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7-06-05 20:00:03 字數:5614
朱桓楊抱起落落,将她移到寝宮內的大床上,用月牙白色的巾帕抹去她唇邊的血,可剛擦幹淨,她又吐出更多的血。
“落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太醫呢?”他渾身顫抖不已,心急地檢查落落的身體,但她并沒有受任何外傷。
他怔住了,心急如焚地看着她。
“皇上,李太醫來了。”
“快,快把脈,看看她到底是怎麽了?”坐入床內,他抱着體溫不住下降的落落。
太醫連忙靠過來,把手指搭在落落已經變成灰色的玉腕上,半響後,兩條白眉皺緊。
“皇後娘娘到底怎麽了?”穆公公顫抖地催促反複診脈的太醫。
李太醫不住地搖頭,布滿皺紋的臉難看極了。
“不管怎麽樣,朕要聽實話。”朱桓楊焦躁地吼着。
“回皇上,卑職無能,皇後娘娘的脈象和緩沉穩,不似有病。”老太醫撲通一聲跪倒在床前,滿身冷汗地回禀。
“是嗎?連有沒有病都診斷不出來,你做什麽太醫?”他勃然動怒,額頭青筋暴起。
“皇上饒命!”
“拖出宮門外,斬。”
仿佛感染了他的怒意,落落灰白的唇角一抽,更多血流淌下來,她在他的懷裏輕顫了兩下。
朱桓楊收緊鐵臂,感覺那稍縱即逝的顫抖。他以為她沒了知覺,但現在看來,她還能感知四周所發生的事。
“落落乖,我知道你不願意我殺他,好,為了你,我放過他,可是你要答應我撐下去,快點好起來。”他低首在落落的耳邊溫柔地說着,帶着他氣味的伽羅香緊緊纏繞着她,她僵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眼角無聲地滑落一道晶瑩淚痕。
将半張臉埋進落落頭頂的朱桓楊強忍着痛,對着穆公公道:“去,把帝京和全冬楚所有的名醫都找來,我要他們——為皇後把脈。”他不會放棄任何希望?
“好,好,奴才這就去。”穆公公抹着老淚,急急忙忙地出去找人。
怎麽會這樣?他們兩人才成親不到一年,眼看冬楚的百姓好不容易快有好日子過了,上天為什麽要這麽殘忍,讓善良的碧落皇後受這樣的苦??
朱桓楊死死地抱着身體逐漸僵硬的落落,一步也沒有離開她。
之後三天,來了無數個大夫,他們異口同聲的保證,從脈象看來皇後娘娘并非是急病發作,只是身體非常虛弱。
誰也找不出落落昏迷的原因,她的情形越來越糟,太醫說如果她再這樣下去,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第五天,吐血不止的落落臉上已是血色盡失,手足僵直,兩頰深陷。太醫拿來千年人參熬楊給她灌下,也絲毫沒有起色。
朱桓楊從一開始的暴跳如鐳到現在的不言不語,他只是平靜地摟着她,眼睛裏布滿血絲。
其間厲王夫妻前來探望,杜雨青雖學了點醫術,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流着淚為落落加油打氣。
門外杜雨青哀傷的哭泣和厲王低低的勸慰聲傳來,朱桓楊萬念俱灰,思緒仿佛朝得老遠。
他從落落的衣襟裏拿出那個她從不離身的錦囊,輕聲呢哺,“落落,我好像再也無法承受你的離開了。龍陽郡大火,我沖進城裏時感覺不到害怕,只是想快點找到你。以為失去你時,這裏面,”他拍拍自己的胸膛,“都碎了!我眼睜睜地看着心被撕裂,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那神失去輩愛的痛,他不願再承受一次。如果落落走了,世間還有什麽能令他留戀?兩人成親至今沒有兒女,他不知道往後有什麽東西能支撐着他活下去。看着冬楚在他手中瓦解嗎?不,沒有落落陪在他身邊,他不但失去仇恨的力氣,也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落落粗重的呼吸有了一絲變化,她千潤的睫毛上浮起淚花。
“別哭了,我最舍不得你哭。你看,穆公公已經哭腫了眼睛,杜雨青也哭得都快舊病複發,難道你也想我哭出來嗎?我不哭,我不能哭。”朱桓楊低啞地說道。
“落落,你說人死後,會是什麽樣子呢?你能在來世等我嗎?”
他從錦囊裏拿出已裂成兩半的伽羅香塊。這麽多年了,香氣依然未散盡,無聲地環繞着兩個人。
“我怕你不等我,你總為百姓忙碌着。”他把小半香塊放到唇邊,“我想随你而去,應該能追上你的腳步。”
“皇上,那只豬非要往裏闖。”穆公公抽泣着在房門外道。
細細的豬哼聲從門縫裏傳來。
“帶它進來吧。”他吩咐下去,看見了門外小豬叫喚它,“小乖豬,快來。”
那只豬頗通人性,它急切地邁着小豬蹄飛竄入屋,乖乖地坐在床榻前,仰頭看着自己的主人。
“你看看,你的小豬也在傷心了。”朱桓楊哀傷地低喃。
小豬對着落落發出輕淺的低叫聲。
“以後小乖這個名字給你用吧,反正也不會再有人叫朕小乖了。”
“咕哼哼。”小豬擡起小豬鼻,頂頂落落露在床外的小手。
“看完了就出去吧,她已經知道你來過了。”
小豬看看主人,又坐回地上,不一會兒,它猛地吸着鼻子,用力地吸,神情有些焦躁。
“你要做什麽?”聽說動物都有靈性,難道它已經看見勾魂的無常了?朱桓楊不免緊張起來。
“嗷嗚嗚哼。”小豬在床前不停地轉圈,小鼻子像狗一樣在地上來回地嗅着。
朱桓楊目不轉睛地盯着小豬,見它的鼻子伸向被錦綢蓋住的床沿。
小豬不知找到了什麽,一頭竄到床下。
“穆公公,辟邪。”察覺有異,他沙啞地叫着。
當兩人沖進房時,只見小笨豬半身是血地從床下拖出一個陶盞,盞中有豐滿的血液,其中泡着一只半頭蛇。
“這是誰幹的?”朱桓楊将落落放入床榻,怒火沖天地問。
“皇上,這是咒術,娘娘,中了咒術。”辟邪仔細看了眼刻滿銘文的陶盞後道。
“去請國卿觀的道長,速去。”他冷靜下來,想到一個能救落落的人。
“屬下這就出發。”辟邪一馬當先地奔出殿外,一路快馬飛馳前往國卿觀。
小豬對着那半頭蛇大聲嘶吼,一張豬臉漲成醬色。
陶盞裏的血液詭谲地潛起,倒在床上的落落霍然彈起,接着又重重地倒回床褥間。
朱桓楊飛身回到床上,護住在床上扭曲的落落。
“落落,再等等再等等,國卿觀的道長有一百來歲,他精通咒術蔔筮,一定能替你解了這個咒。”
“皇上,這事到底是誰幹的?”
“不管那個人是誰,都得死定了!”他黑玉般的眼眸裏陰森森地閃動着殺意。他隐隐猜到是誰,他會查出來的,落落承受的痛苦,他會加倍還給那些人。
除夕前夜,慈益宮內張燈結彩,宮女們來來往往忙碌着。
幾位妃子也前來此地與馮貴妃一起準備節慶事宜。氣氛看似輕松,卻有幾分莫名的緊繃。
一群人圍着桌子剪着窗花,一位妃子按捺不住了。
“貴妃姊姊,那女人到底……”
“是啊,沒聽說她的死活啊,她到底怎麽樣了?”清桂宮前像是一堵不透風的牆,什麽消息也傳不出來。
馮貴妃低頭哼笑,“答案還用問嗎?皇上不是下旨,要與我們共度除夕嗎?”那女人就算不死,恐伯也無力再跟她們分享一個男人了。
“是嗎?太好了,姊姊,你再享聖恩時,可別忘了我們啊!”
“妹妹說的這是哪兒話,本宮怎麽會忘了你們?”
“看來,日後也不用再擔心那個女人的事了。”
說話之間,女人們都咯咯地笑了出來。
“在說什麽呢?這麽開心。”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朱桓楊突地出現,神色古怪地笑着,緩緩邁步進了慈益宮正廳。
“哎喲,皇上來了怎麽也不讓人通傳一聲。”淑妃連忙起身埋怨。
妃子們都恭敬地請安,心裏默默祈禱方才的話沒有被聽見。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免禮吧。來來來,都坐下。”他坐入首位,又叫她們都坐下。
嫔妃們本來懸着的心都放下了,皇上的笑容很和善溫柔,看來沒聽見她們的詭計。
所有人坐定後,朱桓楊吩咐道:“拿上來吧。”
不知道皇上拿了什麽東西來,妃子們面面相觑,有些弄不清他的心思。
“你們近日都忙着處理宮中事務,辛苦了,今日朕帶了些點心慰勞各位。”
“皇上言重了,不知道皇後娘娘她……”有人嘗試着打探消息。
“點心來了,都嘗嘗吧。”各類精致點心在八仙桌上擺了一圈,朱桓楊不着痕跡地帶過話題。
“這是皇上的心意,大家都別楞着了。”馮貴妃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式招呼大家用點心。
妃子們都各取了一份點心放到自己眼前的盤子裏享用起來。
吃了幾口後,朱桓楊眨了下眼睛,輕輕地道:“好好吃吧,也許過些時候,你們就要到地下去吃了。”
空氣迅速凝結,芳貴人頭一個顫抖起來。
“皇上……又在跟臣妾們說笑了。”馮貴妃掩飾惶恐地打着哈哈。
“是啊,是在說笑,快吃呀,別停。”朱桓楊嘴角在笑,眸子裏卻冷若冰雪。
馮貴妃打了個冷顫。難道事情敗露了?!她藏在床下的法壇,應該不會被人看到才對……
“禀皇上,辟邪有東西呈上。”辟邪在外求見。
“呈上來吧。”
他帶領侍衛上前,他們手裏各棒着銘文陶盞、半頭蛇、堵滿灰燼的炭盆,一個小而且精致的法壇。
“皇上……皇上……”芳貴人大驚,吓得滑下了楠木圓墩。
“皇上,臣妾害怕。”馮貴妃連忙掩飾自己的慌亂。
其他女人均面如死灰,明白皇上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怕嗎?有些東西可是從你的寝房裏找出來的。皇貴妃啊,你的收藏品還真獨特。”
“皇上饒命,饒命!”
“去跟閻王說吧。”他起身,揮揮衣袖,漠然地出了慈益宮。
“皇上,皇上……”凄厲求饒聲在他身後不絕于耳。
都去死吧!朱桓楊冷酷地想着。原本她們如果安分守已,他還可以忍受讓她們在這宮中平安過完這一生,但偏偏她們不怕死的敢動落落的歪腦筋,他怎麽可能饒了她們。
除夕夜過後,六宮裏頻頻傳來妃子暴卒的消息。先是淑妃,接着是美豔的芳貴人,然後是芸嫔,後宮頓時籠草在死亡的薄霧裏。宮內大多數人對此事守口如瓶,直到死亡帶走第十位妃子時,冬楚也已有十個大家族殒落了。
又到了春暧花開的季節,春天無聲地镏進皇宮中,清桂宮的桂樹發出了新芽。
身體康複許多的落落臉色紅潤地抱着她的小乖豬,坐在樹下一起看太陽。
“小豬小豬好暧和。”她快樂地摸着小豬的腦袋,像哄着孩子。
“落落,怎麽出來吹風?回屋吧。”朱桓楊疲憊地從禦書房趕來,看見落落天真無邪的表情,心裏又是痛惜又是歡喜。
美麗的春光與她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他迷戀地瞧着她。
“不要,小乖豬要太陽,它的嘴巴都爛掉了。”她心疼地摸摸小豬。
英勇救主的小豬因為沾到咒血,第二天它的嘴從裏到外長出許多水抱。
“你要乖乖聽話,我會叫太醫好好照顧它的。”朱桓楊也愛屋及烏地摸摸小豬的腦袋瓜子。
“不要攔着我,不許你們攔着我,放開我放開我,我還是皇貴妃,我還是皇貴妃。”平靜的宮門外忽然有人歇斯底裏地尖叫。
“馮貴妃?”落落耳力好,辨別出來者是誰。
“皇後娘娘,求求你饒了臣妾吧……嗚嗚嗚,放了我吧……叫皇上不要殺我,不要。”看着同夥一個一個不明不白的死亡,她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精神折磨,喪失理智地跑來清桂宮前求饒。
落落把小豬放在地上,打算起身出去看看,繡花衣袖卻被朱桓楊輕輕拉住。
“別去。”
宮門的號叫猛然停下,門內門外再度恢複一片寧靜。
“小乖,留她一條命吧。”她搖頭,皺眉懇求。
“不要為了這種事求我。”他深吸一口氣,将她擁緊,用他的溫柔化解她的反抗。
“為什麽?我不想見到有人因我而死。”
“可她要置你于死地,這公平嗎?”
“小乖,放她走吧,給她任何懲罰都好,放她一條生路。”杜雨青已把她生病的原因告訴她了,她并無報複之心,只想跟小乖好好過日子。
“你這個傻瓜!她差點毀了我們倆,怎麽能就這麽放了她呢?你忘了當時我是如何的痛苦?我差點……”如果她走了,他也會跟她一起離去。
落落躺在他的懷裏,頭擱在他的胸口上,聽着他的心跳。她沒忘記在黑暗中聽到他萬念俱灰的聲音,她知道當時的他已經有了跟她同死的打算。馮貴妃傷害的不只是她啊!想到那時他的絕望和痛苦,她心疼得雙手緊緊地抱着他,希望能給他更多溫暖。
“我可以答應你,從此不再讓天下百姓受苦,以萬民的福祉為已任。但做為交換,我要殺了這個女人,你不許再為她求情。”
“那娘的仇、族人的仇……”
“我的人生為你重新開始,我只保護你,為你報仇。我娘也會同意我疼愛自己的女人,為我的女人付出所有。”落落萬分激動地看着他,咬住唇不讓哭泣聲洩露出來。
“別哭,從此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也不再讓你為百姓操勞煩憂。你也不要為這件事怨我,放手讓我做完。”他說到做到。
史書記載,自冬楚皇朝臨晉七年春起,冬楚迎來自皇朝開國以來第二個盛世,風調雨順,民生安康,史稱臨晉之治。
懷靈帝對皇後的愛,維護着整個冬楚的江山與百姓幸福,傳為後世佳話。
尾聲
更新時間:2017-06-05 20:00:03 字數:1604
嘟着小嘴的女人,手裏牽只半大不小的肥豬,背上還挂着胖乎乎的小娃娃,手忙腳亂地收拾着出門的包袱。
這種場面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朱桓楊會以看鬧劇的心态叫來大家圍觀嘲笑,調劑身心,但是如果是發生在他的小落落身上,他就受不了了。
“朕的皇後,你這是要幹什麽呢?”在來清桂宮的路上,他看見黑甲兵的主帥已在宮門外候着了。天下的事,他都盡力擺乎了,眼下的冬楚已鳳調雨順,國泰民安,哪裏還需要他的落落忙前忙後?
落落很認真地直起身盯着他,背上與她有着同樣澄淨眼眸的兒子,也睜着大眼看着他。
朱桓楊有些不滿地瞟了兒子一眼,看不慣別的男人粘他娘子粘這麽緊。雖然說兒子出生不過八個月,但這小子有着母親秀氣的相貌,和他一般乖張邪氣的個性。
朱禦準,你以為你鬥得過你老子?他心裏已有滿腹整治自己兒子的計劃。不過不急,他急的是如何讓落落留在宮裏,他無法忍受看不到自已的娘子。“落落,有什麽為夫能效勞的嗎?”
“兩年多了,安安還沒從青狼族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我要帶黑甲兵去青狼族,把安安找回來。”兩年了,安安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知是生是死,三個月前,保護安安的護衛獨自從青狼族返回,聽說他們跟安安失散了。
呃?要和青狼族開戰啊?那麽危險的事怎麽能讓他的寶貝落落去做呢!
“我想燕喜安有可能是春心動了,在青狼族找到了心愛的人,不願再回到冬楚吧!你瞧,她的護衛都安全回來了不是?而且那些護衛也說不出她的下落。”哼,真死了更好!朱桓楊在心裏冷哼,這樣他家落落的心就不用分給她了。
“安安一直以天下興亡為已任,怎麽會丢下百姓不管呢?”落落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她女扮男裝這麽多年,一定很辛苦,再說她年紀也不小了,說不定在去青狼族的路上遇到合意的人選,就不願再做官了,所以才把護衛打發回來,自己跟着命中注定的那個人長相厮守。”朱桓楊滿口胡言亂語地扯着。
“安安嫁人了?她為什麽不回來看我?”她不太開心地皺起眉頭。
“落落。”他堅定地将她攬進懷裏,“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把燕喜安帶回來見你一面,但你得答應我,別離開我半步好嗎?”想找個人還不容易,哪用得着她親自出馬!
落落安靠在他懷裏不說話。
“落落,小乖得了一神怪病,只要你不在身旁,就會提心吊膽,難道落落想看小乖不開心嗎?”朱桓楊一邊委屈不滿地輕哼,一邊陰恻恻地用眼神威脅着在母親背上準備造反的朱禦準。
“你一定會幫我找回安安?”
“一定!”他承諾過娘子大人的話是絕對會做到的。
“好,我不走了,我叫黑甲兵歸營。”落落嘆了口氣,握緊朱桓楊的手。想到他的心情,她就無法再堅持已見。
“太好了!”他眉開眼笑,用力親了她一下。
“哇哇。”朱禦準不滿地放聲大哭。不能獨占娘,還不能跟娘一起出去玩了,哇,我哭,我哭,我用力的哭,我使勁的哭。
“呀,準兒哭了。準兒乖,不哭不哭……”
“呵呵,落落放心,把準兒交給我,他就不會哭了。”朱桓楊兩三下抱過落落背上的小娃娃,笑得無比陰險地瞅着兒子。
“小乖,你要帶準兒去哪裏?”
“我去安華殿下诏,命人尋找燕喜安的下落。”朱禦準在親爹的懷裏哭得更大聲,好像知道離開了母後自己就沒好日子過了。
“你帶準兒去幹麽?”
“他遲早是一國之君,從現在起,為父的就教他怎麽做皇帝。”朱桓楊加快速度移動,說這句話時,人已出了宮門外。
落落聽着漸行漸遠的哭泣聲,皺着眉望着青碧色的天空。
唉,安安到底在哪裏呢?她真的遇見命中注定的夫君了嗎?否則為什麽不願意回冬楚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