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物品交易街并不大,印虬最終在一家破舊的電器店找到了可以配對的錄像機,并且試着播放了同樣制式的錄像帶,确定是好的,才付了錢。
帶着錄像機,印虬回到辦公室,連接好機器,把錄像帶插~進機器,開始播放。
畫面有些昏暗,像是偷拍的,一個人被吊在架子上,雙手被扣在上面,呈現出無法掙脫的狀态。那人全身赤~裸,沒有穿衣服,從肉體的狀況來看,應該是一個年輕男人。男人垂着腦袋看不起臉是什麽樣子的。
這是什麽視頻,地下sm片子嗎?印虬皺皺眉,繼續往下看。男孩的前面是一張特別大的餐桌,桌邊坐了大約十多個人,全部都是帶着半截面具的狀态,看不清楚真容。那些人窸窸窣窣的讨論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麽。他們的面前都放了餐具,是在等待即将到來的美食?
大約五分鐘之後,終于畫面有了新的進展。一個手裏拿着皮鞭的人登場了,他用力的一鞭子,唰的打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一聲慘叫,擡起了頭。
好眼熟,印虬的瞳孔放大了,這個人他見過。印虬馬上把畫面暫停了,到辦公桌前翻找。
找到了,江慧昨天拿來的材料裏面,有一張男女合照,錄像帶裏面的男人,雖然形容枯槁,但仔細觀察,赫然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
印虬按下播放,繼續看錄像帶,一開始只是類似sm的一些鞭子,雖然能打出~血痕,但看得出來并不重。接下來,有一個穿着廚師衣服的人走了過來,他手裏拎着一個皮套。此人也在頭部帶着黑色的遮面罩。
廚師模樣的人在男人面前站定,把皮套展開,赫然是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工具,有長長短短的刀,一些帶着彎頭的尖銳利器。想必這些工具待會就要招呼到面前的男人身上。
印虬面無表情的看着畫面中的男人被淩虐。說是淩虐也不盡然,廚師只是在男人身上機械的進行着切割,而後把切割下來的部位,分別放在不同的盤子裏面。
在男人的慘叫聲中,廚師大約切割了七八處部位,分別有腿肉、臀~肉、左耳等等。然後他來到料理臺前,開始烹饪這些切割下來的生肉。
黃油、檸檬汁、羅勒……如同烹饪普通西餐那樣,很快血淋淋的肉塊就被烹饪成了異常精美的食物,這些食物被分發給坐在桌邊的帶着面具的衆人。
如同一般的美食家,這些人讨論着,分享着美食,洋溢着歡快的氣氛,如果沒有前面這個滿身鮮血掙動的男人的話,那真是相當的和諧。
廚師一次一次的切割着不同的部位,心髒是他最後被挖走的髒器,最終男人成為了一個鮮血淋漓的骨架。錄像帶的內容到這裏就全部結束了。
印虬還是第一次看到人類對同類竟然這樣殘忍,他的眉頭打了一個結。
烹饪完畢之後,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向廚師致謝。許多妖怪也是吃人的,但大部分妖怪吃人是為了生存,并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邪惡欲望。九尾狐和白~虎也吃過人,但絕對不會吃成這樣毫無美感的樣子。
男朋友被吃掉了,失蹤的女孩多半也兇多吉少了。印虬并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女孩家人,但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印虬打了內線電話給江慧,讓她約見女孩的家人,說是有事情需要詢問。過了一會兒,江慧告知印虬已經約見了對方,約好下午過來。
下午三點左右,江慧帶着一位風塵仆仆的中年婦女來到印虬的辦公室。随後江慧就關上門離開了。
“請坐。”印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謝謝。請問我的女兒是不是有什麽線索了?”女人頭發枯黃,裏面夾雜了不少白發,看得出來日子過得不是很好。她着急的詢問着印虬。
“太太你好,這個案子我才剛接手,只是覺得資料不太詳盡,有些問題需要詢問。目前暫時還沒有進展。”印虬平和的說道。這是一位憂心忡忡的慈母。她辭了工作專門來到蘇城,邊打工邊尋找女兒。
“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女人愣愣的說着,粗糙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擦着,發出呲呲的響聲。
“這個男人是你女兒的男朋友吧,對于他,你知道哪些?”印虬拿出那張之前收到的情侶合照,展示在女人的面前。
“這個男孩子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學歷低下,也沒有什麽正經工作,我,我很反對女兒和他交往……”女人咬緊了嘴唇說道。
“孤兒嗎,沒有正經工作,那他是做什麽的?”印虬追問。
“他就是個飯店的服務員,但是我女兒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喜歡他。說他為人真誠,很上進,對她也好。我一直罵她傻,不準她去找那個男孩,誰知道她竟然偷偷跑出去了……”女人說着說着,眼淚盈滿了眼眶。
“他是在哪個飯店打工的?”印虬的心裏浮起了一些猜測,需要确認。他遞了幾張紙巾給女人。
“好像叫什麽黃的,我聽女兒說過,對了,叫玄黃酒店。”女人回憶着,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
“那他是在哪個福利院出來的,你知道嗎?”印虬繼續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沒聽女兒提起過。不過他是蘇城出身的,應該是蘇城的福利院長大的。”女人皺起眉頭。
“好的,今天謝謝你了,太太,如果查到有什麽線索的話,我會和你聯絡的。”印虬起身送女人出去。
女人點頭致謝,有些踉跄的走出了事務所的大門。
印虬查詢了一下,蘇城一共有八個福利院,其中有五個是接收和撫養小孩的,他決定一家一家的去走訪看看。
大概走訪到第三家郊區福利院的時候,福利院裏面的一個老職員突然表示,說他認識這個男孩子。
“是蘇江,這孩子的名字還是我取的,他是在江邊撿到的。他經常回來看我們,所以我記得他,但是他有很久沒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老職員扶了扶厚厚的眼鏡,嘴裏嘀咕着。
“他最後一次來是什麽時候?”
“估計有兩年了吧,我也說不清了。”老職員搖搖頭,表示記不清了。
“好的謝謝了,那這個女孩你認識嗎?”印虬指着合照上的女孩問道。
“不認識,沒有見過她。”老職員眯起眼睛細細看了,搖搖頭。
“好的,謝謝。”印虬伸手要把照片收起來,夾在裏面的一張照片卻飄了下來,那是 前女友弟弟的照片,剛好落在了老職員的面前。
“岳進,你還認識岳進?”老職員拿起照片問道。
“岳進怎麽了,他是我一個朋友的弟弟,最近離家出走了,讓我幫忙找找。”印虬說道。竟然能在這裏打聽到岳進的消息,印虬覺得真是意外的驚喜。
“岳進也是我們福利院的孩子,我們福利院的孩子都姓蘇,他是從岳峰區福利院轉過來的,所以姓岳。他真是個好孩子啊。”老職員感嘆道。
“岳進最近有來過嗎?”印虬問道。
“有啊,兩個多星期前來過一次,還給了院長一筆錢,用來給我們修繕漏雨的房屋。”老職員伸手指了指正在整修施工中的房子。
“岳進有沒有一個姐姐?”印虬問老職員。
“姐姐?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蘇敏吧,她一直把岳進當弟弟一樣疼愛,後來長大了,在外面,兩人也以姐弟相稱。但他們後來關系好像不太好了,都沒有一起來過。”老職員有些傷心的說道。
“好的,謝謝,這些信息非常有用,如果找到了蘇江,我會讓他再回來看看的。”印虬微笑着告別了老職員。他說謊了,蘇江的屍骨估計都不會存在了,人也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人類的殘忍,有時候比妖怪更甚。
今天打聽到蘇敏的弟弟岳進的消息,可以說是非常大的收獲,玄黃大酒店,永鼎國際,到底有什麽聯系。岳進又去了哪裏,他是在哪裏失蹤的。蘇江的遭遇和岳進的失蹤又有什麽聯系呢。一堆的問題纏繞在印虬的腦子裏,等待他去理順了。
印虬回到事務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他把兩張照片掏出來看了會兒,然後又放回口袋裏。
他掏出鑰匙打開門,背後卻感受到一陣空氣細微流動的風。他不動聲色,曲起手肘,在後方來人靠近的一瞬間。用手肘大力的頂向來人的胸口。
對方想不到他這麽警覺,一下子被頂的胸口疼痛難忍咳嗽不止,跌坐在地上。哐當,一把雪亮的尖刀從此人的手上落在了地上。
印虬趁着此人咳嗽的時機,把他的兩只手關節都卸了,用手铐把此人铐了起來,這是亞宇做警察時候留下的習慣。盡管現在他已經不是警察了,但畢竟從事偵探的業務,有時候難免會招惹到牛鬼蛇神。所以他特地買了手铐放在身上備用。
現在也确實派上了用場,接下來就要好好詢問這個人,是哪裏派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