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的目的地具體在哪裏,恐怕除了船老大誰也不知道,而船一但離開岸,進了一望無際的大海,就算有指南針,我們這些非專業人士也弄不清具體位置。
只知道船開了半天,停在了一個樹木茂密的島上,接上來兩個人。
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發梳得油光锃亮,帶着黑方框眼鏡,襯衫和西褲,嚴肅的像個教科書。
另一個女性穿着灰色的運動背心,露出的兩條臂膀結實有力,下半身藏在肥大的迷彩褲,一抹挑染成紫色的短馬尾幹淨利落的高高紮起,臉上帶着些許冷意和疲憊,竟然是楊千夢!
楊千夢上了船,看到我們也愣了一下,冰山般的臉色稍微融化了一些,沖我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一言不發就躺在了那張肮髒的木板床上,閉上眼睛假寐。
黑墨鏡照例嚴謹認真地為我們引薦。
“這位胡先生是公司特別請來的顧問,工程地質學的專家,負責指導爆破工作。”黑墨鏡介紹完老學究,又轉身對他介紹我們,“胡先生,夏先生是古文字專家,負責解謎推理工作。”
那中年人十分講究的将右手向前伸出45角,停在空中等待與我們握手,我連忙伸手上去與他握了握,發現他掌心裏都是老繭,我愣了愣,他繼續用刻板的語氣說道,“你好,鄙人胡朔。”
“你好你好,”我笑着與他搖了搖相握的手掌,“久仰久仰,在下夏暮生,這趟旅程還得胡先生多多照顧啊。”
“客氣,夏先生年少有為,想來前途不可限量,不必過于自謙。”他道。
一時間,氣氛有點尴尬。
我撓了撓腦袋,實在不知道這句話要怎麽接,這個胡先生果然如他的外表一般,是一個能迅速把天聊死的人。
黑墨鏡咳咳兩聲,打算繼續介紹秦蒼,“這位是……”話剛起了一個頭兒,秦蒼突然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随後轉身就走,找了一個臨窗的板床靠着,抽出黑鋼長刀,拿着細軟布片仔細擦起刀來,看也不看那中年人。
我與胡先生面面相觑,黑墨鏡僵在原地,氣氛更加冷了……
最後還是我先醒悟過來打圓場道:“黑墨鏡……額,我是說向導先生,還有胡先生,抱歉啊,蒼鷹一直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不是特地針對你們的啊,大家站了半天,也累了吧,來坐着聊吧。”
黑墨鏡連忙點頭笑了笑,道:“是,我知道了,你們好好相處吧,船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我就先離開一步,晚餐時間是六點到八點,出門右拐就是餐廳,記得準時到,錯過了就只能等明天的早餐吃了。”
“知道了。”我笑着送他出了船艙門,轉身,與胡先生的視線再次碰到一起。他微微皺着眉,盯着我像是在盯着什麽研究材料一樣的目光,我不禁心裏有點發憷。
這人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什麽來歷?
秦蒼仍舊專注地擦刀,楊千夢閉着眼睛躺在板床上似乎真的睡着了,我看了看四周,于是也坐到秦蒼旁邊的那張板床上,掏出手機自顧自玩起了秦蒼常玩的消消樂。
胡先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見沒人理他,便只能選擇最後一張床板坐下,在自己背包裏翻了翻,掏出一本板兒磚樣厚的書,推了推黑框眼鏡,認真看了起來。
時間就在這樣靜默的空間裏悄悄流逝。
等我把第一百八十一關的游戲通關,長呼一口氣,伸了個懶腰,一擡頭已經晚餐時間了。
我本想叫秦蒼一起去吃晚餐,突然想起,我未來很有可能要與那個刻板的胡先生共事,出于禮貌,我便也喊了他一聲,招呼一起他去吃飯。
至于楊千夢,我見她睡得正香,也不知有多久沒有休息過了,便沒有叫她。
船上的餐廳很簡陋,畢竟是艘不知道多舊的破漁船,我本來也沒抱多少希望。不過食物倒是還算新鮮,新鮮蔬菜炒成盤,大塊的炖牛肉和炖海魚管飽。
胡先生與我們坐在一桌,也不是個健談的人,我和他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飯吃到一半,船體突然猛地晃了一下,杯子裏的果汁一下子翻出,打濕了胡先生胸口的襯衫。
“哎呀,對不起,你沒事吧?”我手忙腳亂的抽了幾把紙巾按在他被打濕的胸口上,他也被吓了一跳,從椅子上站起來,先是不住拍打身上的果汁,然後也從一旁抽紙擦拭。
我幫他擦了兩下,又隐隐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胸肌貌似有點發達啊,感覺像是經常鍛煉的結果,忍不住又按了按。
“夏先生,我自己來吧。”他後退一步,躲開了我的手,臉上有點尴尬的表情。
我忽然意識到我自己剛才幹了什麽,瞬間臉紅到爆,幹咳兩聲,手腳都不知道哪裏擺了。
秦蒼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杯子一放,道:“暮子,過來。”
我尴尬走過去,心裏不住暗叫糟糕。
“蒼哥,幹嘛?”
“在這裏坐好,別随便對別人動手動腳。”
我停頓了一瞬,随後猛地擡起頭。
什麽情況,眼前這人是秦蒼吧?是秦蒼沒錯吧?不是被外星人占據了身體吧?
他這個反應,難道是在吃醋嗎?!
不能怪我多想,實在是這個反應出現在秦蒼身上太稀奇了!
我仿佛傻掉了,呆呆的看着秦蒼白皙冷峻的臉龐,看着他眉頭漸漸皺起,筷子上夾得蘿蔔條幾乎被攔腰夾斷。
“蒼哥,我……”我本想解釋一句,但話沒說完,船又猛地晃動了一下!
一時間,餐廳裏的人紛紛東倒西歪,大家站不住腳,都胡亂抓着身邊的東西固定身體,我也沒有站穩,被晃得向後仰倒,眼看就要摔倒,眼前一道黑影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攬住了我。
“怎麽回事?!”
“晃得這麽厲害,不會觸礁了吧?”
“呸你個烏鴉嘴,肯定是遇到風浪了,觸礁你個頭!你腦袋怎麽不觸礁!”
“啊操!菜全扣身上了!”
“誰特麽把高腳杯擺出來的?!不知道船上不能用高腳杯啊!全碎地上了!”
“你怎麽樣?”
周圍明明紛紛擾擾吵鬧得厲害,我卻感覺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後腰上。
“蒼、蒼哥……我沒事。”我臉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秦蒼點了點頭,放開了我腰上的手臂,道:“自己小心,你後面是個桌角。”
我拼命點頭,覺得自己血液都在沸騰,快要爆炸了。
這時候,中年人胡先生突然望向餐廳的艙門外面,語氣沉重道:“外面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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