟他說過,這幾天初九似乎不能出門的。
“恩,裏面的情況怎麽樣了?”初九簡單應了一聲,便詢問蘇特産房裏的情況。
“快2個小時了,還沒有消息。”蘇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後說道。
與此同時等候在産房外的除了他們三個,自然還有珍珍的那個未婚夫,珍珍未婚夫現在的心情應該也是很焦急的,在産房外的過道上來來回回走個不停,就算幾次坐下也沒有坐幾秒鐘就又站起來了。
“啊……”
“啊……”
接連幾聲驚叫聲從産房內傳出來,一聲聲牽動着産房外四個人的神經。
“砰”的一聲,産房手術室上“手術中”的紅燈還沒有熄滅,門卻被人從裏朝外撞開了,只見産房內的醫生護士一個個全都面帶驚恐的神色逃似的跑了出來,一下子都跑沒影了。
人都跑完了,産房內也沒再聽到其他動靜,只有産房的門始終搖晃着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眼前的一切太出乎意料了,但是男人心裏牽挂着自己的妻子孩子根本沒來得及去多加思考,見所有人都跑出來了唯獨不見自己的妻子,心急的他趕緊沖進産房尋找他的妻子。
而初九、蘇特和鄭淵怔怔的站在門口看着自己搖晃個不停産房大門,裏面可能兇多吉少來了吧。強壓着內心的恐懼,三個人并肩朝産房走去。
一走進産房,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便撲鼻而來,産房內到處都是淩亂一片,手術臺周邊更是血跡斑斑。
“老婆……”
三個人被男人的聲音吸引而去,看到了瑟縮在角落的孕婦,男人此刻正抱着他的妻子,孕婦渾身是血,惹的男人身上也沾上不少血跡。
“孩子,孩子,我們的孩子……”産婦兩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嘴裏自言自語的反複說着孩子兩個字。
“吧唧吧唧。”
一陣類似于啃食東西的聲音一下下挑動着四個人的神經,四個人尋着聲音望去,看到在另一個角落裏有個女人背對着他們蹲在那裏像是在吃着什麽。
室內的四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盯着女人的方向,似乎察覺到身後的目光,女人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緩緩轉過身來。
待看清女人後,四個人不約而同的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