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黑着臉坐在車後座,眼神跟小飛刀一樣瘋狂紮向方張。

方張是誰啊,能被他吓到嗎?那勢必不能。

冷水掏出手機,手指快速的在手機屏幕上敲着,手速一度能趕上碼字多年的方張。

[為什麽要跟人拼車?還打的快車?你差出租車那點錢嗎!]

方張看了眼信息,慢悠悠的回複:我差。

“嘶——”

耳邊一聲極其克制的吸氣聲,方張朝天白了一眼,拼車快車比出租車至少便宜了3倍,就這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抽了真的跟這個破産男人去什麽老家。

想到這,方張臉也跟旁邊的人一樣黑了。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就沒在關注,他默契的跟副駕的另一位客人對視一眼。

雖然兩人長的好看,但氣場有點可怕。

因為司機還有另一個陌生的乘客,方張和冷水并沒有過分到在人家車上,就為了那點錢吵起來。

冷水的老家距離這裏有段距離,但也不算太遠,但平時少有車往那邊去的。

難得方張能立刻打到這種拼車快車。

路途過于安靜,但方張并不是沒事做。

她特意将企鵝號的消息提醒開啓,此時編輯哆啦正在跟她聊書的事,新書。

是的,她正在連載的文還有幾近一半,但編輯已經想知道她下一本開啥了。

方張想了想,由于從小到大不時能看見鬼魂的原因,她手裏素材也多。

其實她下本确實想好了。

“想好了,下一本開《墳頭蹦迪》。”

哆啦:?

簡簡單單一個問號,方張就從其中感覺到了漫天的疑問。正想跟對方聊一下大體故事,她的胳膊被冷水抓住了。

方張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

她皺着眉轉過頭一看,對方的神色比他的還嚴肅。

冷水腦袋湊過來:“我們被跟了。”

方張朝後一看,身後是有幾輛車,但大馬路你也不能阻止別人開車對吧。

“你是不是有病?”方張發自心靈的問道:“這條路你家開的?不許別人走?”

冷水嚴肅的表情被氣的瞬間崩壞。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壓着火氣對方張說:“我不會記錯的,我們彙合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這輛車,跟了一路了。”

冷少爺作為曾經的娛樂圈大佬,不是個只會咋咋呼呼的二世祖,雖然是嚣張了點,但特長也是有的。

再加上針對他的人越來越多,對周邊的觀察自然十分警惕。

記住一輛車子自然不在話下。

跟在他們身後的不是別人,自然是陳武和他的孫子。

“爺,你跟人小情侶幹嘛呢。”陳隼隼跟着前面的車,實在沒忍住問道。

尤其他也表情也特奇怪。

陳武驚訝,陳武陶醉,陳武嘆息,陳武不解,他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麽從一個天煞孤星變成了一個功德大罐子。

尤其是對方天煞孤星的命格還并未破除,但好久好在,似乎被那些功德禁锢着。

聽到自己孫子這麽問,陳武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陳隼隼一眼。

他掏了掏兜,掏出一張符紙。

陳隼隼只會抓鬼,有時候符紙也是磨着他爺給的,對于符箓這東西雖然只會畫點基礎的平安符,但是認符還是認的清的。

“您掏這個幹什麽?”

陳武沒回到他,只是将符甩在了他的眼睛上。

符紙甩過去并沒有阻擋陳隼隼的視線,早在符箓被激發的時候,已經化作了一道流光鑽入陳隼隼的眼睛,但陳隼隼看不見這些東西的神光,所以并沒有被驚到,要不然這段路可要發生一起人為禍事了。

陳武趁着前方經過紅綠燈,車速慢下來,給陳隼隼帶上了墨鏡。

“卧槽!”陳隼隼一句國罵脫口而出。

破障符功能較多,有一個作用就是能看清別人的氣運。

陳隼隼差點被那巨大功德閃瞎。

“這特麽不只十世功德吧!”

年僅二十二歲的陳隼隼暫時只見過十世功德的,還是跟着自家爺爺見世面見到的。

陳武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孫子:“十世?連百世都不止。”

那麽大的功德仿佛才顯現出一部分,陳武都不敢接着想。

“雖然難見,但爺,咱跟着人家總歸不好。”

陳武白了他一眼,然後搖頭說道:“這種功德我們接觸多了對我們有好處。”

別的不說,光是被照耀一下,他就覺得骨頭縫裏的陳年陰氣都消了不少,更何況他還想知道對方身上的命格和功德到底怎麽回事。

這功德看着也不是那種盜取他人的,為什麽之前他沒發現呢。

但陳隼隼不知道他爺的想法,他靠邊停車一個急剎。

“你這破孩子,停車幹嘛!跟丢了啊!”

陳武一邊看着前面越來越小的車,一邊打他孫子。

陳隼隼被打的十分狼狽,但他還是正義凜然:“爺,您雖然70了,但也沒老糊塗,看着也像剛六十出頭的,您不能做糊塗事啊!”

陳武腦瓜子嗡嗡的,他看着自己的孫子不懂他說什麽。

陳隼隼脖子一揚:“我知道這功德讓人眼饞,但您不能盜人功德啊。要不你就成了玄門通緝犯了!”

陳武簡直要氣笑了,這憨孫子腦子靈活的不是地方。

“盜你大爺!你爺我還要臉呢,老子沒瘋!遇到這種功德傾天的,你就站她邊上都是收益。你上次留在體內的陰氣呢。”

陳隼隼被罵的還真是個孫子,不過他順着他爺的話感受了一下上次接單被傷害後留在體內的陰氣。

“沒了?他瞪着眼睛看着陳武。”

“看什麽看,還不快追!”

“嗷哎!”

陳隼隼利索的啓動踩油門,神情比他爺還興奮。

雖然在旁邊蹭人功德也十分讓人不好意思,但誰能抵得住吸引力呢!

車停了幾分鐘,但那輛車也開出去老遠,不過剛剛紅綠燈過後,就再也沒其他岔路了,只有過了一堵橋才有其他路口,陳隼隼倒是很快追上了那點影子。

還沒等他加速,他察覺了不對。

“爺!那幾輛車幹嘛呢!”

***

冷水身體緊繃了好久,再看到那輛車不知道為什麽停在路邊,放松了身體。

方張嗤笑,在手機上打字:就說你自作多情,你現在還有什麽東西能被人盯上。

冷水看了一眼,深沉的看了一眼‘無知’的方張,沒有說話。

方張沒管他,一臉疑惑的編輯久等沒看到她接着說下去,斟酌了半天給方張發了一句。

“山山呀,這個名字好像不太行,咱能不能改改。這是個什麽故事呢。”

什麽故事?

方張抿了抿唇。

[綠蘿村是一個比較有名的旅游鄉村,春夏花草環繞野菜野生菌遍布,秋季金色的銀杏樹葉鋪滿了整個村莊,冬有溫泉。

規劃這個村的時候審美在線,說句大膽的話,就連綠蘿村的墓地,都被修的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作為曾經是人的鬼魂也一樣。

東家長西家短,誰家的後人孝與不孝都被這些鬼魂扒的幹幹淨淨。

人有紛争,鬼也一樣。老孫頭和老周頭祖上三代起面和心不和,這一天老孫頭在老周頭墳上蹦起了迪,因為老周頭終于死了。只有墓地的鬼知道,老孫頭墳修好的那一天,還活着的老周頭拿着手機拿着五彩燈球在他墳頭蹦迪。]

方張将大概故事寫了寫發給哆啦,故事當然不只是老周頭和老孫頭,墓地就如同一個村,不只他們兩個,其他人也多有摩擦。

但是墳頭蹦迪這事真是他兩帶起來的。

哆啦:……

野啊!

“是跟《街頭巷尾》一個系列嗎?”

方張想了想:“算是吧,你看名字改成《在ta家跳舞怎麽樣》。”

“……行。”

哆啦算是知道了,夢想有金山真的是靈異元素愛好者,就是大多數時候她這個腦回路奇怪,也不怎麽跟現在的熱點。

但哆啦相信她的文筆,這文肯定又能火。要不是現在條件影響,墳頭蹦迪真的不能作為題目,不然這文放出預收就是被分享出去哈哈哈的存在。

想到這,哆啦囑咐了一句:“山山,要不你先開個預收吧。”

方張看到哆啦的回複,想了想,剛想回一個好字,卻被一陣沖擊,手機掉在了地上。

“啊——”

“草,這車有病嗎!”

前排的乘客尖叫和司機的叫罵聲傳來,此刻他們已經跑到了長達幾百米的大橋上,兩邊雖然有護欄,但這個地段不怎麽限速,所以這樣還是十分有危險。

司機已經準備靠邊理論了,但另一輛車從另一方擠過來不讓他靠邊停。

“草!”

冷水壓低聲音,怒火十足。

他怎麽也沒想到身後這兩輛才是真正跟着他的,畢竟這兩輛是紅綠燈的時候從另一個方向跟過來的。

而且他也沒想到,對方不顧及還有其他人被牽連。

方張一手撐在了前方座椅的靠枕,一手眼疾手快的拿起手機。

“你真是我的黴星。”

方張以為綠勾勾文學城的事是自己時來運轉,也奇怪呢。但原來是她有命掙,沒命花。

這兩輛車目的明顯到她都看出來了,一看就是旁邊這人的鍋。

冷水這一次沒有反駁,他真得是黴星,如果不是他,車上的這三人……

他的手機适時的響了起來,他看到電話號碼瞳孔一縮。

手按下了通話鍵。

“小水啊,我等你回來。”等你閉上眼睛沒有呼吸的回來。

電話那頭那人說道。

“冷毅,你他媽……”還算是個人嘛!

那頭的人沒等他說完,便挂了電話。

車輛的摩擦還在繼續,冷水轉過頭看着方張說道:“對不起。”

方張沒有搭理她,她現在只盼着自己奇怪的能力有點用。

從小到大,她只要極度希望對方倒黴,都會成功,大概她的黴氣太過于厲害,也都成功了,當然是不會涉及到性命的那種。

現在她只希望,這些人能被她的‘報複’,車子停下或者被攔截。

金色的功德感受到主人的意志,甩了蠢蠢欲動的命格一巴掌,從方張身上洶湧而出。

這時候車子開始側翻,方張閉上了眼睛,并沒有察覺那股金色功德。

但落在他們後面的陳武和陳隼隼,仰頭望着快速鋪滿周圍的功德目瞪口呆。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