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節

瓷更是驚訝，她今天在随身帶的香包裏，只不過加了很少的零陵香，不靠在鼻邊嗅，是查覺不到的。

連她的公主都沒有聞到，而她卻這麽輕易的說出來，她心裏已經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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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尚不畏風寒，生命又豈能随意

牱醬扇∠卵間系的香包，“是我香包裏的氣味，姑娘好嗅覺，姑娘幫在下看看這香料配的合不合适”她說着将香包遞給尹紫。

“我瞎說的，姑姑不要當真”方瓷卻不做罷，她只得接過來，其實那日在獨寒閣她就已經聞到這香包的味道，現在只得放在鼻翼輕輕的嗅，“蒼術，甘松，菖蒲，蒿本，桂皮，高良姜，雄黃，冰片，潮腦”一樣一樣的說出，“配的很好，防咳嗽、防邪風入體”。

“原來雲濃姑娘是精通藥理的”方瓷原想能說出三兩個已經不簡單了，怎想她卻一樣不差。“姑姑見笑了，我哪裏精通什麽藥理，只是小的時候從一位長輩那，學了點皮毛”

尹紫自知有些招搖了，随即想起了藍姨，那些帶着她滿山遍野的尋藥的快樂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喔，雲濃姑娘的這位長輩肯定是個博學之人，難怪姑娘這樣多才多藝”方瓷的目光已然落在了尹紫那幅臘梅圖上，那一支蒼秀的臘梅已見雛形，當真是活靈活現。

“姑姑”聽到尹紫喊她，方瓷才回過神來，“喔，雲濃姑娘想說什麽”

“雪停了，我想出去走走”方瓷想起來齊霜天的話，“好，公主吩咐過雲濃姑娘可以去府裏的任何地方，讓在下給姑娘帶路吧”

尹紫沒想到她這麽爽快的答應，立即披上披風，拿了竹籃，看到尹紫手裏的東西，方瓷有些不解也不好問。

出了沁梅軒，方瓷領着她往後走，“雲濃姑娘慢些走，這邊是赤泊園”她一處一處的帶着尹紫看過去。

沒有想到這邱府竟是這樣大，她去過那麽多宮，去過因王府都沒有這麽大。

除了那一片梅園，還有蘭園，桃園，李園，菊園……方瓷告訴她府邸後面還有更寬廣的一片全是邱府的香料地，要是春天的時候，一片綠意，美不剩收。

“姑娘是不是覺得奇怪，這麽大的園子，這麽多的軒閣，人氣卻這樣的薄”方瓷看出來她的疑惑。

“我剛到這的時候也吓了一跳，這麽大的園子，一年四季都有看不完的風景，賞不完的花草。而有多少花被欣賞過，縱使如何的傾國傾城，不過是自開自落自憐影，不是很可惜嗎”

這話聽在尹紫耳裏多重意思，經過這麽多事情，死過，又生，恨過，又忘。到了邱府，原以為不再會起波瀾的心卻又被那一枝風雪中獨自綻放的梅花觸動，花尚不畏風寒，自己的生命怎麽能這樣輕易的灰死。

她不敢小看眼前的方瓷，邱夫人尚禮敬她幾分，聽她的言語也不是個尋常的嬷嬷那麽簡單。

尹紫笑笑，“有人欣賞固然好，沒人欣賞它該開的也是要開的，該謝的也會謝”

兩人說着，在前面的亭子裏停了下來，“琴心亭”尹紫念到，亭子裏果然擺着一把琴，從齊因王府出來她就沒碰過琴，這會看到心裏多少有些意外。

剛用手撥弄了兩下，想起來方瓷正在身後，不想再多生枝節，收回了手。

“姑姑我們去梅林吧”她說着往梅林的方向走去。

方瓷慢慢跟在她的後面，看到尹紫已經開始拾地上掉落的臘梅花。積雪雖然不算厚，但是這會子拿手去撥地上那覆雪的臘梅也是冰涼無比，尹紫時不時的對着手呵口氣。

“雲濃，這是幹嘛，小心着涼”方瓷怕她又着涼，急忙抓住她的手。

“姑姑不用擔心，沒事”看她執意如此，方瓷只得幫着她，尹紫對着她會心一笑，一會兒，小小的竹籃已經滿了。

進了沁梅軒，方瓷忍不住問正在烤火的尹紫，“這臘梅姑娘拾掇過來有何用處？”

深不可測的湖

犚紫淡淡一笑“只是覺得這花就這樣敗了可惜，我喜歡臘梅的味道，風幹了放的久一些”

“原來如此”見已近中午她不再多說，吩咐小容小想為尹紫準備午膳……

犝庖灰溝奶炜站故鍬天星鬥，天上星光地上雪光，別有一番風味。

“她真的如你所說是個絕好的人選？”齊霜天還記得是方瓷勸她要多考慮，現在方瓷贊成了，她卻總覺得哪裏漏了一拍。

“今天我和她經過琴心亭，她只是随意撥弄了幾下，看到我過來就住了手，我瞧她是怕鋒芒太露才如此，恐怕也彈得一手好琴，可想是個心思玲珑的姑娘”方瓷滿是贊賞，卻看到齊霜天正望着星空發怵。

“公主”她輕輕喚一聲齊霜天，“我的心突然有些不安”齊霜天并不掩飾她的擔憂。

“公主覺得她好的過頭了？”方瓷問道。

“那麽聰明，說不定早就查覺我們在試她。只展示了一二分，我們就已經滿心佩服，那掩藏起來的光芒呢，只怕這裏藏不下她”齊霜天嘆一口氣，“也許是我想的太多，你看這雪馬上要化開了，得趁着這幾天趕緊準備年慶貢品，過不了多久，雪怕是又要來”

“公主放心，貢品的事情已經吩咐下去了，照晚年的舊例，凝香閣裏１５９名香徒應該夠了，實在趕不及，可以從甕香閣支些過來”方瓷想起尹紫又問道，“公主，離雲濃姑娘的一月之約只剩幾天，您看，接下來”

方瓷的這一問提醒了齊霜天，“要是過幾天她執意要走，留還是不留呢”正在想着，一個念頭閃過，“小瓷，不如”方瓷看齊霜天的眼神，知道她想說的。

“要是這樣，結果不好的話，公主真打算放她走了？”齊霜天點點頭，方瓷不再說話，她心裏明白齊霜天心裏的矛盾，之前想要把這傳世之法傳給尹紫，是看中了她的冰雪聰明更是看好了她的無所牽挂。

而今發現她的才華竟像一面深不可測的湖，難免擔心她不是無所牽挂，而是與世事有太多瓜葛不願意理會而已。

但是她明白，她的公主更明白，下有２００多名學徒，最短的都已經學了３年，沒有一個能和尹紫相比。齊霜天實在不願意這樣輕易的放過。

要是她一次就能學會，是緣分，要是不能，是天意。方瓷心裏竟隐隐的有些擔心，據齊霜天說邱放教了她不下１０次她才慢慢學會，而邱放也學了３，５次，對調香一無所知的她能學會嗎？難道公主已經下了決心不留她？不招惹是非？

“既然如此，方瓷也不必試了，也無需回沁梅軒了吧”方瓷問道，“你還是回沁梅軒，來來去去的她會注意的，明天領她到凝香閣來吧”

方瓷回到沁梅軒，尹紫還沒睡，正在仔細的繡着。走近了她竟沒查覺。

“雲濃姑娘夜深了，還是早些休息吧”方瓷看一眼，她繡的很快，幾天的功夫，幾朵含苞的骨朵已經爬上了枝頭。

“我還不困，時間不多了，要趕快”聽她這樣說，知道尹紫一直是記得那一月之約的，方瓷心中突然有種淡淡的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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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劍穿心，忘思忘行

冬日的晨光照在靈湖大地上，融化的雪水從屋檐一滴滴的落下，正有兩輛馬車從靈湖往木德方向馳去。

四下裏寂靜一片，雪剛化，馬車在殘留着冰水的路上時不時的打着滑。

四更天的時候，馬車踉踉跄跄的到了邊界，趕車人拉緊缰繩，浪月下了車轉身對後面的人說道“阿莫，阿蒼你們在這裏仔細注意經過那個山洞的人，有可疑的人，一定要跟住，３日內要是我們還沒趕回來，把這封信交給成長老”他說着從衣服的夾層裏拿出一封信。

馬車又開始前行，“少主，我們真的要明闖天蠶宮”雲冰羽清楚天蠶宮和靈湖這麽多年的恩怨不可能三言兩語化解。

從當年族長浪空竹為了淚石血闖天蠶宮開始，平叔的死，天蠶宮少宮主的傷，在兩方人的心裏早就容不下了。

若是冒然前去，弄的不好，進退兩難。

“憑我們兩個明闖無異于去送死，只看老天肯不肯幫忙，要是我猜的不錯，自會有人帶我們去找淚石”浪月似乎早有打算。

聽浪月這樣一說，雲冰羽大約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多問。

到天蠶宮時，天微微泛白，浪月和雲冰羽轉到了天蠶宮的後院，卻正聽得馬啾聲一叫，連忙藏到一邊。

一個白衣人正騎了馬從後院往南去了，“天齊”看的不真切，只是憑着輪廓，雲冰羽說出了這個名字。

“走”浪月輕喚一聲，倆人随即上了馬車，追了上去。

“桢遠，跟上前面那匹馬，不要太緊”浪月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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