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的頭埋在歐麥高肩上,泣不成聲:“你終于來了,你終于來了。”
“等很久了嗎?沒事兒吧?”
“蕭見星呢?”
“她在竹林幫,她還有救。”
“我從前一直看不慣她,這次卻是她舍命救了我。”
從前?歐麥高驚訝的聽着從前兩個字:“從前?從前!”
趙明月臉上還挂着眼淚:“嗯,從前。”
歐麥高欣喜若狂,繼而喜極而泣,一把抱住她,不敢相信懷裏的人是真的。:“你都記起來了?!”
趙明月點點頭,在他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相識7年,歐麥高見趙明月失落過喝醉過受傷過,但卻從來沒見過她像個小女孩兒似的這樣兒嚎啕大哭過。
“什麽時候記起來的?”
“從排污管往外爬的時候,我腦子裏就一直閃從前的事情,閃了一天了,我全都記起來了。”
“好啊,太好了,我的趙明月終于回來了。”
兩人抱着對方,誰都舍不得松手,剛才被同事鬧騰到停飛的航班重新檢票,歐麥高很清楚此地不宜久留,給趙明月擦幹眼淚:“這兒不安全,我們先登機。”
“好。”
趙明月點頭應允,前邊兒是個花甲的老太太,後邊兒是個帶着小孩兒的媽媽,目測前後乘客的身份都沒問題,歐麥高緊緊貼住趙明月,像連體嬰一樣,一毫米的縫隙都不想留。
這時從旁邊走來一個拖着大件兒行李箱的女孩子,女孩兒形色匆匆的趕過來,經過歐麥高和趙明月中間時,行李箱忽然散開了,物件兒散了一地,女孩兒面紅耳赤的小聲嘟囔了一句:“啊,好倒黴。”
接着便蹲下去撿自己的東西,一邊撿一邊擡頭看看他倆:“姐姐能幫我撿一下嗎?”
趙明月本能的想去幫她撿,歐麥高卻一把攬住她,這種時候,任何意外都不可能只是意外,所以他們得格外小心,歐麥高這麽一攔,趙明月也就打消了要幫忙撿東西的心思,兩人還是安靜的排隊登機。
從緬來回都城全程3個小時,趙明月溫順乖巧的靠在歐麥高胸前,抱住他一秒都不松開,爬到平流層後,機艙燈關了,幾顆流星從機窗外滑落,歐麥高看着窩在自己懷裏時而睡着時而被噩夢驚的磨牙的趙明月,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這輩子從沒像現在這麽知足過。
下飛機後,幾十個特警護送兩人走VIP通道,裝了兩層防彈玻璃的車子在前後14輛護衛車的簇擁下回到反恐作戰部。
一進大廳,譚秘書已經帶着手铐早早的等在那裏,歐麥高知道再重的感情也不能繞過制度,于是不等譚秘書開口,他徑自接過手铐,左手铐自己右手铐趙明月,他握住她的手,摸摸她的頭:“我陪你。”
趙明月的眼眸明亮而濕潤:“我不怕。”
譚秘書看着眼前的一對有情人,無情的亮出拘留證:“趙明月,現已查明你是恐怖組織三只蝙蝠的公主,涉嫌危害國家安全,反恐作戰部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恐安全條例第9條規定,依法對你實施拘留,請你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
歐麥高注意到了譚秘書的措辭,是拘留不是逮捕,看來爸爸給自己留了一點回旋餘地。
兩人被帶到審訊室,剛坐穩,歐家明就來了,他靠在椅子裏,手指頭有節奏的噠噠敲着桌面,審視着自己的兒子:“說說吧,你們準備怎麽辦?”
一聽見這句話,歐麥高心裏竟有些竊喜,在失去趙明月的這1年裏,他每天都在問自己,将來找到她後該怎麽辦,這個答案他足足準備了1年,今天總算有機會交卷了。
歐麥高悄悄抓住趙明月的手,深情的看着她:“我知道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但只要人對了,就什麽都無所謂了,跟我結婚吧,嫁給我,我來保護你。”
趙明月震驚的看着歐麥高:“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我要和你結婚,我要守護你一輩子,我會不惜任何代價守護你,如果殺人能讓你安全,那我就殺人,如果委曲求全能護你周全那我就委曲求全,如果這960萬平方公裏的國土容不下你,那我就陪你走到窮途末路,趙明月,我此生一定不負你。”
“可是如果和我結婚,三只蝙蝠不會放過你的。”
歐麥高捏住趙明月的下巴:“傻瓜,我是三只蝙蝠專案組的組長,就算不和你結婚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吧,再說了,等我成了三只蝙蝠的女婿,說不定他們還真能放我一馬呢。”
他又開始不正經起來,趙明月知道他是在故意寬慰自己。
趙明月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堅定明亮的臉龐,漂泊不定了許久的心漸漸有了着落。
“好,那就結婚,花裏胡哨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只說一句,歐麥高,從這一秒開始,你若死了,我趙明月絕不獨活。”
“聽你這意思,要是不跟我結婚,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還準備長命百歲了?趙明月,做人不能這樣兒啊。”
歐麥高原本是想開開玩笑的,可趙明月竟當了真:“我沒有。”
“還說沒有,那你剛才那話裏明明就是有的嘛,趙明月,虧我還搭上命救你!你被六哥帶走後,我滿世界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卻不記得我了,還處處給我臉色看,為了救你,我和小鹿兩手空空的闖玉壺別墅,搞得小鹿現在還在六哥手上生死未蔔,這一年間,我身上的繃帶就沒拆過,總是舊傷還沒好就又添新傷…………”
歐麥高的玩笑話越說越真,趙明月着急的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當時當地的心境,腦子一亂,附身上前吻住歐麥高,堵住他的嘴,不想讓他再說下去。
歐麥高這輩子遇到過的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少,可像趙明月這樣兒的,倒是頭一次。
他僵在那兒,有半天沒敢喘氣兒也沒敢動,這時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歐部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默默從懷裏掏出一對戒指放在桌子上,起身識趣的離開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