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啊,不能再睡了,快醒醒啊。”有一個聲音孜孜不倦的呼喚着她,穿破大腦皮層,抵達了她的腦海深處。
桑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插了好多管子,臉上還罩着呼吸機,她想動一下,剛一發力就感覺到了深入骨髓的痛意,于是她只能平躺着不再亂動。
她稍微側了下頭,白繭趴在她的病床前,閉着眼睛,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她伸出食指輕輕勾了他的頭發一下,他立刻驚醒了過來。
“總算醒了。”白繭眯了眯眼睛,湊的很近看了看她的臉色說,“我去叫醫生。”
桑桑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走着,出去的時候甚至還碰上了門框。
他的眼睛……
醫生過來後又給她做了個詳細的檢查,說:“傷成這樣還能醒過來,簡直可以算是奇跡了。”
奇跡嗎?桑桑看着白繭額頭上淡的幾乎看不出來痕跡的符文若有所思。
醫生走後,白繭扶着椅背坐下來,握住她的手說:“桑桑,有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很痛?你再忍忍,醫生說最多一個月你就可以出院了。”
“我恢複這麽快,是不是你做了什麽?”桑桑有些費力的說道。
“用了一點點手段而已,你活着比什麽都重要。”白繭拿着她的手放在臉頰邊說,“桑桑,可能我說的話你不想聽,可是那件事你不能再管下去了,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涉及到了太多你動不了的勢力,這樣太危險了,你的這起事故僅僅被定為了交通事故,可是……你知道的,沒有那麽簡單。“
桑桑把頭轉過來,眼睛睜的大大地看着天花板,漸漸的盈出一層水霧然後凝結成水珠順着眼角滑了下來。她另一只沒有吊水的胳膊擡起來蓋在眼睛上,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眼淚,略帶哽咽道:“我以為我可以的,我以為我總能找到辦法的,我以為正義終歸會戰勝邪惡的,可是我根本什麽都做不了,還大言不慚的要為她報仇。”
“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一條命就這樣沒了,她做錯了什麽呢?始作俑者還逍遙法外,活的風光無限,還有那些慫恿的人,他們說出那些話就像在讨論天氣一樣随意,然後因為他們的話本來說不定可以救下來的人徹底絕望,可是他們覺得好像看了一場大戲一樣,甚至還在拍手稱快。”
“為什麽?為什麽同樣作為人類,他們可以這樣惡毒并且心安理得?”
白繭用指腹擦了擦她的眼角嘆了口氣,“你現在先安心養傷,至于這些事情,等你傷好了我們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